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皇子公主的所谓诗会似乎也没高大上到哪里,就如上世朋友聚会后必须要唱个k、玩个剧本杀一样,无非是欢宴过后以诗词互较,争一份心气儿。
宴上倒是没少了水陆珍奇,熊掌雪鱼、鹿肉貔狸,各类果子应有尽有,不过比起居安小筑中的各种美食就不怎么够看了,包正唯独对这貔狸肉情有独钟。
这玩意儿其实就是上世蓝星被人称为‘黄大仙’的黄鼠狼,食法乃是从北地魔国传来,需要自小用牛乳合和各种药草喂养,等到肥美后取其肉炙烤之,入口香脆可口、浓郁多汁,胜过牛羊肉十倍。
李清冥也是极爱这种美食,她的席位与包正相连,两人共用一个铜制的小烤炉,每逢貔狸肉烤熟了,必是出筷相争,甚至不惜为此动用了浩然正气,得手后还要轻轻白上包正一眼,发出低低的娇笑声。
居然当众撩汉,浑然没有半点当代才女、三品大儒的自觉。
包正被她撩拨的心头都有些火热,这个女人看着像个熟妇,却时不时展现出少女般的调皮和娇羞,简直就是直男杀手,不过想起她是个爱赌钱的酒鬼,心中顿时敬谢不敏。
这就不是个过日子的女人,跟柳金蝉、娥女无法相比。
“真骚......”
一身盛妆宫鬓高耸的隆庆公主远远瞥见,心中顿时妒意大盛。
她此生最重美貌,得意于自己一身雪白的肌肤,可是眼看就要过二十岁了,少女芳华不再,比不得老幺昭阳。
包正素有才名,如今又是朝廷三品大员,二等伯爵,更是元阳未泄的阳神真人,若得招为驸马,最少可保她五十年的青春芳华。
本以为场中诸贵女只有昭阳会成为她的竞争对手,哪里想到半路里竟然杀出个素安居士来?
说到名声风流、撩拨男子的手段高妙,她这种天之贵女哪里比得上李清冥?当下心中大急,轻轻拉了下太子赵冕的衣角,低声道:“哥哥......”
她和太子赵冕最为亲近,这次雁池诗宴,太子本就有意撮合她和包正的好事,却是和那位照日夫人打了一样的主意。
“放心吧,皇兄自有主张。”
太子赵冕轻轻一笑,难得隆庆与包正一见钟情,这还有什么困难的?隆庆丰姿秀美,端庄成熟,可不是昭阳那种还没完全长开的小丫头可比,至于李清冥......包正可不是傻瓜,怎可能冒着得罪天下才子的风险喜欢上她这个酒鬼加赌鬼呢?
在野之贤可以不拘小节,说什么天性烂漫飒爽风流,包大郎如今可是三品大员,不是什么在野的遗贤了。
“各位,今日诗会,当应酒酣耳热之时,此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等是否该畅作诗文,选出今日的春魁了?”
太子赵冕的目光扫过与会众人:“今年的春魁之作就如往年一般,当会传阅天下,以搏文名,所以各位可要尽力争取呢。
此外,今年春魁仍是设立男、女二名,不过新增了奖励:中魁者将会有一项特权,可向其他与会者提出一个要求,只需是不违国法、不逆道德者,对方必须要应允。
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妙啊,这个特权加的好,今岁的诗会更有趣了。”
“是啊,雁池诗会每年如一,早就该有所改变才是。”
在场的王子贵女们闻言无不叫好。
中魁者竟然可向其他与会者提出一个要求?这可就有趣了,在座的男性贵族一个个目光火热地望向那些天之贵女们,公主他们不敢唐突,不过有几位郡主却是貌美如花,身娇体柔,最妙是门当户对。
直接要求成其好事肯定是不妥的,可若是要求约见黄昏,从此互通两好,却是有太子做保。
而这些天之贵女们多半却是悄悄看向包正,一个个芳心乱颤,如同见到了唐和尚的女妖精。
昭阳也看了看包正,小琼鼻皱了下:“哼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人长的帅些、诗词做好些、修为高些、官做的大些嘛......嗯嗯嗯,似乎还真是不错呢?
母后说我该找驸马了,还说要在今年春闱三甲中帮本公主找一个合适的,我才不要呢,那些死读书的书呆子有什么好的?
听说这个包正家里除了芝仙还有芝马,我最爱骑马了,可还没骑过芝马呢......”
正寻思着,耳边听到哥哥赵受益低声道:“昭阳,给你的那首词背好了吗?”
在场的王子贵女们肯定都会做诗做词,可越是皇家贵室所出,离才气这种东西就越是遥远;更别说大艮的太祖、太宗本来就是武夫粗胚,他们的子孙能有多强的文学天赋?
因此每年诗会请府中幕僚甚至是有文名的才子们‘代笔准备’,早就成了惯例;甚至还有请动当代大儒的,若不是半圣、文圣们实在难请,说不定还有请文圣出手的。
赵受益早就请托某位大儒给昭阳准备了诗词,就如太子一样,也是提前为隆庆做好了准备工作。
见众人皆是赞同,赵冕点头笑道:“题目还是不变,就以‘春’为题,可以直破题眼、认定字面上的这个春字,也可取引申之意,满篇不见一个春字,却满篇都是春色。
至于评点嘛,也是如往年一般。
若是出了可以盖压众人的佳作,当场便出结果、定今日诗魁;若是没有盖压之作,孤便立即延请当代半圣范先生前来,最多一两个时辰,便可有定论。
各位若无异议,此刻就可开始了,今日咱们不按照坐席顺序来,任何人有了佳作,皆可当众吟出。”
诗会开始,立即有人抢先‘做出’新作。
而后那些小王爷、郡主们,开始接二连三的献上大作,一个个‘才思敏捷’堪比七步成诗的曹子建。
反正以他们的家世身份,也请不动真正厉害的大儒,提前准备的诗词虽勉强可称佳作,要夺魁怕就难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抢先露个脸,在太子爷面前留下个好的印象。
李清冥歪着臻首听了几首,嘿嘿两声,抓把瓜子磕了起来,边磕边跟包正闲聊:“若让你评价,能给他们打多少分啊?”
包正笑了笑:“这些小王爷小郡主还真是厉害,个个都是佳作呢,诗词不是我的主业,本人眼界有限,可不敢胡乱评点。”
这话可是真心的,他除了会抄几首诗,哪有什么文才?而且这些诗词虽然多为‘枪手’所作,水平都在标准线上,以他的那点墨水儿还真是不敢评点。
李清冥闻言却是噗嗤一笑:“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我还以为包大郎是个奇男子,不想竟是个圆滑之人。
也罢,你不评那就我来评好了,这些诗词一听就是老手所做,可不是这帮绣花枕头能做出的,可也正因为是老手托名假作,都是为了交差而已,哪里来的真情实意?
诗词没了真情,那便如同人丢了魂儿,难言上乘......”
包正暗暗点头,在李清冥眼中这些诗词自然不入上乘,想必是素安居士早就有了佳作,今天倒是要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