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山,元山山脉的万千分支之一,离江南小镇不过三百里。
但是江南小镇上的羽族弟子,甚至于周边的修仙世家,基本上没人前来附近猎杀妖兽、采取灵草灵药。
因为浮云山被一个不靠谱的宗门占据,但是宗门却有一个很靠谱的名字,叫做靠山宗。
靠山宗,宗规松散,不但不在意弟子归属,而且还纵容弟子相残,宗门的宗旨就是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一切都只靠自己,其他神马都是浮云。
任何人,不管你是人还是妖,只要缴纳足够灵石,就可以从宗门换取功法、武学、身法秘籍等修炼所需,向来为修仙界所不屑。
但是周边的修仙世家又拿它无可奈何,因为靠山宗从来就没有什么道义可讲,又有元婴老怪坐镇,只是不去招惹而已。
修仙界其他大宗门大世家虽然不耻靠山宗所为,但是浮云山灵气稀薄,又无灵脉深藏,就算灭了,也没有什么收获,所以听之任之,任其发展。
因此,靠山宗鼎盛的时候,也有弟子上百,说大不大,但是落魄的时候,弟子仅仅只有十几人,说小还真是小得谁都看不上。
日落月升,林云赶到浮云山脚下,已经是两天之后。
正欲上山,却被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拦住,“进入靠山宗,应该知道规矩。”
看眼前人,头发蓬松,全身邋遢,脸上褶皱堆满,睡眼惺忪,腰间还斜挂着一个酒葫芦。
神识扫过,身上没有半点灵力波动。
“来块弟子令牌,” 林云掏出十块灵石。
“不够,”邋遢老者紧盯着一人一鸟。
“进入浮云山,每人十块灵石,别想敲诈我,”林云摇头,“别以为我没打听过。”
“它呢?”邋遢老者指向肩膀上掉毛的六爷。
“它也要?”林云一阵无语。
“进入浮云山,一视同仁,不管人与兽,都得缴纳十块灵石,才能获得令牌,”邋遢老者双眼微微眯起。
鹦鹉六爷嘎嘎大笑,“不错,这个六爷喜欢。”
“还是一只会说话的鸟?”邋遢老者双眼睁开,混浊的双眼好奇打量起来,“肉应该挺香的,连毛都没有多少。”
“老家伙,起来,有种脱了衣服打一架,”六爷脖子扯得老长,血红的鸟喙更是高高扬起。
“有趣,”邋遢老者解开酒葫芦,猛灌一口,“小子,灵石还你,将这只老鸟留下,陪我在这看守山门。”
“先给令牌我,”林云二话不说,将灵石收回。
“云小子,做人要厚道,”六爷抗议。
“怕啥?”林云摇头,“灵石见面分一半,将你留下,又不是送给他。”
“连我灵石都抢?”邋遢老者一愣,手中的酒葫芦已经被鹦鹉六爷抓过。
灌进一口,直接吐出,“假酒,掺了多少水?”
“还能喝酒?”邋遢老者兴趣大涨,摸出一块黑色令牌扔出来,“小子,你说的,让它在这陪我?”
接过令牌,林云并没有细看,直接塞入怀中,“让它陪你,又不代表每时每刻都陪你。”
“老大,六爷墙都不扶,就服你,”虎皮鹦鹉嘎嘎直乐,没毛的翅膀煽动,在肩膀上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连我这个看守山门的人也骗?”
“别说得这么难听,靠山宗宗旨,一切皆为虚妄,神马都是浮云,”林云嘿嘿一笑,“每天我都让小六下来陪你说会话,但是灵石我要一半。”
“你怎么不去抢?”邋遢老者愣愣出神,进出靠山宗的弟子那么多,可从来还没人将主意打到他头上。
林云还没回应,肩上的六爷嘎嘎大笑,“这不就是在抢吗?”
“连我也抢?”
“没说不能抢你?”林云振振有词,“依宗规行事,每天我都会来一趟。”
“小子,你会没有朋友的,”邋遢老者大怒。
“朋友?”林云抬头看向月色下的浮云山,“靠山宗成立这么多年,有朋友吗?更不用说双翼会正在对我追杀,要朋友干啥?”
“双翼会?你将双翼会引到这来?”邋遢老者后退几步,无力坐下。
“宗规没有这个约束,只要交纳灵石就能成为靠山宗弟子,”林云回头,“如果你怕,可以离开,我成为看守山门的弟子。”
“上去,上去,上去,”邋遢老者上前一阵推搡,满是不耐烦,“谁会为难一个看守山门的老头?”
“那不就得了?”虎皮鹦鹉六爷嘎嘎只笑,“老家伙,准备点好酒,等六爷回来陪你喝。”
“傻鸟,我还会准备点柴火,”邋遢老者狠狠回应。
不予理会一人一鸟的斗嘴,林云跨步上山,但神识仍然继续关注老者,虽然神识的距离只有九丈,可他速度极慢。
只见邋遢老者满脸哀叹,“以后连掺水的假酒,我都没得喝了。”
“真没有修为?”走过九丈范围,林云不由疑惑,“还是我神识不够,探查不到?”
作为名声极臭的浮云山靠山宗看守山门之人,竟然是一个凡人,这是林云完全就想不到的事情。
看到邋遢老者蹒跚走回到一旁的茅草屋,再也没有动静,林云才加快脚步。
“老大,别总那么疑神疑鬼,既然来了,就赶紧去弄武学,”六爷心情一片大好,“别忘记,我们还得去祖地。”
“原来你真怕死?”
获取令牌,成为靠山宗弟子,上面虽然没有雕刻名字,但却是换取武学、功法、身法等秘籍的凭证,甚至还有可能拥有浮云山上的一间茅草屋。
靠山宗,经过六爷的讲述,林云了解,根本就不像别的宗门那样关系复杂,拥有什么宗主、长老、执事、内外门弟子等。
在靠山宗,除了那个隐而不出的元婴老怪,其他人都是弟子,就连功法秘籍、神兵利器、灵丹妙药等,也是弟子之间互相交换。
奔行上浮云山,看到山峰上稀稀落落的茅草屋,林云才掏出邋遢老者给予的令牌,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将手中的令牌都直接扔了出去,“老头,连你也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