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青两道长虹于空中一合,化作一道玉色剑芒,勾引满天西方庚金精气,眨眼间便斩至赵光义头顶,
凌厉剑气逼迫的赵光义护体武家真罡都在微微颤动,全身汗毛竖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赵光义眉毛一皱,只觉丹田一阵空虚,武家真罡竟被莫名由来的神秘力量压制,实力竟然只能发挥出往常的六七成。
这是什么神通?
墨道儒佛,就没听过有这种可以压制对手的神通存在,这个包文直究竟是何来历,竟然如此难缠?
却不知包正也是微微皱眉,金戈玉帛神通还是第一次遭受到如此严重的反噬,就如面对一只史前巨兽,随时都要挣脱自己的罗网,无法将赵光义的实力压制到五成以下!
忽然感到法力流逝瞬间加快,耳边只听赵光义一声怒吼,头顶处竖起一道凝直狼烟,无数烽火连焰随之出现,隐见其中旌旗招展、人马嘶鸣。
这是一品武者方能凝炼的战神阵图,阵图一出,就如调动万军之力,成为真正的万人敌,赵光义压力顿减,包正要继续维系金戈玉帛神通,法力消耗瞬间就是数十年。
而且堂堂武圣,又岂止于此?只见赵光义头顶军阵中现出一尊金盔金甲、外罩黄罗袍的武皇形象,面孔模糊,身材体征却与赵光义一般无二,
图中万军顿时呐喊一声,齐齐参拜,就如凡人崇拜自然神灵,佛家弟子参见当世罗汉。
这尊武皇样人面孔渐渐清晰,果然就是这位大艮太宗皇帝,忽然一步从空中跨落,暴吼一声,就如平空打了个霹雳,包正顿觉脑中一阵轰鸣,金戈玉帛神通竟就此被破去。
宝塔八层处又响起赵匡胤的浑厚声音:“老二,你重伤未愈,贸然动用武圣真身,就不怕这十数年的功夫白费?”
赵光义冷哼一声,也不答话,遥遥一拳击出,那尊武圣真身也是随之轰出一拳,拳锋处人喊马嘶、刀兵如潮,却是直接将本尊头顶战神阵图中的万马千军抽离了过来。
这一拳,名为武圣神拳,又名天子拳法,当年讨伐北国,赵光义曾以一记武圣神拳轰灭了北国魔军两个千人方阵,对方军阵随之崩溃,一直被大艮军突进到幽州城下。
今日面对包正,赵光义似乎不敢大意,如临大敌,竟然不顾伤情未愈,悍然动用了自己的最强拳法。
哪怕只剩下往日的三成实力,仍如霹雳行天,震惊百里。
‘轰!’
合璧后的紫青双剑,狠狠斩落在武圣真身的拳头上,一点黑芒,自拳剑交接处亮起,一瞬间吸去了佛骨塔中的所有光线,
宝塔明明有佛力护持,却如同遭遇了大地震一般,狠狠跳动了一下,四面塔壁阵阵扭曲,仿佛随时就要崩溃。
等候在塔外的赵受益和负责看护宝塔的大和尚们一个个险些惊掉了下巴,这是做什么啊,要拆了这座宝塔吗?
“好家伙,包文直牛掰啊!”
赵受益先惊后喜,满面惊喜地望着幸而稳定下来,不曾真个被‘拆迁’的宝塔,心头一阵火热。
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两位皇爷爷虽然经常在塔中‘切磋’,却都会掌握分寸,若按往日情况,绝对不可能打成这个样子。
‘莫非是两位皇爷爷被文直哄的开心,喝了芝仙娃娃的灵尿一时兴起所致?’
赵受益摸了下属于自己的那瓶芝仙灵尿,心中一阵的狂喜;他是万万也不会想到这是包正跟二爷爷打起来了,而且二爷爷为了自保,竟然不惜动用了武圣真身。
上百道金色拳芒犹如灵蛇走草,沿着佛塔七层扫荡一周,才与两大强者交手的震荡余波消除干净,八层传来赵匡胤有些急怒的声音:“包卿,二弟,你们两个这是要做什么?
一个是当世武圣,一个乃是当代真仙,你们两个全力出手是要拆了这座佛骨塔吗?这可是在汴京,就不怕让人笑掉了大牙?”
紫青双剑在一击后不复合壁状态,飞旋空中,发出阵阵哀鸣,包正心中微惊,赵光义这还是重伤未愈,只余下三成功力,自己也只是略占上风,若是再加上一个大艮太祖赵匡胤,怕不是要当场吃亏?
张口将紫青双剑吸入丹田温养,镇压住体内离乱的真气,包正仿若无事般笑道:“太祖皇帝看得清楚,包某此来本是诚心拜见,太宗却不顾青红皂白痛下杀手,无奈之下我也只能还手了......”
“你那是无奈还手,分明就是要借机刺杀朕!姓包的,既是当代真仙为何要藏头缩尾?
那紫青双剑乃峨眉祖师长眉真人炼道之物,若非峨眉弟子,难以收用,你这是什么神通,不只收服了紫青双剑,更令其威力倍增,双剑合璧,简直如同一件仙器!”
赵光义此刻狼狈万分,勉强动用的战神阵图和武圣真身在方才惊天动地的一击中早已破碎,只觉丹田隐隐发痛,自身小周天竟然运转不灵,脸上更是潮红一片,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许多。
包正闻言笑道:“太宗武家出身,不通炼器之道,我墨家炼器天下无双,莫说是收服紫青双剑、等同仙器,只要有足够的天材地宝,给我足够的时间,就是炼制一件仙器又有何难?”
“呵呵,说得好听,当初的墨家大宗师阳厘子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不知耗费了我大艮多少天材地宝,到了他弟子岑修竹这一辈,也没见炼成一件......”
赵光义说着说着忽然一愣:“等等,你刚才运用的法力明明是法家,如何又成了墨家弟子?莫非是故意隐蔽行藏,说!你究竟是哪位法家老怪物转世,商鞅子、还是韩非子、还是申子、慎子?
自大唐以来,天下虽有道、佛、儒、墨、法各宗,其实庙堂内已然是儒家独尊,江湖中以佛道为首,法家渐渐势穷,你转世而来,隐身朝堂,莫非就是为此?”
“这个大艮太宗啊,疑心倒重。”
包正听得哭笑不得,摇头道:“岑宗师与我曾有师徒之谊,如今却是平辈论交,亦师亦友,太宗皇帝休要胡乱猜测。
至于我修炼法家功法,倒是没错,却与法家几位先贤无关,此来更是没有任何恶意。
说起来,我倒算是两位的同路人,身处庙堂,不过却是要竖立我道。”
赵光义一脸猜疑地望着包正:“借我大艮朝廷,行你之道?”
包正点点头:“然也,既居庙堂之高,当行我道,正如太宗皇帝率众伐北,难道不是要行你的杀伐之道吗?”
话音刚落,宝塔八层传来赵匡胤的浑厚嗓音:“说得好,老二,如此看来,这个包文直倒是你我的知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