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纳楚月卿为妾一事,扶苏自然不会拒绝,原就欠她一个承诺,若是现在夫人去开口,那么再合适不过了,再加上廖儿如今怀有身孕,想必父王也不会再拂了她的面儿的。
此事扶苏没有多加干涉,第二日宣廖儿便进宫去要楚月卿了。
当她向式弥开口,希望纳楚月卿为扶苏妾室时,式弥倒愣住了。
“为何?你们两个的感情不好吗?”
宣廖儿扬着幸福的笑脸,怎么看也不像是怨妇啊!
“就是因为感情好,所以才愿意给公子纳妾呀!如今我有了身子,现在肚子还小,若是之后月份大了,顶着肚子也不方便伺候公子,与其纳些不清楚门路的妾室,倒不如纳母后身边的亲信呢!母后身边的人总不会出差错的。”
式弥听的糊涂,怎有人愿意分享丈夫的宠爱呢?!
“可……”
当式弥欲再问时,她突然反应过来,眼前的姑娘,才是真正活在封建社会,活在大秦朝的姑娘啊!两千年前的她哪里有一夫一妻的概念,她是宣家的掌上明珠,是用锦玉堆叠出来的姑娘!她的家世,她的眼界,她的修养都不会叫她跟个妾去争风吃醋!况且扶苏宠爱她,怜惜她,要个妾只不过是多个人伺候夫君,分担些生育的苦楚罢了!什么争宠,什么失爱,正因为相信扶苏不会,所以她才能这般胸有成竹。
“母后……怎么了?您不愿意吗?”
宣廖儿见王后迟迟未答应,还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楚月卿入府,儿媳不会亏待她的,虽只是妾室,可儿媳与扶苏,都会善待她的。”
“不。不是母后不愿意……”
式弥摇摇头,笑的有几分尴尬。她永远也无法理解宣廖儿这样的举动,也永远无法认同一夫多妻,可这样的时代里,一夫多妻才是常事,为夫君纳妾的妻子才是识大体善解人意。
式弥自问是做不到的,永远也做不到!
“原来扶苏出征回来,就该叫楚月卿跟了他的,奈何你父王不喜她楚国的出生才生生耽搁了,可若是现在你们两个都愿意接纳她,那是再好不过的!有你开口,我想父王断然不会拒绝,也了却了月卿心头的遗憾。”
式弥笑着,又言
“只不过这事儿咱们决定也没用,得月卿自个愿意才是……”
她唤了楚月卿进来,楚月卿不知何事,只是瞧着今日的宣廖儿笑得特别灿烂。
“月卿……”
式弥唤着她,温柔的笑着
“今日廖儿进宫向我开口,说希望你能跟她入府,做公子的妾室,与其一同照顾公子起居,你可愿意?”
楚月卿满脸的震惊,哪里能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伺候扶苏啊!
“若是妹妹与我一同在府中伺候公子,也叫人安心呐!”
宣廖儿笑着,看起来甚是亲切
“如今我有了身子,不方便照料,若是妹妹在,断然能叫我安心的,你……可愿意呢?”
两双期待的大眼睛齐刷刷望着她,等待她点头同意,可期待了许久,谁知楚月卿摇摇头,随即开口道
“多谢王后,多谢王妃美意,奴婢……不愿意……”
“为什么?”
式弥不解
“你,难道不想跟扶苏在一块吗?”
宣廖儿哪里想到她会拒绝,这是其他丫头求都求不来的好福气啊!怎么……轮到她却拒绝了!她不是公子从前的心头好吗?两人应当是互相有好感的呀?!
瞧这两人都惊愕呢,楚月卿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多谢王妃娘娘的厚爱,愿意接纳出身卑微的我为府中妾室。虽然……虽然我曾经自不量力地爱慕过公子,也真真切切的希望过能伺候公子,可是现在……现在我已经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你,不喜欢公子了吗?还是觉得,做妾委屈你了?
宣廖儿不懂,赶忙问道
“不,奴婢出身卑微,哪里会觉得妾室委屈,只是……”
瞧这楚月想了想,随即笑着说道
“虽说仍喜欢公子,但已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是对公子的尊敬,仰慕的喜欢。比起做公子的妾室,奴婢现在只想安安心心地留在王后娘娘身边伺候,至于其他的……奴婢都没有任何想法了。”
在见证了与扶苏的爱情,又失去了扶苏的庇佑,随后看着他娶亲成家,与夫人恩爱,楚月卿哪里还有当初的痴恋呢?她拿的起放的下,如今……再也不会奢求那些没有希望的事儿了。
既然楚月卿不愿意,那式弥和宣廖儿自然也不能勉强她。待宣廖儿告退后,式弥又问道
“你对与扶苏的感情,已经放下了,是吗?”
“嗯……”
楚月卿点点头。
“人贵在自知,娘娘……您瞧公子与王妃的感情多好呀!公子爱她,王妃也深爱着他,您说我若是瞎掺和,那得多讨人嫌呀!奴婢不愿意站在他们两个中间叫他们为难!”
楚月卿释怀一笑
“若是天天瞧着他们恩爱,我若是无法避免的要与王妃争风吃醋,岂不是叫公子越发的失望了?奴婢才不要这样呢!况且……”
她笑着看向式弥
“奴婢如今只想一心一意陪着王后娘娘,其他的事儿……奴婢都觉得不重要了……”
扶苏与楚月卿的错过,便是错过了,也落下了帷幕。这场无疾而终的感情,终于在楚月卿的释怀中慢慢消散了。
在他人眼中,懿心与蒙毅的感情也甚好,两人时常说笑着入宫,比起从前的公主生活,如今的懿心,倒更加自由自在了。
蒙毅不会限制懿心的自由,她三天两头的去马场,去街市游玩,蒙毅不但不说,还笑着应允,叫懿心过起了无拘无束的日子。
可当夜幕降临之际,蒙毅总寻些借口去书房度过夜晚,原来两人成亲已有一月有余,却还没有圆房。
这点,蒙毅没有不悦,甚至连多问一句都没有,懿心自然有不愿,蒙毅不想为难她,也不想说这些叫她难堪,更知她心里头没有自己。
“将军,您这也整夜在书房睡觉,公主不会气恼吗?”
身旁侍奉的小厮糜秀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却迟迟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