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仍没有放手的打算,老铳沉声开口:“这地上的刻痕相当的陈旧,不像是近期留下的,他应该没有说谎,我们去核心区看看,我估摸着‘钥匙’很大概率藏在那里。”
她的手终于松了松,笑盈盈地问我:“这个核心区是在左边还是右边来着?”
“右边。”
“那行吧,就去右边。”她站起身非常优雅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利落地朝队伍一挥手,“继续前进。”
王崇光忙不迭扶我起来:“九叔,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等他们都钻进右边的通道,他小声道:“你说的对,咱们还是赶紧溜吧,这女人说翻脸就翻脸,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我们顺着右边的通道走了十来分钟,前方豁然一阵开阔,竟出现了一个地下湖,它的面积不算小而且十分幽深,更为诡异的是岸边堆满了已经孵化、碎成两半的尸狩卵,手电光一扫白花花的一片,让人不觉头皮发麻。
“这湖底不会都是那种怪蛇吧?”芬达收回目光,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王容心则将视线投向对岸,那里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洞口,应该就是通往核心区的入口,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核心区到底是指什么。
“从这边绕过去,都贴着墙走尽量远离湖水,万一出现什么突发情况,不要慌听我统一指挥。”说着她率先踏上了左边的滩涂,一边往对面洞口走一边聚精会神地倾听湖中的动静。
虽然下来的时候虚惊一场,但蜂拥而至的尸狩群带来的视觉冲击,想必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想到湖底可能盘踞着规模更大的尸狩群,所有人都如临大敌全神贯注地留意着附近的情况。
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在我们身上,而王容心选的这边滩涂相当的宽阔,比之前的通道还要适合脱身,这无疑是我暗动手脚的好机会。
我稳了稳心神,再次用尸狩卵碎片扎破手指,等血珠冒出来我假装借道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刚走到队伍前列,王容心极为警觉地回头看了一眼,我赶忙缩回手按照准备好的措辞问道:“我好像有点低血糖,能不能给我点吃的?”
出发的时候她只分了我们一人一把折叠铲外加一个手电筒,物资什么的除了水一概没有,分道扬镳之前怎么也得薅点羊毛再走。
我觉得她应该没有起疑心,看了看我朝芬达一扬下巴:“毛病还真不少,匀他一点吧。”
芬达往包里一掏,扔给我几包压缩饼干,我若无其事地接过重新跟王崇光他们会合,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在赶到洞口之前尸狩老兄们能给点力,不然我这血算是白流了。
事实证明它们还是很给我面子的,我们走了可能有个三分之二,死般寂静的地下湖中突然传来一阵水声,它起初只是一点渐渐连成一片,随着一团迅速上浮的黑影越来越清晰。
眼见数不胜数的尸狩从四面八方涌来,王容心喝道:“背靠石壁,围成半圆,人在内、棺在外,快点!”
她这些手下的执行力不是一般的高,她话音落下没一会儿就已经按照她的要求摆好阵型。
“撤!”她一声令下,所有人都退到了她身后。
王容心朝老铳一点头,两人故技重施,将面向尸狩最为密集那个方向的红棺打开往尸狩群中一推,它们的攻势立马一阻。
见他们的方法依然奏效,其他人不由地松了口气,但很快有人发现被红棺吸引的尸狩虽多,但落网之鱼也同样不可小觑,忍不住道:“容姑娘,这里的尸狩太多了,只开一口棺好像不够……”
“只怕不是开的棺不够,而是它对尸狩的吸引力不够,这里还有更强大的疒气源头。”王容心若有所思地说道,旋即她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冷不丁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心头一跳,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想通了,好在她只是怀疑这些尸狩很有可能是冲我来的,并没有意识到事情本身就是我在搞鬼,不然她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控制住我。
当然,纸是包不住火的,一旦她发现它们只会攻击她的人而不会攻击我,必然会将矛头指向我,想到这里我当机立断朝王崇光他们一喝:“跑跑跑,往回跑!”
他俩估计早有预料,我一招呼撒丫子就跑,结果也不知道是听岔了还是下意识的反应,王崇光闷头冲向不远处的洞口,我是两眼一抹黑,朝他喊道:“反了,这边!”
他愣了愣赶紧调转方向追了过来,所幸一拥而上的尸狩群已经将队伍冲散,其他人根本无暇阻击我们。
而王容心和老铳虽然不是它们的首要攻击目标,但比起拦下我们三个他们显然更希望自己的人能避免伤亡,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而要找我们算账随时都可以。
两人最终放弃了追击,我们却丝毫不敢停留,一路狂奔一直跑到先前的岔路口才上气不接下气地停下脚步。
“九叔,刚刚干嘛不往前跑?”王崇光气喘吁吁地问道,“咱们就这么回去,万一事情跟我们想象的不一样,他们没有我们也能拿到东西怎么办?再说他们还留了人在上面,咱们有必要自投罗网吗?”
我不由一笑:“谁说我们要回去了?”
王崇明就比他机灵多了:“莫非左边才是通往核心区的路?”
我仍旧摇头:“我可没有说谎,上面确实写着‘左方通往运行区,右方通往核心区’。”
两人面面相觑:“那我们回来干嘛?”
“王容心疑心重,本来就怀疑我是不是在蒙她,现在咱们往回跑,她最后肯定也会带着人回来。”
我将薅来的压缩饼干分给他们,“一会儿我们躲到后面的通道里去,等他们赶往运行区再绕回湖边,这样争取到的时间比直接往前跑多得多,要是能成功误导他们将他们引去运行区,也算是一劳永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