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把医生叫过来,我想跟他们聊聊。”
曲德丰说,眼神很坚定。
罗琼怕的就是他这种眼神。
“你找医生干什么,他们不是刚来过吗?”
“我想了解一下我的病情,如果可以的话,我想……”
“你想什么,不要命了吗?!”
罗琼对曲德丰很了解,他知道曲德丰想干什么。
她不愿意让曲德丰知道临海正在发生的事情。
就是为了避免现在这种情况的发生。
“临海需要我,真的,你信我。”
曲德丰很肯定地说。他要尽快投入工作。
“临海需要你?临海少了你曲德丰一样发展!”
罗琼激动地说,松开曲德丰手,激动地站了起来。
“你这话没错,可是,有了我曲德丰情况会好很多。”
曲德丰愣了愣,很认真地说。
“德丰,可以了,你已经做到问心无愧了。”
“要不然你给自己,给我们放个假?”
“咱们去三亚、去西藏、去漠河,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好好地考虑一下我们的事情。”
“你知道的,我爱你,想和你在一起。”
“可以至少得给我个名分吧……”
“我明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还不到时候。”
曲德丰打断了罗琼,嘴角浮起了一丝苦笑。
“潜藏在旧厂街的那个地下世界确实被彻底摧毁了,可是未来该怎么发展呢?那些厂房要不要拆?那些工人该怎么安置?还有前进厂,我不该给皮老他们一个交代吗?”
“小琼,你心里很清楚,我走不了,即使强行抽离,也没办法让自己静下心来欣赏湖光山色。”
话到激动处,曲德丰的眼角竟然泛起了泪花。
“旧厂街离不开我,云岭新区离不开我,临海更离不开我,小琼,你知道吗?正是这个时候,临海才需要我这样的人,因为,因为,我们不能再让人趁虚而入了……”
“哎……”
罗琼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终于妥协了。
随后,他帮曲德丰把医生叫了进来。
医生当然不同意曲德丰马上投入工作了。
可是,医生也像罗琼一样,被曲德丰的真情打动了。
“这样,我给您安排几名特护人员,白天的时候全程陪护着您,如果有任何异常情况,他们都有权力立即送您返回医院,可以吗?”医生望着曲德丰的眼睛问。
曲德丰点了点头,只要医生放他走,他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晚上九点之前,必须返回医院,这是第二个硬性条件,可以吗?”医生又问,依旧盯着曲德丰的眼睛。
曲德丰再次点了点头。
“要不是因为情况特殊,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曲副市长离开医院,投入工作的。”
医生转头看向了罗琼:“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您也全程陪护着曲副市长,确保他严格遵守我们的约定,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您不用说我也会这样做的。”
罗琼很肯定地说。
就这样,曲德丰拖着正在康复的身体,投入到了工作中。
有了曲德丰这个主心骨,临海慌乱的官场很快稳定了下来。
该开展的工作继续向前推进。
并且,干部的作风还得到了很大改善。
“申副市长,我想在您退下来之前,再麻烦您一件事情。”
这天清晨,曲德丰把申克用请到了办公室里。
也许是看到了曲德丰做的那些努力。
不久前,南都省下达了一份人事任命。
已经将曲德丰临时提拔为代理市长了。
因此,这段时间临海市的大事小情都是他在张罗着。
“有什么麻烦的,只要你曲德丰用得上,我都可以。”
申克用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
他是在临海市最黑暗的时刻,和曲德丰结过盟的人。
现在临海翻开了新的篇章,更要帮着曲德丰大展拳脚了。
“好,要的就是您这句话。”
曲德丰笑了笑,望着申克用说:“旧厂街也该动一动了。”
听到这话,申克用立刻瞪大了眼睛。
“您是说旧厂街拆迁一体化工程,可以重启了吗?”
申克用确认似的问。
“是啊,不能再让群众等了。”
曲德丰语重心长地说:“我希望您协同孟宏达等同志,在总结云海大桥修复工程公开招标的经验,给旧厂街拆迁一体化工程也来个面向社会公开招标,同时,我还希望您能代表市政府以及云岭新区面向全社会,最大限度征集一下意见,看看老百姓想把旧厂街改造、建设成什么样子……”
“德丰,早该这样了,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一天,旧厂街始终是人民群众的,交给大家总比由我们指手画脚强!”
申克用情绪激动地说。
在这一刻,他无疑想起了自己从画廊拿走的那幅竹子。
“竹可断,不可改其节!”
申克用在心中默默地想。他当时正是在这句话感染下,想明白了自己在退休前应该怎么当好一名官。
现在不仅仅是如何在恶劣环境下坚守为官节操的问题了。
现在是如何在夕阳中,奋力前行的问题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好的。”
“德丰,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情绪异常激动之下,申克用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把旧厂街拆迁的事情交给申克用后,曲德丰终于放心了。
接下来,他要将工作的重心转移到维护社会公平正义上。
也就是说,他要为林思源、皮波等人讨回公道了。
“喂,是我,曹书记,您在忙吗?”
申克用离开后,曲德丰思索片刻,拨通了曹建民的电话。
自从林国栋被带走后,曹建民多少有些神不守舍。
曲德丰早就留意上他了,只是顾不上他的那些事。
“不忙,不忙,曲代市长,您找我?”
曹建民既谦卑又紧张,甚至语气中还有些惧怕。
“对,麻烦您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想和您好好聊聊。”
曲德丰说。
听到这句话,电话那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好,您稍等。”
过了好久,曹建民才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