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筱玖发现定北王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好似能穿过皮肤、骨头和血肉,直接看进她的心里。
她整个身子都僵了,摒住呼吸,心都不敢跳太快。
是不是自己不该照实说?
柳文清突然呵呵笑了两声:“王爷,世子爷赤子之心……”
“不用替他打掩护!”定北王恨铁不成钢,转身就走。
他一走,屋里气温突然就回升了,杜筱玖也敢扭动了一下脖子。
“柳大人,”杜筱玖轻轻喊了一声:“我……是不是给齐世子惹祸了?”
柳文清“嗯”了一声,将那掏出一半的银票直接塞给杜筱玖:“赶紧回家吧!”
杜筱玖没要银票:“能换成铜板吗?这么大的票子,我怕被人截了!”
她一个小姑娘,长得还挺漂亮,拿着银票去花,还不得被坏蛋给盯上。
柳文清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听后一愣。
随后,他直接喊过一个护卫,将银票交给对方:“找辆马车,你护着杜姑娘回延城县。”
护卫接了银票,就等着杜筱玖。
柳文清又对杜筱玖说:“延城县那边我已经安排妥当了,你回去没人找你麻烦。”
杜筱玖也不想在云溪城了,去它的定北王府,里面没一个正常人!
世子虽然没伤害她,但是所作所为,不就是变相的强抢民女;
而王爷呢,刚愎自用,凶的毫无道理。
种人家,还是离远些的好。
娘说什么靠着王府好乘凉,杜筱玖觉着若是靠过来,估计自己就变凉凉了。
既然梁景湛已经不在延城县,那去京城的可能性就大了。
她先回延城县,去娘坟头磕个头,然后就打包去京城找梁景湛,才是正经事。
杜筱玖想通后,头也没回,跟着护卫就出了定北王府。
她走了,齐喧可是倒了大霉。
韩嬷嬷等人赶到时,齐喧趴在院子冰凉的青砖上,正抱着定北王的腿嚎。
“你是我亲爹吗?”齐喧喊道:“一月抽一次,半个月捶几捶,有意思吗?”
元宵和中秋眼皮子都跳了跳,只恨齐喧不长记性。
果然定北王听了,更生气,一脚将其踹出老远:“像你这么大,老子都带兵打仗了;你瞧瞧你,愈发的没长进,做事不动脑子!”
韩嬷嬷在齐喧被踢出去的时候,就惊叫一声扑过去,抱住了他。
“喧哥儿!”韩嬷嬷哭道:“老奴的世子爷呀!”
定北王看见她,下意识的朝门口看,见慕容王妃并没有跟来,松了一口气。
韩嬷嬷冲着定北王喊:“王爷,世子爷犯了什么错,值当你连着抽。咱们家可就这一个孩子,您不疼他,也得为子孙后代想一想!”
说着,掏出帕子心疼的擦着齐喧脸上的灰:“好孩子,别怕,嬷嬷在。”
齐喧一转身,将脸埋在韩嬷嬷话里,带着哭腔说:“我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喜欢的,带家里来做朋友,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韩嬷嬷忙哄着:“只要你喜欢,就留着!”
定北王更气了:“都是你们惯的!”
家里一直就这一个孩子,就怕被王妃等人惯坏,所以他才严加管教。
谁知道齐喧这小子,自小鬼机灵,百折不挠,怎么打也是一副烂泥的模样。
定北王气急,却又不敢真的下狠手。
“我告诉你,那个姑娘不能留!”定北王说道。
新帝一上位,就派了平津侯来他的地界剿匪。
云龙山为什么会有山匪,定北王府知道,难道新帝不知道?
明摆着要搅浑边境,浑水摸鱼。
那姑娘熟悉云龙山地形,谁知道是哪一方的。
何况……
定北王阴骘地看着齐喧和韩嬷嬷抱头痛哭,顿时有些灰心丧气。
齐喧带回的,绘有铁矿所在地的图纸,根本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