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羽听妲己这么说就知道她这是什么事儿了，抬手拍了拍赖在自己身上的妲己，低声开口道：“去和月、月姨道谢。”
妲己身后的九条尾巴又一瞬间的耷拉，然后又飞快的扬起来甩动。
“多谢月月姨~”
她声音娇媚，眼中还带着点儿讨好的甜笑，让旁边的月玲看了以后都不由的恍惚了那么一瞬。
不过她修为高，这种程度的魅惑本来也不算什么影响，就只是看着妲己好看，稍微恍惚了一下。
毕竟她如今长成这个样子，还是黑月教的人，无论是男女老少看到她以后，多少都有些惧怕。
别说是这么甜甜的对着她笑了，就是正常的和她说话，那些人都瑟瑟发抖的，恨不得抖出个狂舞奇迹来。
黑亮双眸盯着妲己深深的看了一眼后，月玲的声音稍微带着点儿变调：“不用谢，我也只是等价交换罢了。”
随即，她的目光落在张辰羽身上：“能把你另一只契约灵请出来了吧？”
张辰羽轻咳一声：“好说好说，我这位还没出来见过外人，有些怕生。”
“所以，方便说说你想做什么吗？”
月玲打量了张辰羽好半晌以后，才叹着气开口：“看到外面那些罐子里的人了吗？”
张辰羽背后一凉，提这个干吗？
是不是觉得他话太多了，想要把他也塞到外面的那些罐子里？
他身子一抖，声音就弱了几分：“哈……你要是不想说的话，也不用特别和我解释的。”
月玲看他那副胆怯的样子就来气，没好气的道：“你这小子，怎么一点儿都没随你姑姑，和你娘那副胆怯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她翻了个白眼，直接坐到了张辰羽的旁边。
张辰羽带着点儿好奇，也是想转移话题的开口询问道：“我姑姑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我记忆里从生下来就没见过她。”
月玲斜眼看了他一眼，轻啧一声：“得了吧，别在我这儿套话，我也不敢说的。”
“顺便，别想着转移话题，也别把我想的那么残暴。”
“外面罐子的那些人，是我准备救的人。”
“我想把他们做的人灵融合试验失败的人给重新剥离开。”
“而且，我虽然说是月派的，但是你也看到我脸上的花纹了。”
“我需要追逐月光，我需要把这些烙印在我身上、融进我骨髓灵魂里的东西给剥离出去。”
她肩膀上的蝎灵稍微有些失落，高高翘起来的蝎尾都垂下了不少。
好半晌以后，这头蝎灵才打起精神来，摇了摇蝎尾，似乎在支持月玲做这个决定。
张辰羽这才一脸尴尬的开口：“那您想办法啊，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月玲的目光带着点儿灼灼的压迫感，看向张辰羽的时候，直接压得他呼吸一滞。
“你身体里的那只契约灵，能够炼制出月华治愈药剂，肯定是心思纯净的少女灵体。”
“我需要借助她的眼睛，又或者说，我需要她散发出的那种光辉。”
说到这里，月玲指尖稍微交叠了一瞬，神色也变得冷静了下来。
“也别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外面那些罐子里的人，也同样是我的试验品。”
“虽然我是打着救他们的名义，但实际上，我依旧也是用他们做实验。”
“若是成了，那么皆大欢喜，他们变成正常人，我也能完全剥离。”
“如果失败……”
她顿了一下，那张带着黑紫色花纹的脸上浮现出点点冰冷。
“那么死亡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张辰羽抿了抿嘴唇，突然低声劝慰了一句：“这不是您的错，其实、您已经……”
余下的话他没说完，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些话其实月玲自己要比他懂的多。
这些话月玲不知道拿来劝慰自己多少遍了。
她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些空洞的话语，而是一场真切的成功实验。
张辰羽微微叹气，如果不知道黑月教的分派之前，他或许还真的会犹豫要不要帮忙。
但现在知道了黑月教里错综复杂的关系，又拿了那么一枚钥匙，月玲还直接帮他解决了妲己身体里留下的隐患。
他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再拒绝了，索性就在身体里呼唤起嫦娥来。
“嫦娥，你觉得呢？”
“你想答应她的请求吗？”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再另想办法和她谈。”
嫦娥的声音依旧很冷清：“如果我真的不愿意出去，你怎么和她谈呢？”
张辰羽一滞，然后好半晌才低声说道：“她认识我姑姑，总不会真的把我给弄死的。”
看月玲之前的反应和态度，张辰羽就察觉到了，这个女人不会真的杀了他的。
不过说来也是真的很巧，嫦娥本就是月宫仙子，如今被他契约了也没有失去自己对月亮的牵引能力。
月玲找到他身上来简直就是最完美的选择，不然的话，换成别的人，只怕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嫦娥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不愿意抛头露面，但这种事情能帮的话，她还是愿意出来的。
周围的温度突然低了不少。
昏暗的地下室里突然泛起点点月华一样的光芒，清清冷冷的仿佛是一片银湖撒在了地面上。
月玲的神色都带了两分迷茫，眼巴巴的看着张辰羽的方向。
然后一道皎月缓缓升起，月中腾飞出一道倩影。
倩影初始如同小画剪影，但是很快身形就慢慢扩大，然后落在张辰羽的身旁。
那一身清冷比月玲看起来还要高傲几分，吓得张辰羽忍不住多看了月玲几眼，生怕对方觉得不高兴，然后就直接翻脸。
这位的情绪不是特别稳定，阶别还特别高，不是张辰羽现在能够招惹的。
偏生嫦娥又不是个爱社交懂眼色的，目光带着点儿冷清的看向了月玲的身上。
“说吧，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嫦娥一开口便带着点点寒霜的气息，明明口气温和，却让人听出了一点儿清冷的感觉。
只是对面的月玲这会儿脑袋都是恍惚的，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和嫦娥说些什么比较合适，只傻愣愣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