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朱雄英吃过饭,就兴冲冲的跑到春和宫,他要见见在近日里大方光彩的周骥。
这一切当然瞒不过朱元璋,朱雄英要见周骥,他比周骥知道的还早。
只是他对于教育有自己见解,只要大是大非面前不出错,其他都是放养状态。
周骥昨晚饮酒过多,早上没甚胃口,单单灌了一碗薄粥,中午更是一口饭都没吃,因为李景隆跟他说的是皇长孙要看弓马,他生怕到时候动作大了哕出来。
在宫门口等了会儿,又在春和宫等了会儿,这会儿已经是饿的头昏眼花,看见啥都想啃两口。
他是宫里的侍卫,有心跑到侍卫房弄些吃的,又生怕离开这一会朱雄英找了过来,想了想只能作罢。
东宫守门的是济宁侯顾敬,自从去年差点被老爷子宰了之后,就一直在东宫当差。
按理来说东宫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他好似痛改前非一般,看门看的风雨无阻、日夜不缀,十分的兢业。
看见周骥一副晃晃悠悠、脸色煞白的站在门口,顾敬暗暗皱了皱眉:
这厮怎么这副德行,去青楼玩了一宿?可甭死到东宫门口喽...
想到这往前走两步看着周骥,语重心长的说道:
“鸡子?你这...皇长孙召你,你也不注意注意?我瞅你这脸色可不太好...”
“女色伐身,就你这副德行还想带兵呐?”
接着重重的拍在周骥的肩膀上:
“你咬牙坚持坚持,甭死在这,要不老子又得抬你,又得去江夏侯府给你报丧,还得老子上礼...”
“要不你站远点儿,死了老子就当没看见...”
虽说顾敬站了半年哨,但他依然嚣张且桀骜不驯,要是周德兴在这或许能收着些,周骥,还差得远。
“甭...”周骥苦笑的看着顾敬:
“顾大哥的嘴比村头的老娘们还毒...”
说着,面带期翼的看着顾敬:
“有干的没有?快给弟弟顶上一块儿,晌午没吃饭,饿了...”
顾敬想了想,从身后的兵丁怀里掏出来半块带着牙印子的肉饼,在手里颠了两下扭头看着周骥:
“三十两银子...”
“嗯?”周骥都懵了,难以置信的看着顾静:
“一块儿破饼你要咱三十两银子?”
“昂!”顾敬理直气壮的答应一声,张嘴在饼上重重的咬了一口,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现在是三十五两了!”
“小鸡子,这么跟你说,整个春和宫,除了太子爷的厨房,只有爷手里这半块饼了...”
“你要不要!一会又涨价了!”
“你大爷的顾敬!”周骥骂骂咧咧,又极其不情愿的说道:
“顾老侯爷怎么生了你这么奸诈儿子!”
“三十两我要了...甭他娘的咬了,给老子留一口!”
“诶,这就对了嘛...”顾敬得意的点点头,扭头看着身后的兵丁:
“散了班,爷们请各位秦淮河上喝花酒!”
“操你爷爷的顾敬...”周骥暗暗骂着,又有些仓惶的把半块饼抢了过去,三两口塞在了嘴里。
看着狼吞虎咽的周骥,一旁的傅让眼神中有些不屑,周家父子人缘不好,这群勋贵子嗣基本没有喜欢的。
只是他和他爹傅友德不同,时常事君在侧,更谨慎,心思也更重一些。
想了想唤过身边的一个兵丁,冲着他耳语一番,打发他去了文华门。
过了不大一会,就见李景隆一步三摇晃的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大肘子啃的喷香。
他之前是宫里的侍卫,现在是朱雄英的侍读,用饭的时候朱雄英回了后宫他去不了,个把时辰的也用不着回家。
他、郭镇还有徐钦都是在宫中的侍卫房留饭。
看着李景隆手里的肘子,周骥眼中闪烁着一丝渴望:
“九江,肘子给哥哥啃一口呗?”
“啊?”李景隆脸上一顿,啃肘子的速度更快了些,硕大的肘子瞬间就成了一根棒骨。
这时候才缓缓抬起头,一脸懵的看向周骥,嘴里还有些含糊:
“周大哥说啥?弟弟刚才没听清...”
“我说...”周骥张了张嘴,而后破口大骂:
“我说你大爷!”
那半个饼不顶饥,这会又一生气,周骥更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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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一切,被吕氏的贴身侍女听了个正着。
回去禀报给吕氏,吕氏哑然失笑,随后想了想让小厨房端了一些饭菜,唤过朱允炆:
“去,把这些吃食给周骥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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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雄英来的时候,周骥坐在门口吃的正香,不过他不敢吃的太饱,他还是怕哕出来。
看见朱雄英过来,赶忙用袖子抹了抹嘴:
“臣参见皇长孙殿下...”
“臣参见皇长孙殿下...”
“臣参见皇长孙殿下...”
这是周骥、顾敬、傅让和李景隆同时出声。
朱雄英紧走两步亲手扶起顾敬:
“顾叔...早跟你说过了,不要这样...”
“你是国家的侯爵,为父亲尽忠是应该的,可雄英却实在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