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扯到我身上的,忍不住道:“咱们能不能别在这瞎琢磨了,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赶紧回去休息。”
事实证明,人一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都会有好为人师的毛病。
“这么跟你说,她有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在试图询问你的情况,只不过水平很高一般人听不出来。”
见我不以为然,他啧啧道,“你信不信要是换个人和她聊,她现在估计连你小时候暗恋后桌那个短发女同学的事都知道了。”
我不得不提醒他:“首先我没有暗恋过任何人,其次上小学的时候一直是你坐在我后面,根本不存在什么短发女同学。”
“你看,上当了吧?”他连连摇头,“就你这段位,要是真和她在一起肯定被她吃得死死的。”
我发现他的思维真的够跳跃的,完全没可能的事情恁是被他说得八字都快有一撇了。
“那你继续在这慢慢研究吧,我先走了。”我正准备起身离开,隔壁桌突然站起来一个女孩,有点紧张地朝我们举了举酒杯:“两位,要不要过来喝两杯?”
她旁边还坐着一个比她个子稍矮的女孩,有点怯生生的,也带着几分期盼看着我们。
两人年纪轻轻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但我感觉她们应该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因为她们桌上还放着两个酒杯,里面的酒倒得比较满,同桌的应该有两个男性,只不过可能因为有事暂时离开了。
这样的组合贸然应邀是比较容易招惹是非的,见方遂宁俨然意动,我连忙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要开车,不能喝酒的。”
“过去坐坐,聊聊天而已。”
他不死心,频频朝我使眼色,我警告道:“说好的来这里就听我的,别给我惹麻烦。”
正说着,两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那个女孩立马坐回座位不吱声了,不过他们好像已经看到我们在聊天,但显然误以为是我和方遂宁在搭讪,有些警惕地投来一瞥。
“走吧。”我催促道,“开了一天的车你不累吗?”
“当然累了,我现在感觉一躺下就能睡着。”他也回味过来,假装没事人一样搭着我肩膀离开了餐厅,出去之后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桌上两对男女果然起了争执。
上楼的时候我忍不住劝他:“好歹马上奔三的人,也该收收心了,赶紧找个人定下来吧。”
“我都没玩够呢,着什么急。”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而笑道,“倒是你恐怕好事将近咯,余昧她要搞定你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说不定年前你们就能步入爱情的坟墓……”
我是真的受不了他那套歪理了,直接回房间洗澡睡觉,结果我刚躺下房门就被人敲响了,我估摸着还是方遂宁,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之前那两个女孩中个子比较高的一个。
“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能不能进去说?”她仍旧有些紧张,不停地往走廊另一头张望,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她让进了屋里,顺便帮她倒了杯水。
她捧着水杯神情稍微自然了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叫明理理,吃饭的时候坐我旁边的是我的好朋友橙橙,我们想进榕安岭玩,你们应该也是来探险的吧,能不能捎我们一段?”
估计怕我误会,她又匆匆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们会给钱的,你想要多少钱都行。”
我觉得有些奇怪:“你们的同伴应该也是开车来的吧,为什么不让他们带你们进山?”
“因为……因为我们吵架了。”她神情闪烁,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当然知道他们吵架了,也知道他们吵架的原因,所以更加不可能答应她。
“那你们想去哪里?”我问道。
“你、你同意了?”她喜出望外,“去哪里都行,只要你肯载我们进山!”
我不置可否地看着她:“你先说个地址吧。”
“那就枫林场吧,那里的叶子快红了,很好看的。”她笑道。
“不好意思。”我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们要去喊龙洞,和你们并不顺路。”
她的笑容一下僵住了。
“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我走到门口朝她示意,“还有,不要随便进陌生人的房间,不安全。”
她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慌慌张张夺门而出,我松了口气关上门重新进入卧室,哪知没一会儿又有人过来敲门,我认命地打开门,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余昧。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用“正是”两个字,搞得我好像知道她会来一样,只能说我实在被方遂宁的话荼毒不浅。
“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能不能进去说?”她的开场白仿佛和明理理商量好了,但和明理理的拘谨截然不同,她迈着步子就坐到了沙发上,然后笑盈盈地看着我,“站着干嘛,坐啊。”
我没有计较她的反客为主,也没有坐下来和她详谈的打算,歉意道:“在下能力有限,恐怕帮不上阁下什么忙,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那真是太遗憾了。”她给自己倒了杯水,轻轻抿了一口。
“我刚刚又和方遂宁聊了聊,他说你们要去喊龙洞小学找一个姓韩的老师,我呢是个摄影师,又刚好受邀要去那里帮他们拍宣传片,还想着能不能帮你们联系联系,不过听你的意思你们好像跟我并不顺路?”
我心里一阵无语,方遂宁这家伙还好意思说我,自己连最重要的信息被人套出来了都不知道,我只能祈祷眼前这个女人真的只是单纯地想找我麻烦,不然就真的麻烦了。
“没有,我们确实要去喊龙洞,如果你能帮我们联系上韩老师那就太好了。”思来想去我决定同意她的提议,至少我应该确认或者排除一下她是不是赵秉德的人。
“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她朝我眨了眨眼,“当然,以后你不会拒绝我的事还多着呢。”
方遂宁说得没错,这个看上去落落大方的女人确实有点争强好胜,这让我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我倒不是觉得女孩子不应该这样,只是她的这份胜负欲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我曾经有点讨厌,但自从知道我师母的事情后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小女孩。
她的名字也叫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