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上就那点事。
觐见君王,奏事议政。
一群各种形色的官员,讨论着五花八门的国事。
这样的日子,迎着日出,在时间里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今天,朱雄英起了个大早,也吃了个大饱。
愿望被满足的快感,让他的状态看上去,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凌人利剑。
他站在朱标身侧,腰背挺得笔直,他很兴奋。
但他这种眉眼之间的笑意与意气风发,让几个文官中的有心人,心里直哆嗦。
做官做到能见皇帝的地步,没有几个是笨蛋,况且事态也已经明朗至此…
前几天太孙可还闹着去战场上呢,今儿个突然就上朝了?
这么些年,他可是几乎不上朝的,不过年不过节的压根就见不着人影…
难道是?嘶…!
他们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着重的看了几眼朱雄英脸上的微表情,确认自己确实没看错后,御史凌汉和户部侍郎郁新的目光汇聚在了一起,然后互相使了个眼色,又彼此的微微摇了摇头再点了点头。
嗯!跟着老夫,见机行事!
武官人群中的徐允恭也是这样,作为准老丈杆子,他对于朱雄英的了解,要比这些文臣多的多,他更知道朱雄英的全部计划。
“看来皇帝到底是同意了…”
他微微摇摇头,有些叹息。
其实他的内心想法,与这些文臣差不多,他也是极力反对朱雄英出去浪的。
刀枪无眼,这其中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
可这些,他爹徐达不以为意,他大姑娘也是乐在其中的忙前忙后,他实在是没办法。
老家伙,小畜生…都他娘没救了…
不过看到百官前的朱雄英,他的心里,多少也有些安慰。
太孙这副模样气质,是不是败絮其中不好说,可至不济,也是个金絮其外。
表面一光哪哪都光,怪不得大闺女心甘情愿的任劳任怨,提起太孙,眼里也都会闪着亮光…
这亲事确实是不亏啊…
况且按这个局势,怕是大闺女也快要被放出来了…
“嗨…见机行事吧!”
打着这个念头,他不动声色的瞥了眼翰林院的文官们,然后双脚扎根入定,像个坐化老僧一般岿然不动。
朝会刚开始,且得打嘴仗呢,他不着急。
朱雄英也不着急。
老爷子那人,在家人面前从不出尔反尔,既然答应了,他就会去做。
大明这么大的国家,又是新朝初定,各地的叛党余孽与外患,哪天不跟谁干两仗?
更何况刚打下了辽东,关于战后的抚恤与处理…
这些乌漆嘛糟的一大摊子,总要在朝堂上扯扯嘴皮子的。
他瞥了一眼朱标,又瞥了一眼徐允恭与常升,还有其他一些神色各异的文武大臣后,就四平八稳的站在那,听着满朝文武对于军政的议论。
其中,兵部与都督府的官员最勤快。
跟着皇帝的思路,他们议论了件事。
第一件,是蓝玉奏请,自遵化到喜峰口、滦阳口、富民、会州、大宁等地,新置马驿七处,以备边报的事情。
朱雄英垂手而立、神色淡然、百无聊赖。
这没什么意思。
第二件,是惠州海贼作乱,被广东都司剿灭后的抚恤与战获。
朱雄英垂手而立、神色淡然、百无聊赖。
这没什么意思。
第三件,是沐英奏请,为防止麓川来犯,请旨在云南定边等地调兵、募兵、屯兵的事情。
朱雄英垂手而立、神色淡然、百无聊赖。
这种事…大家心里都有数,大明早晚要跟麓川做过一场,老爷子那战局观,早就有安排了。
甚至他都在奉天殿研究过老爷子专门针对麓川的布防图。
这没什么意思。
第四件,是蓝玉送来了一批俘虏,今日到京,兵部请旨安排的事情。
兵部的官员说,这些俘虏,总共一百六十二人,全都是寡妇。
她们的男人是纳哈出的旧部,纳哈出归降后,这些汉子不想跟大明一起进步,所以再次起兵叛乱。
被蓝玉镇压了之后,她们算是俘虏也算是归降。
朱雄英垂手而立、神色淡然、百无聊赖。
这也没…嗯?这有点意思了!
“寡妇?”
是那种很润、很骚,走个路湿了半条裤子,跟他妈尿了似的,顺腿流的那种寡妇吗?
呸呸呸…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抛掉脑子里繁杂的思绪,朱雄英瞥了一眼朱标。
看朱标虽然面如常色,但眉毛却是轻微的一展,他就知道,朱标对于蓝玉这种尊重中央的做法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