“你平时在什么地方做饭?”
把整排柜子的一角砸了个稀巴烂,曲德丰背对着收银员问。
“做饭?我从来都不做饭。”
收银员呆愣地说:“要是饿了的话,我就叫外卖。”
“锅炉呢,你这里是澡堂子,总有烧热水的地方吧?”
曲德丰又问。
“走后门,往左拐。”
收银员说。
“行,知道了。”
曲德丰点点头,抱着一堆木头碎片走出了男宾区。
功夫不大,他又走了回来。
“这柜子得赔你多少钱?”
“二十,要不然算了吧,你是思源哥的朋友,就是我朋友。”
收银员说,为了不影响生意,他已经把现场清理干净了。
“这样吧,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
“过两天我让人过来,帮你把所有的柜子都换了吧。”
曲德丰说。
“这怎么好意思呢……”
收银员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把电话号码留给了曲德丰。
曲德丰之所以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到这里。
就是隐隐感到林思源提供给他的信息,也许跟那个地下世界有关。要不然他也不会费这么多心思,搞什么解密游戏。
为了紧追线索,不敢有丝毫马虎。
离开洗浴中心后,曲德丰立刻托关系来到了城西看守所。
他要尽快见到林思源,和他聊聊。
“我把谜题解开了。”
探视间里,林思源刚在面前的凳子上坐下。
曲德丰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解开就解开了,那不是您本来就能做到的吗?”
林思源的反应很平淡。
与此同时,曲德丰还发现他两鬓的头发全白了。
并且,整个人也消瘦到了极致。
“在这里过得很煎熬吗?”
曲德丰忍不住问。
听到这话,林思源笑了。
“快了,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你是说马上就要判了吗?”
曲德丰问。
云海大桥垮塌事故二次调查启动之后。
林思源、常兴诬陷案很快就并了过去。
之所以很长时间都没判。
主要是因为事故调查结果一直没有对外公布。
现如今事故调查结果马上就要对外公布了。
林思源、常兴、葛小祥等人肯定马上就判了。
“是啊,终于可以换个地方了。”
林思源幽幽地说。
他能如此肯定,说明他人虽然在看守所,消息却非常灵通。
“曲副市长,您今天来就是想向我证明自己的解密能力吗?”
林思源扶了扶眼镜,目不转睛地看着曲德丰。
同时,嘴角流露出了几分耐人寻味的笑意。
“当然不是了,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曲德丰回望着林思源。
却发现他越发看不透自己的前秘书了。
“您说,可以回答的,我都能给您最满意的答案。”
说话的同时,林思源的眼睛眯了眯。
“他们,你知道多少?”
曲德丰搓了搓手问。
“您放心,只要您不触碰他们的底线,他们是不会动您的。”
林思源说,微眯的眼中掠过一丝异样的神情。
“如果我已经触碰了呢?”
曲德丰盯着林思源的眼睛问。
“那就别怕,跟他们死磕到底,让他们知道南都曲家不是好惹的。”林思源说,语气中似乎还带着几分阴狠。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存在的?”
曲德丰想了想,继续追问。
“在看到那五十根金条的一刻。”
林思源想都没想,直接说:“就像变魔法一样,很神奇。”
“你是说那五十根金条……”
曲德丰瞪大了眼睛。
“没用的,法律要讲究证据,我能有什么证据。”
林思源摇摇头,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那也不能被冤枉,平白无故地去坐牢!”
曲德丰顿时急了。
他终于明白韩正那天给他说林思源是好人的意思了。
原来他根本无心陷害他,原来他是被冤枉的。
不,他是真的在替曲德丰顶罪。
“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事情啊。”
林思源笑了,望着曲德丰说:“要不然咱们换个话题吧,这个话题似乎挺沉重的,容易让人伤感。”
“哎……”
曲德丰叹息了一声,想了想问:“你对常兴印象怎么样?”
“这还不是同一个话题啊,都说了……”
“不谈那件事,我只想知道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林思源正想回避问题,被曲德丰给打断了。
“有些滑头,但是本质还不算太坏。”
林思源想了想说。
“那你对常山的印象呢?”
曲德丰又问。
“常山这人……”
“时间到,会谈结束!”
林思源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狱警打断了。
随后,他望着曲德丰挤出了一丝笑,站了起来。
“曲副市长,您记住我那句话,跟他们死磕到底,让他们知道南都曲家不是好惹的。”
在转过身前,林思源特意叮嘱了一句。
曲德丰望着林思源离去的背影,心情十分复杂。
从林思源的种种表现来看,看守所里似乎并不安全。
因此,曲德丰就没敢跟他聊那组数字的事。
“看来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把林思源弄出来。”
离开看守所时,曲德丰心中暗想。
同一时间,吴海山和刘子奇的审讯工作终于有了突破。
“说吧,丁飞究竟是怎么逃走的?”
吴海山望着刑警张达问。
经过多轮审讯,临时工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
目前所有的疑点都集中在了张达一人身上。
并且,就在刚才,张达因为承受不住压力,终于撂了。
“我一个人干的,我给他开的门,打开的手铐。”
张达眼珠动了动,戴着手铐的双手,不停地揉搓着。
“你当那些监控摄像头都是摆设吗?”
刘子奇拍着桌子提醒了一句。
“真的是我干的,我认了,是我放走的丁飞!”
张达突然间激动了起来。
“你一个人根本就做不到,说说吧,还有谁?”
吴海山说,对于张达的激动视而不见。
“没谁,确实只有我一个,你们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
“嘭嘭!”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审讯室的门。
“队长。”
小赵一脸焦急,凑到刘子奇耳朵跟前嘀咕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张达立刻把说到一半的话咽了回去。
等到小赵走出审讯室。
刘子奇正想和吴海山交头接耳时。
张达忽然问:“欧鹏是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