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沉的很快。
唐琂瑜醒来时,已经没有夕阳晕染。
整个人埋进柔软的被子中,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桃花眼睁开一条缝隙。
微凉的空气袭来,他更深的往被里缩。
顾卿迟隔着被子抱住他,啄吻他的脸颊,轻哄着道:“糖果,该起来了。”
“……”不起。
“糖果。”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雪停了,要不要出去玩?”
唐琂瑜这才睁开眼,翻个身往她怀里钻,黏糊着喊:“顾卿迟。”
“要起了?”
“嗯。”
糖果盛宴结束,她将人抱回了10层,正在她们的卧室里。
从睡到一起,他就住进了她房间。
按照他的话理解,是他嫁给了她,所以住在她房间,等她们吵架离婚,他就回自己房间。
他也没少威胁,说要离屋出走。
一如既往的可爱。
“顾卿迟,我好累。”他坐起身,被子裹在下巴处,像只蚕蛹精变出了脑袋。
“那不去了?”
“要去。”
“我抱着你。”
拿衣服给他换上,手套、围巾哪样都没少,里三层外三层裹个严实,胖墩墩的像只白毛熊。
“我不能少穿点嘛?”
“雪停了,天很冷。”
“那你穿那么少?”
两个人像过两个季节似的。
顾卿迟玩笑道:“我是狐狸精。”
“你赢了。”
见她手拿起耳包,想往他头上戴,抗拒的向后躲,开口道:“这个我不带。”
那是他小时候戴的,上面还有两个绒毛耳朵,可爱是可爱,可现在这个年纪戴,莫名的有点羞耻。
“糖果不戴,别想出门了。”
“顾卿迟,你打压我的审美。”
“这是你自己挑的。”
武力镇压,将耳包给他戴上。
耳包戴到耳朵上,听声音有些闷,他反驳道:“小时候的审美。”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选这个耳包,是因为她看了好几眼,以为她喜欢,他才选的。
她的审美,不是他的。
顾卿迟背着他下楼,将人往上颠了颠,不满意道:“糖果,你又轻了。”
“胡说,你给我套的衣服,就得有五斤。”手绕过她脖子,五个手指在她脸前晃。
“除掉五斤衣服,那不是更轻了。”
“我没瘦,不用补。”
“呵。”
整栋楼归属一个业主,楼前位置也划分了过来,按照她们的心意,单独做的设计。
种的大多是绿植,现在被白雪覆盖,路已经清扫了出来。
空地处,堆着两个雪人,胖胖的身子,大大的脑袋,黑玉棋子做双眼,胡萝卜做鼻子,红色宝石做嘴唇。
唐琂瑜汗颜。
对比小时候堆的,雪人价值够高的,被人偷走怎么办。
真败家。
“你什么时候堆的?”他问道。
“你睡觉的时候。”
怪不得身上带凉气。
他欢快的晃了晃双腿,桃花眼蕴上愉悦笑意,嘴硬道:“干嘛不等我一起。”
“现在也不晚。”
“你给我拍照片。”
从她背上跳下去,跑到雪人身边,歪着脑袋,两只手举在脸旁,笑靥如花。
顾卿迟深呼口气,拿出手机拍照,咔咔拍下很多张。
唐琂瑜跑过去,扒着她手机,道:“我看看照片。”
“这什么呀,别只拍我,把雪人拍进去。”
“哦。”
有他在,眼里容不下其他。
又拍了照片,把他拍进去了,可是……
他点着照片,越点越生气:“顾卿迟,你拍的什么呀?”
“糖果和雪人”
“……”他还不知道是他和雪人?
唐琂瑜深吸口气,解释道:“我的意思你把我拍成什么样了?”
顾卿迟将人从头打量到脚,说出经典直女发言:“糖果长的样子。”
“顾卿迟。”整个人气呼呼的。
“在。”
“你把我拍那么胖,比两个雪人都胖。”
哪胖?
她觉得挺可爱的。
再说是他穿的胖,不是她技术问题,但这话她可不敢说,不然下次肯定少穿出门。
她道:“糖果比雪人好看,也比雪人可爱。”
“!”
别以为说好听的话,就能原谅你技术差。
他还真能。
决定不强人所难,妥协道:“算了算了,我们两个一起拍。”
拉着她走向雪人,调整好手机位置,递给她道:“你胳膊长,你拿着按。”
“嗯。”
脸都笑僵了,也没见拍下来。
唐琂瑜要气死了,伸手捏她腰间肉,又气呼呼道:“别看我,看相机。”
“哦。”
“能不能多说几个字。”
“你别笑那么好看。”她就不会盯着看了。
笑都不行?
他不笑时候也好看。
没出息!
他警告道:“顾卿迟,你再不拍下来,我就不理你了。”
还想发朋友圈呢。
“拍。”
她好好拍下照片。
他没忍住,踮脚亲她脸,画面定格在相机里。
最后选了亲吻合影,和一张两个雪人照,加上滤镜调色,发到了朋友圈。
配的文案:今年,雪人,我们。
在顾卿迟面前,他总说没在一起,但对朋友却不藏,大大方方的秀恩爱。
只有顾卿迟那个傻子,才执着于要那个答案。
将手机塞进她兜里,蹲下身抓地上的雪,揉成个小雪球,对着顾卿迟狡黠的眨眼。
顾卿迟无奈轻笑,问道:“糖果,你希望我站着被你打,还是希望我也打你?”
“……”
有人打雪仗,这样问的吗?
相当于问对方,我要不要放水。
手里的雪球,左右手来回传,怎么也扔不出去了。
心里建设了会,手中雪球向她扔去。
雪球砸在她胸口,顿时支离破碎,雪花洒落一地。
两人都是一愣。
唐琂瑜举手做发誓状:“我不是故意的。”
打的不疼,有些的麻,不怪她脑子黄色废料多。
她用舌尖抵了抵腮帮,缓慢弯腰攒雪球,看着像憋大招的架势。
他伸出手,手心对准她,赶忙道:“哎哎,我想好了,我希望你站着被打。”
她将雪扔掉,两只手拍掉余雪,对他勾了勾手指,道:“行,来吧。”
站的笔直,真是称职的靶子。
他将自己扔过去,环抱住她的腰,哼唧着道:“下次我叫乔森森,你叫上穆诗韵,咱们打他们吧。”
乔森森or穆诗韵:真是谢谢你,想过我们的意愿吗?
“好。”
顾卿迟就是昏君,对于他的想法,没有不应和的,除了在床上时。
雪仗没法打,雪人堆完了。
他推着她走,催促道:“走了,回家。”
走到树下时,抿嘴笑的不怀好意,突然,他伸腿蹬了下树干,转身就向后跑,嘴上喊着:“啊,地震了。”
就知道他要耍坏,她一把拉住他手腕,将人拽到了身边。
树枝乱晃,积雪纷纷掉落,将她淋成了个雪人。
她到底没舍得,将人护在了怀里。
唐琂瑜环抱她的腰,笑的无比开心,清脆的笑声像只百灵鸟,为寒冬增添了抹春色。
小傻瓜。
她晃了晃脑袋,将雪抖了他满脸。
“啊,呸。”
冰凉的雪入口即化,再吐也是来不及,他抬腿想再踹树。
“糖果。”
她轻唤一声,双手掐在他腋下,将人提起来,回身放到了树上。
“顾卿迟,你抱我下来。”
他坐的不高,能直接跳下来,但她给抱上来的,要负责给他抱下去。
“坐的高,看的远,景色好,多待会吧。”
不待。
眼球骨碌碌转,片刻后,撅着嘴道:“屁股下好凉,等着肚子疼死我吧。”
说完,不给她反应时间,直接往树下跳,好似笃定她能接住,直直的朝她扑过去。
顾卿迟伸出手臂,将人稳稳的接住,怀里抱个满满当当。
真任性。
任性的偏要喜欢她,一路直闯进她心底,在那里扎下了根,茂盛的长在那里。
天彻底黑了下去,她抱着人回了家。
两个雪人留在雪地,被一条蓝色围巾,紧紧的绑在一起。
而,她们则被姻缘红绳绑着。
注定的姻缘,此生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