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县化工集团已经资不抵债。
总资产102亿，负债111亿，负债率109%。
资产折旧变卖，最多80亿。尚有30多亿的缺口。
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真不想投在这上面，为马占山的错误决策买单。
姚宏远曾经说过，那块地皮很有开发价值，谁拿到手，谁就能大赚一笔。
为这事儿我再一次找到了他。
本来我想自己去，对房地产开发事宜，我是个外行，想来想去还是叫上了白落雪。
一想到白落雪见到姚宏远那股子兴奋劲儿，我这心里又酸溜溜的。
为了发展事业，酸就酸吧。
白落雪答应的倒是爽快，表现的很高兴，欢天喜地，明确告诉我。
“这可是你请我去的。”
我能奈其何？
如何收购化工集团，我是不会透露给姚宏远的，目前这意向仅仅是心中的一个想法而已。
我跟他探讨的是这块地皮的价格和将来有可能的收益，能有多大的把握。
“能独资开发，30个亿的利润还是有的，这是最保守的估计。”
说了半天，我认为这一句话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
也就是说，我出资买下化工集团，还要向县里申请拿到开发权，建成生活小区，最后的结果，我落个不赔不赚，白折腾。
“这资金我还不如放在银行吃利息。耽误的时间还不如推销推销我的产品，扩大经营。”
本是一句牢骚话，白落雪得到了启发。
“可以画出一块地来开发别的产业，做到持续盈利，这收购化工集团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在我听来，她就是在帮着姚宏远说话，让我坚持收购。
可对于目前发展什么新产业，我心里还没个谱。
反正不会继续生产化工，甚至马占山新上的那个有机项目，我也不感兴趣。舆论都在传，那个项目本身就有问题。
见我不表态，姚宏远担心我要打退堂鼓。
“财富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摆在面前，是不是想抓住，还是看你自己，是不是能够抓得住，那也得看天意。如果你实在不想投资，也就无所谓了。反正我是没这个能力。”
白落雪像是不想让姚宏远失望，赶紧说道：
“这事我们要从长计议，陈总也没有说不买呀！回去再研究研究。”
从立交桥那里离开姚宏远，我一路上专心开车，没有理会白落雪。
白落雪故意跟我找话说。
“银碟软件管理系统相关的业务培训已经全部结束了。从下月起，全系统正式运营。想必很多深层次的管理问题都将凸显出来。这也是我们进一步强化管理，所要解决的重点。解决好这些，肯定能够进一步提升企业的整体效益。我们的陈大老板，将来肯定会更轻松，闲暇的时间会更多，游个山玩个水啊，也必将更加惬意，说不定还会有艳遇。”
我知道，她这是在刺激我，让我开口说话。
她说任她说，我依然保持沉默。
“楚香怡也会轻松许多。”
白落雪见我没反应，把楚香怡提了出来。
这一次她想错了。
我依然表情木然。
白落雪继续刺激我。
“若是看到陈总不开心，楚香怡那么善解人意，体贴入微，肯定会带着陈总到海滩游玩儿，划划船，游游泳，看看美女，赏赏风景，心情绝对不一样。”
她又提到了海滩游玩的事儿。我正要跟她辩解，忽然觉得不对劲儿。我若是说话，就着了她的道。
我忍。
我继续忍。
终于忍到了办公小楼。
忍不住了。
“说的也是呀！”
临下车时，我才说了这几个字儿。
不等她有反应，我已经关了车门，上楼去了。
我没看到白落雪的表情，但我听到了背后的一声冷哼。
“贼心不死！”
……
楚香怡回琼洋去了。
魏小米因为参加培训了，算是上班，本应晚些时候才回琼洋的，可她说家里也没什么事儿，呆着无趣，不如早点回去工作。
白落雪说她是回去盯着冯东升去了，怕他变心。
因为白落雪听说，前几天冯东升还了魏小米20万，也就是说现在冯东升已经不欠她钱了，靠借她钱的情宜怕拴不住他。
所以魏小米才急着回琼洋。
“你说这个冯东升怎么一下子就有钱了呢？之前他跟魏小米借钱，是不是故意给她出难题？若是魏小米不借，就可以以此为借口不跟魏小敏来往，但他没想到魏小米的家庭条件好，钱借给他了。可这才几天，他就把钱给还上了。”
我正在考虑化工集团的事儿，白落雪在我耳边却一直叨叨冯东升和魏小米之间的关系。
“钱是我奖励给他的。”
“什么？”
“那是他的业务提成，人家应该得的。”
“怎么那么多？”
一次性奖励给业务员一两万是有可能的，主管会多一些，但也不会超过5万。对于冯东升一下子拿了20万，白落雪自然持怀疑态度。
我在想我的事儿，没有跟她详细解释。
可是关乎财务的事儿，根本就瞒不了白落雪，她当即打开电脑登录网址，银碟软件管理系统很快就查出来了，对冯东升20万的奖励来自于椰汁儿的销售业绩。
“这个冯东升看来很厉害啊！照这样发展下去，他真的有可能甩了魏小米，转过来他就会追求楚香怡了。”
白落雪自说自话。
我没理她这个茬儿。
她竟然自己高兴起来。
“这我就放心了。”
我自然明白她放心什么。
冯东升若是去追求楚香怡，楚香怡对他又有好感，两个人极有可能擦出火花。
于我而言，楚香怡不再是白落雪自以为是的情敌。
可我认为她真的是想多了。
“感情的事儿谁说得清啊？你操心的有点多了。”
我终于忍不住说了她一句。
没想到，我又遭到一通盘问。
这一次既不是关于冯东升，也不是关于楚香怡了。何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
“这个何花是谁？拿的提成怎么这么多？而且还不止一次。提成奖金已经超过百万了。之前我怎么没注意到？”
这个时候是何花刚刚订购第一个1000箱椰汁儿不久。
“说！何花是何方神圣？”
白落雪神色极其严肃，一边问我一边调阅何花的个人资料。
“看照片儿，不亚于当红的影视明星，22岁的小姑娘，高中毕业，自学的会计，好像跟你很相似啊！你是同病相怜呢，还是惺惺相惜呢？难道你好这一口？若真是如此，我退出。”
“啪！”
白落雪把鼠标一摔，真的生气了。
简直是无妄之灾！
我有口莫辩。
但是我也得说：
“你真是神经过敏了！但凡有个年轻漂亮的女职工，你就会吃无端的醋。这都哪挨哪呀？你不觉得累吗？你对我们的感情就这么没信心吗？”
见我并没有低头认错，语气又是这样咄咄逼人，她气儿更大了。
“一个会计岗位的小姑娘，拿了这么多的业务提成，若是没有你的照顾，怎么可能？她不是业务员，为什么干这业务员的工作？她若是一个丑陋的女人也就罢了，我相信你不会喜欢，但事实上，她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小姑娘，你敢说你不喜欢？你敢说你没动过心？你们两个之间没有问题才怪！”
白落雪越说气越大，嗓门也随之拔高。
无论我怎么撇清自个，也无济于事，她那股无名醋火却是越烧越旺。
“停！”
我大吼一声。
绝对不能让她这样无理取闹下去，冤枉我和琼洋市绿色食品公司最有销售业绩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