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部队汇合后,刘异终于能下车,光明正大暴露于人前。
豹扑一个脸刹,冲到刘异身前,前腿抬起,将刘异扑了个跟头,热情狗狗用口水给主人洗了个脸。
迟到两秒的刘大拿和沙雕开始在主人身上蹦迪。
刘异还没享受完亲子时光,便被小伙伴们从地上拉起来挨个问候。
张鼠抱着他又哭又笑,并随手附送两个友爱的大逼兜。
刘异捂着脸质问:“你疯了?”
“小六一,你个混蛋,你怎能连我都骗呢?咱俩不是天下第一好吗?”
刘异眼见耗子要再次挥拳,连忙后退躲闪。
“耗子,你听我说,你当时不是快当阿耶了吗,我想让你留下专心照顾嫂嫂。”
孙艳艳挺着八个多月的大肚子从后面狠狠踹了刘异一脚。
“你都出事了,死耗子还能安心照顾我吗?他每天恨不得淹死在海里面好去陪你。”
“是我不好。”刘异真诚道歉。
这时刘奇一脸委屈地过来拥抱弟弟。
“二郎,你骗谁也不该骗阿兄啊,咱俩可是世上最亲的人。”
秦三娘在旁边哭得眼圈通红。
“二郎,你不知道你出事后刘奇有多自责,他认为是自己没跟你一起南巡照顾你,才导致你遇到危险。”
刘异拍拍刘奇的后背。
“当年我在振武城时也是每日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卖命,我以为阿兄早习惯了。”
刘奇一脸愤怒反驳弟弟:
“这种事怎么能习惯?下次换我出事让你也体会一下。”
“呸呸呸,刘老大,你生气就揍我几拳,别咒自己啊。”
刘奇高高举起巴掌,最终还是舍不得痛打唯一的弟弟,只能装得凶巴巴地警告:
“下不为例啊,否则我就代替咱们逝去的阿耶实施家法。”
刘异憋笑,刘根生的家法是鞋底子,他还挺怀念的。
这时一个女声以哭腔抱怨:
“小异,你这孩子,你可吓死姨母了。”
阿兰在一旁气鼓鼓地插话:
“异表兄坏,你出事后我阿娘每日都为你流泪,眼睛都快哭瞎了。”
张狼在后面敲了一下阿兰的脑袋,问:
“说的跟你没哭一样,是谁每天央求我带着她出海找表兄来着?”
阿兰嘟嘴倔强否认:“不是我,我若知道他骗人早就不找了。”
刘异捏捏小表妹的脸蛋,又轻轻拥抱姨母姚娥。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右耳忽然传来剧痛。
林九蓉揪着他的耳朵将刘异提到自己一边。
“臭小子,你还敢有下一次?”
“没,没有了,林阿娘饶了我吧。”
刘异之后又热情拥抱了张家兄弟、毛台、密羯、布兰、殷九州等人,温柔拥抱了张豹和公孙笔。
公孙笔的伤势基本已经痊愈,张豹因为伤到脊柱,目前虽能下地行走,但还在逐渐恢复,走得比较缓慢。
刘异拥抱张豹时信誓旦旦保证:
“三兄,日后我每天帮你理疗,一定让你恢复如常。”
“你少气我点就行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敢瞒着我,我对你很失望。”张豹说完又瞪了一眼张狼,“还有五郎,你明明知道实情却眼看着我们着急不说,要不是老子现在行动不便,非揍死你不可。”
张狼不服:“二兄也知道啊,你怎么不敢指责二兄?”
张虎为自己辩白:
“后来发现安平公主有孕我不就对大家坦白了吗,我算戴罪立功。”
刘异告诉一众武僧江小白也活着,正在家里等他们。
了然、了缘表情有些小尴尬。
了然小声问了缘:
“咱们替他超度过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他?”
“算了,既然他没死证明咱们超度失败了,西方极乐没收啊。”
小伙伴们终于团聚,对刘异的气愤抵不过对他的想念,真实见到他还活着,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欣喜。
李怡搀扶妹妹李安平走过来,刘异揽着老婆招呼众人:
“走,咱们回家。”
刘异重返长安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一些不明内幕的好友纷纷过来探视,其中就包括郑言和他的学阀二代朋友们。
李德裕的儿子李烨居然也一起来了。
刘异给他们讲述完自己虚构的苏州历险记,学阀二代们也分享起刘异离京后长安发生的大事。
他们不是话题的制造者,他们是话题的搬运工,搬运的最具轰炸性的一条新闻当然是普天大醮。
刘邺一脸神秘兮兮地说:
“你都无法想象普天大醮场面有多隆重,开始都好好的,没想到陛下进入望仙台后,被三个道士逼得从楼顶上跳下来了。”
“哇,这么刺激?”刘异配合道。
“是惊险,我阿耶说当时要不是白敏中、崔元式那些碍事的朝臣拦着,他们定然能冲上望仙台将陛下救下来。”
刘邺阿耶是刑部侍郎刘三复。
“他们真是大逆不道,陛下不会驾崩了吧?
裴铏抢话:“呸呸呸,陛下是真命天子啊,福大命大,岂会轻易陨落?”
于琮吐槽:“要是我,我情愿不要这种福气,听说陛下全身骨骼尽断,还不如驾崩痛快呢。”
于琮兄长于珪当即斥责:
“五郎,你怎么说话又无顾忌?刚才的话大逆不道,传出去便是大不敬之罪。”
于珪、于琮出身河南于氏,是北周太师于谨之后,已故户部侍郎于敖之子。
他俩分别在家中排行老二和老五。
于琮无论是在家中还是在狐朋狗友中,都属他年纪最小,是以总是口无遮拦。
于琮听到兄长教训,撇撇嘴不服道:
“这里都是咱们自己人我才说的。”
顾非熊接道:“礼用所言甚是,我们不会外传。”
他又对刘异说:“刘街使,我此来除了探望,还是来跟你辞行的。”
“顾兄要去何处?”刘异问。
“因为陛下恩典,我今年终于进士及第,前几日刚被授予了官职,要去泗州盱眙县出任县尉。”
“恭喜顾兄入仕,”刘异恭贺完又看向郑言,“垂之,你不是去年就及第了吗,怎么现在还没等到授予官职?”
郑言解释:“我后来没去考博学宏词和书判拔萃,所以授官没那么快,等几年都有可能。”
刘邺取笑:“垂之估计是舍不得新婚的崔氏娘子吧。”
郑言玩笑地捶了刘邺一拳。
学阀二代们嬉闹时,李烨始终未发一言,离开时他却是走得最晚的。
李烨待小伙伴走后单独对刘异说:
“刘街使,我阿耶想约你当面会谈。”
刘异见到他时就猜到了。
“好啊,时间地点他定,我准时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