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将手张开,掌心内漂浮起数枚闪耀的金属名牌。
名牌折射出金芒,在霞光下无比璀璨。
缓缓升空,分别漂浮至叶阳等人的身前。
“这是……”叶阳看到名牌的瞬间便想起了第一次试炼中的身份牌。
名牌的外形和当初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材质从银钢变成了纯金,质感更加冰滑且富有泽色。
“哇……金名牌。”刘恒山将名牌拿在胸前,爱不释手。名牌的背面设有回形针,可以将其佩戴在身上。
“这是你们进入星火院的身份凭证。往后在星火院内的诸多事宜,都离不开它。”何必简单介绍。
“要是弄丢了怎么办?”一名女魂师开口问道。
叶阳扭头,金名牌只有前七名的选手拥有,想来她应该是第五和第六的其中一位。
“名牌被赋予了秘术,不会被弄丢的。除非被刻意破坏。”钱兰官方的回答道。
“你们即将前往星火院,接下来的几年可能都得在院内生活。
需要给你们些时间,和家人朋友告个别吗?”关元正走上前,微微一笑。
叶阳此刻也才发现,第八到第十五名的选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消失了。想必已经回到了现实中。
叶阳在城中无牵无挂,甚至连整个?州都没有他所挂念的东西。
身上的物资也全都在储物戒指里。他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告别的。
“我要和我家人道个别。”开口的还是刚才那名女魂师。
“去吧,结束后紧握金名牌,它会将你传送至集合地点。”钱兰一挥手,女魂师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我想回曾经的母校看看。”丰晓蓝也走上前,郑重的开口。
从被星火院录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再是特阿斯学院的在读学员了。
“嗯,你将前往更大的舞台,他们会为你感到骄傲的。”钱兰点头,丰晓蓝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她所说的他们,大概是指丰晓蓝曾经学院的老师和同学们。
“我也有点事……”另一名女性魂师也走上前来。
“婆婆妈妈。”刘恒山见状有些无奈,双手交叉,抱在脑后。
“我……也有点事。”齐信却也恰好开口,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你小子有什么事?”刘恒山停顿了一会,缓缓吐出一句。
“一些私事……”齐信眸光复杂,在钱兰的默许下消失。
……
视线一转,齐信已经回到了最初的试炼场馆。
此刻的场馆空荡荡的,只有零星的两三把椅子。
齐信没有片刻停滞,身形迅速跑出场外。
来到场外,高楼林立,路面川流不息。
眼珠在眶内转了转,还是将赤星鹤召唤了出来。
哗——
赤星鹤的出现顿时便引起了不少旁人的注视。
“我去,那么帅!”
“是赤星鹤?”路边人群中,不乏有人认出了魂兽的来历。
“走!”齐信没有理会外人的注视,迅速驾驭着赤星鹤,朝着城东的外环飞去。
赤星鹤的飞行速度很快,像一道红白流光,路边其余的飞行魂兽纷纷被超越,却也无可奈何。
他的视线飞快的游离在路边建景上,迫切的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他的目光在一处古老的桥梁下停下。
齐信降低高度,从赤星鹤上降落。
同一时间,赤星鹤也被收回。
这里距离城中已经有些距离,属于城内比较欠发达的外环地区。
他在桥梁下走动着,终于发现了一个桥洞入口。
里面是一间隐藏的简陋住房。地上铺着干燥的茅草,屋内陈设一些简陋的木质家具。桌上的器具老旧,空气中弥漫着不属于这个年代的锈味。
感受到外面的动静,屋内的主人摸索着起身。
是一位和齐信差不多年纪的女孩,衣着破败,满是补丁和灰尘,头发蓬松脏乱。身上时不时能看到黑点般的跳蚤,和飞舞的蚊蝇。
很难想象在特阿斯城内还有如此破败的角落,和如此脏乱的居民。
但齐信却并不意外,反而有些激动的走上前来。
女人在听到踩碎叶的脚步声后顿时拿起身旁的木棍,摆出防御姿势。双目空洞,面色警惕。
“是我。”齐信却没有设防,不断走近。
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女人才将木棍放下,原先的警惕也顿时消散无踪。
不错,她看不见,是位盲人。
“我马上要走了,最后来看你一次。这些给你。”齐信的白衣纤尘不染,和脏乱的女孩对比鲜明。
此刻的他却没有丝毫嫌弃女人身上的异味,将她的皱灰的手托起,放上一袋魂币。
这里是他的全部家当。
“这么多?”女人的嗓音听起来很怪,像是很久没有说话的样子。
她抬起头,那对根本看不见的双眸,朝向齐信的脸颊。
“嗯。”齐信点点头,将女孩的手包住那袋魂币。
“葫芦,好用吗。”她说话的节奏很慢,发音有些吃力。
“那肯定,我喝什么都用它。”齐信也放慢了语速。
“那就好。”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傻傻的,动作也略显呆滞。
“谢谢你。”齐信目光苦楚纷杂。望着面前的呆傻女人,好想把她的脸擦干净些。
但在这个环境下,「干净」不会持续太久。
他很早便和赤星鹤离开了家族,一人一兽开始游历四方。靠着自身的天赋和顽强意志,虽混得不怎么样,但到哪里也不至于饿死。
可赤星鹤却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他被迫逃亡。对方势力庞大,甚至不惜找护航围堵。
他只记得那天,自己流了很多的血,赤星鹤将他带入特阿斯城,他也倒在了这偏僻的桥梁之下。
醒来后,他便躺在了这里。救他的是这位盲人女孩。
齐信身为魂师,赚钱的手段很多,但她不一样。
他这笔钱,可以让盲人女孩过上更好的生活。
“还会见面吗?”女孩一字一顿的开口,灰蒙的脸庞依旧呆滞,看不出太多情绪。
“傻瓜,你本来就看不见。”齐信噗嗤一笑,将对方身侧的灰尘拍去。
“我只是眼睛看不见……你站在我面前,我能感受得到。”
女孩的话音稚嫩的像孩子。却似有魔法般萦绕在齐信的耳畔,经久不散。
“会的。”齐信点了点头,他很少撒谎。
或许今天这一别,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也说不定哪一天会回到这里看看。
他不能保证。
他有未完成的使命要去履行,不可能一直寄托于某处。
像是自然的风,匆匆来去。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下什么。
时间差不多,齐信将手里的名牌紧握,身后浮现一轮传送法阵。他回过头,走入阵法内。
女孩下意识伸出手,却也没再说什么。
她全然没有注意到,屋内简陋的木板桌上,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葫芦。
葫芦上的斑驳纹理和其余的摆件无异,静静的躺在桌面上,仿佛它一开始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