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赵冕和朝中诸公顿面面相觑。
这个包正也太能出人意料了?入仕不过两载,所为之事无不惊天动地、引人注目,这也就罢了,如今朝廷都是无兵可调,他却一开口就说要补足五万士兵的差额?
而且还不要朝廷的一钱一粮?
莫非包龙图也开始学会吹牛皮了?
“包大人,不知你有何法解决这剩下的五万大军?”
庞吉却是心中一沉,他在朝中是人人眼中的太子党,其实暗中早与北地魔国暗通款曲,之前勾结复妖社制造地鼠叔青冤案,也是为了动摇大艮国本有利北国。
无论是表面上为了太子的利益,还是暗中为了北地魔国,他都是最不希望见到这只新军建立的。
别人认为包正是大言夸口,他却是关心则乱。
包正笑着看了一眼太子与朝中诸公:“招安,如今正有一只大军,只待朝廷去取。”
“招安,包卿可莫要是在说笑啊。”
太子赵冕奇道:“却不知是哪一路人马,愿受朝廷招安?”
“正是那梁山八百里阴沼中,此刻正有三十六位大妖王、七十二名妖王,七万三千八百妖兵聚首......”
包正笑道:“如今那梁山群妖正可为我所用,只需朝廷下一道招安旨意,稍做安抚,便可平添七万大军。
朝廷可将这股妖军编入‘不死军团’,如此一来,便解决了朝中诸公的担心,这只新军绝非狄大人一人可以掌控,自然也不会变成了‘狄家军’。”
“不可!”
“绝不可行!”
“怎可如此?”
“包大人这次真的是错了,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包正话音刚洛,朝堂便是一片反对之声,不分忠奸党派,就连先前支持狄青的寇准也是连连摇头。
八贤王出班奏道:“太子,这股妖军实为复妖社余孽,不知为何占据了梁山阴沼,只是因为此地并不适合人族居住,经年有地肺毒火黑煞笼罩,漫漫八百里,朝廷也是无心收拾。
原本是想着这股妖军只要不作乱,占便由他去占,却如何能引为我朝廷天军?
包大人,本王对你一直都是嘉许有加、大有期待,可你此次却当真是糊涂了!
难道不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怎会想出这个办法?”
八贤王这一开口,跟着寇准、老太君,三省六部的官员一一发声,皆是反倒包正招安梁山妖军的想法。
“包大人,看来你这次是真的错了,就连与你相交至厚的升王殿下这次也未曾出声支持你呢。”
庞吉嘿嘿一笑,心中简直是乐开了花。
包正微微一笑:“太子殿下,八王千岁,朝中诸公,各位只是反对,可知那梁山阴沼如今是哪个在做主?
如今那梁山阴沼中为首者乃是青城山下的白素,她虽为蛇妖,却素来与人族亲善,当年为了反对青城聚敛仙田,曾经得罪青城,这才因缘际会投入复妖社中。
那复妖社的社首五云老祖也是人类出身,虽然一出生即死去,乃是一个死孩子成妖,却也有许多心结,对人对妖态度暧昧,虽曾对人族怀恨建立复妖社,其实也不被南疆妖庭所喜。
而且那五云老祖如今闭关修炼不问复妖社之事,却将手下妖众交在了白素手中,白素月前曾与本官相见,倾诉衷肠,有意为手下妖众博一个出路。
各位可知那梁山上如今竖起的是一面‘替天行道’的大棋?
诸位试想,他们是替的哪个天?行的是谁家的道?”
八贤王一愣:“替天行道,那青城白素本王倒有些耳闻,算是一个善妖,如今当真是她为梁山之主?”
包正笑道:“自然不会有错。因为那五云老祖出身的原因,人族和南疆妖庭都视他为异类,那些忠诚于他的妖众也因此没了出路,无论在大艮还是南疆妖国,都不过是人下之人,妖下之妖。
也算他有些运气,能够结识了白素这个红粉知己,本官也是通过白素的关系,这才有心招安这股妖军。
各位的担心本官明白,无非就是怕这股妖军到时不听朝廷命令,甚至生出反意,依本官看来,其实是诸公多虑了。
妖族比起人族修炼更难,休说仙甲军备,就是那些妖王、大妖王也少见有一两件像样法器的,朝廷只需赏赐些仙甲灵丹,为其正名,令这些妖众发下‘问心之誓’,再有朝廷天军从旁监视,这些妖众便不会生出反心。
如果还有担心的,本官可以头上乌纱为保,一力担承!”
包正其实很想说,除去那白素可以信任外,居安小筑中如今就住着一位妖圣呢,有猴子在,这帮妖众那个敢反?
等到一场血战下来,自然凝聚妖心,令他们对大艮生出认同感,那时再给些封赏,这帮妖众从此就层了大艮的精兵良将。”
八贤王和老太君交换个眼神,都是微微点头。
“也罢,包大人如今的做法,倒是让本王想起了太祖当年,说起来我大艮当年也是倚重妖族许多,否则也不会今日的‘良妖之法’。
既然包大人一力担承,本王虽不十分支持,也不再反对。”
八贤王在朝中威望极重,他一点头,反对的声音顿时就小了许多,可太师庞吉还是连连摇头:“不可!太子殿下,当年太祖借用妖族之力,那是因为太祖乃是当代武圣,自是无妨。
包大人如今为梁山妖众做保,难道是狂妄到要自比太祖了吗?
臣,绝不同意招安梁山妖众,还请太子三思!”
赵冕闻言暗暗松了口气,心说太师知孤啊,孤也不想弄什么招安,最好是连救兵都不发,都是这个包文直麻烦。
正要借庞太师之言否决包正提议,忽听一道声音从大相寺方向悠悠传来。
“举凡为当世强国者,必有世代英豪出,而非囿于一世,包文直就是自比朕当年做法,又有何不妥?
包正,便由你为招安大使,前去梁山招纳群妖,此事不必再议。
冕儿,你空为监国太子,却无一丝担承勇气,真是令朕失望!”
赵冕顿时脸色惨变,忙从龙椅上站起,跪向大相寺方向:“皇爷爷训斥的是,是孙儿错了。”
“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