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他,除了我在场所有人的神情都骤然一变,眼中更是难掩惧色。
这瞬间激起了我的好奇心,眼前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真的有那么恐怖吗?
遗憾的是我始终无缘得见她出手,倒是孙满禄一行人的反应变相回答了我这个问题,他们一阵对视缓缓朝巷子外退去,最后车都没敢要直接跑了路,真是叫人大跌眼镜。
见我还傻坐在那里,臧小蕊瞄了一眼手表:“你已经晚了十六分钟二十四秒,先跟我去研究所吧,这里会有人来处理的,你的车修好后他们也会帮你送回去。”
我跟着她往她车上走,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感激道:“谢谢你救了我。”
她摇摇头:“是我没处理好,明知道岱鼎一直在打你的主意,还是偷懒让你一个人过来,以至于让你陷入这样的险境。”
她这么客气,我都有些不好意思,等上了车我问她:“你找我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
“到了你就知道了。”她的回答滴水不漏,搞得我心里都有点忐忑,难不成上头也在怀疑我会不会是破龙的内应?
她将车开出巷子、开上主路,最后驶过一个岗亭把车停在一栋楼下,进了楼她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领着我进了一间会议室,里面坐着好几个人,一派三堂会审的架势。
主座上那人示意我在对面坐下,笑了笑说道:“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我听小蕊汇报说你能看懂陇明文?”
原来臧小蕊把我叫过来是为了这件事?我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想起赵蓬清在帝心岩遗址说的那句话,说不定这真是一个进入五编的好机会。
见我没有否认,几人交头接耳片刻,刚刚发话的人朝臧小蕊一点头,她拿过一台笔记本往桌子上一放:“这是一段陇明文,你能帮我们翻译一下吗?”
我想这大概是他们给我的考验,也就认真研究了一番。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命名为“龙背崖文化遗址一号石刻”的拓片,拓片内容确实是一段陇明文,等我仔细看完心里微微有些诧异——这似乎是篇日记。
当然这样的表述不太准确,因为文中并没有出现确切的日期,只能算是某个人的自述,但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像是一篇日记。
“经过一番长途跋涉我终于来到了龙背崖,尽管这是我第一次踏足这片神秘的土地,但它于我而言一点也不陌生,因为我曾无数次在梦里与它相见,那个试图通过梦境呼唤我的东西也一定在这里,我得找到它如果我想重获安宁的话。”
拓片的旁边附有该石刻的照片,东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这段陇明文显然不可能是方驭光留下的,换句话说除了他已经出现第二个使用陇明文来记录的人。
此人有着怎样的来历,他所寻找的东西又是什么,会和镇龙幡有关吗?可惜这件一号石刻的内容只有这么多,单靠这段无头无尾的话我实在无法参透这些问题。
不过我有种预感,既然这件石刻被称之为一号石刻,那肯定还存在着其他类似的碑文,或许另有契机解开这些谜团也说不定。
我编辑完译文,就被臧小蕊领出了会议室。
到了楼下,她开门见山地说道:“岱鼎仍未放弃劫持你的打算,你一个人住已经不安全了,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要么我派两个人去你家,要么你在五〇三住段时间。”
如果只能二选一我当然选后者,她点点头:“那行,你先去宿舍休息,需要什么我一会儿去你家帮你拿。”
她带着我在研究所内转了一圈,最后才去了宿舍楼,走到三楼敲了敲其中一间宿舍的房门,没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个年轻人将我们让到了里面。
“曾照云,现在还在二编,不过很快就会成为三编正式队员。”臧小蕊介绍道,“目前三编其他人手头上都有工作,所以我委托他照顾你一段时间,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他说。”
她特意强调了一句:“如果你有事必须出去,最好由他陪同,不要独自一个人离开。”
我顿时有些后悔,要是知道她说的住段时间是这么个住法,我还不如回自己家,但说出去的话也不好轻易反悔我只能应承下来,然后把需要的东西列个清单连同家里的钥匙一并交给她。
等我跟着曾照云去食堂吃完午饭回来,除了换洗的衣物她放进了衣柜,其他物品都已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我的书桌上。
我稍微收拾了一下,实在没什么事可做,索性打开笔记本想找点资料看看,这个龙背崖文化遗址又是怎么回事。
连上网络我习惯性地打开聊天软件,刚一登录一个久违的联系人踩着点就发了个消息过来:“如果五〇三的人问你能不能看懂陇明文,你一定要矢口否认,不然你的麻烦就大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危言耸听,但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已经晚了,今天一早他们就找到我确认了这件事。”
我盯着对话框上的“我的手机”看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没有回,我忍不住又敲了一条过去:“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跟他们说?”
“……你保重。”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三个字非常干脆地匿了,任我后面怎么试探他都没有再冒头。
我承认我被他这两句没头没脑的话吓住了,因为我想起了林亦对我的忠告,如果我能读懂陇明文真的和那段特殊的信息片段存在着某种联系,那么这个无论如何也不能透露的秘密会不会因此泄露?
“千万要保守住这个秘密,不然等待你的将是无比凄惨的下场。”
林亦的话就像一句魔咒萦绕在我耳边,我整个下午都有些心神不宁,我甚至怀疑他们早就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让臧小蕊将我扣押在这里,她安排曾照云和我住在一起也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想监视我。
好吧,或许是我的被害妄想症又发作了,至少从目前我能捕捉到的迹象来看,我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