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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金色的阳光扑面而来,给整个人周身都笼罩上一层温暖的光圈。

明乐眯了眯眼。

捧着一壶茶在院门口踟蹰不前的吴婆子急忙迎上来,陪着笑脸道,“哟,九小姐你已经出来了?奴婢这里没有拿得出手的茶碗,现去前院借了一只,您瞧这——”

双方都心知肚明,方才明乐也就是找个借口遣走吴妈妈罢了。

“我还急着要去祖母处请安,这茶今天就先不喝了。”明乐抬手接过她手里茶碗,掀开碗盖瞧了一眼,然后原封不动的把茶碗塞回她手里,“以前你这里将就也就将就了,现在婶娘住了进来,怎么也要有点样子。一会儿你去菊华苑找采薇,让她带你去我的库房里找些闲置的物件添置上吧。”

这西院从来都是冷宫,这一番添置下来,必定能捞不少的油水。

“是是是!奴婢遵命!”吴妈妈心花怒放,喜形于色的连胜迎着,态度也越发殷切的引着明乐往外走,“奴婢送九小姐出去,这地上生有杂草,小姐当心着点脚下。”

“行了,你也别送了,安置好了婶娘才是正经道理,只要侯爷一日不松口,她到底也是个主子的身份,雪姨娘的事情,万不能再发生了。”明乐摆摆手,目不斜视的往外走。

“奴婢明白,一定会仔细守着这院子里不让其他人靠近的。”吴妈妈急忙应道。

见明乐没有特殊暗示,吴妈妈也跟着松了口气,内院里的事她也不愿意掺和,即然这样,那就听着易永群这个一家之主的意思办事也就成了。

明乐略一颔首,头也不回的举步离开。

吴婆子拢着袖子,笑的一脸的心花怒放,目送明乐走远了,心里想着去菊华苑讨赏的事儿就迫不及待的招呼了两个下等丫头来:“还愣着干什么,进去把门窗检查好了重新上锁。”

“是,吴妈妈!”两个丫头应声,急匆匆的进了院子。

吴婆子一脚踩在旁边一处破烂的花坛边上,一边就着手里茶碗大口啜饮。

“呀!”两个丫头进得门去,紧跟着却是一声惊呼,“这是——这是——吴妈妈您快来啊!”

吴婆子心里咯噔一下,被茶水呛得面红耳赤险些背过气去。

方才九小姐和二夫人单独相处,不会是九小姐对二夫人下手了吧?

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吴婆子赶紧把茶碗放到花坛上快步往正屋走去,一边强作镇定的怒喝道:“鬼叫什么?”

若真是二夫人在这里有什么闪失,她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吴婆子战战兢兢的,脸色乌黑从两个丫头中间挤过去。

萧氏软塌塌的趴在地上,虽然是个有气无力的样子,但精神却很不错,眼睛里满是怒意沸腾的火光,一时半会儿绝对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吴婆子狠狠的松一口气。

两个丫头脸色惨白的指着倒在地上的芷文道,“妈妈,您看,这不是九小姐身边的芷文么?她这是怎么了?”

萧氏如今已是半个废人,绝不可能是她对芷文做了什么。

而芷文是九小姐带来的人,就算因故惹了九小姐的眼嫌,九小姐那么聪明灵秀的性子,又怎么会把她带到这里来处置了?

吴婆子满心狐疑的走过去,扶起芷文试了试鼻息,心里却是疑团更大,“人没事,只是昏死过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扭头去看萧氏。

而萧氏此刻自顾不暇,哪有功夫理别人的死活。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吴婆子挽了袖子,狠掐了两下芷文的人中。

那芷文大约是真被吓的狠了,剧痛之下竟然都没能苏醒过来。

“妈妈,这怎么办?芷文可是九小姐身边的二等丫头,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两个丫头急的跺脚。

“去,院里花坛边上我放了半碗差,你去端来。”吴婆子也知道不能让芷文在这里出事,吩咐道。

“哦!”小丫头应着,跑出去把那半碗冷茶端来。

吴婆子含了一口茶在嘴里,然后对着芷文的脸“噗”的一口喷出去。

水渍混杂着茶叶沫子吐了芷文一脸。

“呃……”迷梦中的芷文终于低低的呻吟一声,有气无力的动了动身子。

“醒了!”两个小丫头差一点喜极而泣。

吴婆子见到喷水有效,干脆茶碗一翻,直接把剩下的一点渣子兜头对她泼了过去。

芷文迷迷糊糊的呢喃两句,终于缓缓抬了抬眼皮。

“姑娘醒了?”吴婆子扯出一个笑容。

到底是九小姐身边的人,怎么都得给几分面子。

芷文呆呆的握在她怀里,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她的脸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一眼,那眼神虽然没有恶意,但是不知道怎的,那么专注认真的模样竟是让吴婆子猛地又是一个寒战。

“姑娘?”吴婆子硬着头皮又叫了她一声,刚要扶她起身——

下一刻,芷文突然嘴一咧,嘿嘿的笑了起来,那模样又憨厚又认真,倒是让三个人俱是一愣,面面相觑的不知作何反应。

芷文笑嘻嘻的挣脱吴婆子的怀抱自己爬起来,歪歪扭扭的在屋子里走着转圈,仰头打量四周的房梁。

“妈妈!她这是怎么了?”一个丫头胆小的去扯吴婆子的袖子。

吴婆子也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拧眉看着只是摇头。

芷文自己跌跌撞撞的在屋里走了两圈,突然脚下一晃,被瘫在那里的萧氏绊了个踉跄。

她奇怪的扭头看过去,目光落在萧氏那张人鬼难辨的面孔上打量良久,脸上神色开始精彩的变换,从懵懂到困惑,从深思到恐惧,直到最后突然两眼放光抬手霍的一指萧氏,脆声道,“算账!”

算账?算什么账?

“姑娘?九小姐已经走了,您是不是——”吴婆子凑过去拉了一把她的胳膊。

芷文却未理她,仍是盯着萧氏乐呵呵的傻笑,“算账!要找你算账!呵呵!算清楚!全部算清楚!”

说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似是有惊惧的火光一闪而逝,大力的一把推开吴婆子就夺门而出,古怪而奇特的笑声在破败的院落之间回响不绝。

吴婆子没有防备,险些被她推翻在地。

两个小丫头一左一右的扶住她,其中一个盯着院子里芷文飞快消失的背影喃喃道,“她这是怎么了?”

“该不是——”另一个也打着胆子猜测,不可置信的惊呼一声,“不会是疯了吧?”

这个样子,的确是和疯癫无异。

三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再看这间破败不堪的屋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阴森森的似是有冷风从领口里往里蹿。

“快,快抓住她!不能让她乱跑!”还是吴婆子第一个反应过来,跳脚惊呼。

横竖萧氏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几个人匆忙的锁了门就去追突然发了癫狂症的芷文。

大门重新落锁,隔绝了外面温和细腻的光线,将这屋子里的气温都带着冷下去几分。

萧氏瑟瑟的缩在地上,耳边不断回旋着明乐之前的话,心里波涛汹涌,每一层浪花泼过来夹带着的似乎都是铺天盖地的绝望。

易明乐她狼子野心,要将他们一家人都整个人吞掉!

偏偏眼下易明峰又不在府中,该怎么办?怎么办?

不!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即使跟外界隔绝了消息,联系不到易明心或者易明真,至少也要和易永群达成统一战线,在这件事上,他们同坐一条船,总不见得会对自己完全的置之不理吧?

“来人!快来人!”这样想通了,萧氏立刻有了斗志,积攒了所有的力气,一边大声嘶喊着一边朝门口爬去,所过之处,在积攒的厚厚的灰尘上留下一长溜脏乱不堪的印记。

易明乐存心要断了她的后路,她却不能就这样认命。

这座武安侯府有她倾注了半生的心血在里头,一定不能让那个丫头夺走。

萧氏咬着牙,额上不时滚落豆大的汗珠落在尘埃里。

她一点一点艰难的移到门边,抬手大力的捶打房门,“侯爷!我要见侯爷!来人,你们这些贱奴才,去把易永群给我叫来!把他给我叫来!”

凄厉愤恨的呼喊声时而高亢时而颓败,在破败不堪的院子上方回旋不觉。

然而树倒猢狲散,任凭她叫破了喉咙声声泣血,都没有人来问上一声。

也不知道喊了多久,萧氏有气无力的扒着门槛,右手还不时的全力去拍打房门,落下去却已经收效甚微,甚至连声音都听不见。

不过诚如明乐所言,她现在到底还是个主子的身份,吴婆子怕担责任,还是把她的话见了两句勉强能听的传去了兰香居给易永群知道。

“她要见我?她还有脸说要见我?”易永群狠狠的把手里酒盅往桌上一拍,满脸流窜着的都是狰狞的怒火。

儿媳下毒谋害婆母,这样的丑事传出去,今日他出门在外已经得了许多同僚的“问候”。

萧氏这个贱人,现在竟然还有脸来要求见自己?

当然了,他此时并不知道萧氏有关“窝囊废”“懦夫”一类的言论,如若知道,怕是更要气的七窍生烟,保不准就要当场背过气去。

“夫人也是一时糊涂,许是知道错了。”白姨娘在旁边,一边给他把酒盅斟满一边若声细语的劝着,“到底也是一家人,侯爷莫不如还是去看看夫人吧?保不准她是真的有话要说。”

“我去看她?她把母亲害的差点丢了性命,我怕我去了会忍不住掐死他。”易永群仰头灌一口酒,心里不由的怒火更盛。

老夫人的安危是一回事,主要是府宅之内的事还直接关乎他在外的官声和在同僚跟前的脸面。

以前仗着武威将军府撑腰,萧氏事实拔尖儿要争强好胜也便罢了,现在这么个局势之下,她凭什么?

易永群和萧氏之间从少年夫妻的时候就没有多少感情,这一点白姨娘是知道的。

“事情不是还没有在京兆府定案吗?而且就算不顾念着夫人,好歹侯爷您也看在世子和明妃娘娘的面子上,昨儿个晚上,婢妾见夫人似是伤的不轻,您便当是给世子爷留着颜面,过去看看是不是需要请个大夫给夫人瞧瞧伤?”白姨娘垂下眼睛,继续给易永群斟酒。

易永群犹豫了一下。

他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自己很清楚,自从他坐上武安侯的位子,这侯府的台面就是靠着易明峰在支撑。

而且几个嫡出子女都和萧氏的关系亲厚,如果萧氏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让孩子们和自己因为这事儿而生出嫌隙来就得不偿失了。

思及此处,易永群的脸色就微微有了一丝松动。

白姨娘察言观色,在心里无声的冷笑,面色仍是温婉柔和的轻声劝道,“夫人纵使有千般不是,也总是替侯爷生儿育女有过功劳的,侯爷您一向宽仁大度,还是不要和她一般计较了吧?”

现成的台阶一级一级的在眼前给他摆好了,易永群提着筷子又草草的吃了两口,就黑着脸放下筷子,冷声道,“走吧,你陪我去看看她。”

“是!”白姨娘微笑应下,给他取了件厚点的外衫罩衫,“夜里天凉,侯爷您多加身衣服。”

虽然萧氏不可理喻,但好在身边的几位姬妾都温婉贤淑。

看着白姨娘柔和的侧脸,易永群的脸色不由的缓和几分,拍了拍她的手背。

白姨娘一笑,垂眸下去,随着他离了兰香居往西院方向走去。

府里刚刚出了事,眼下正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时候,晚间的花园里就尤其显得冷静荒凉。

易永群踹着一肚子心事急匆匆的走,白姨娘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跟着,身后带着七八个丫鬟仆妇浩浩荡荡的往西院行去。

一行人穿梭在夜色中,走的很快,不多时就到了西院的范畴。

这一片地方易永群是头次来,白姨娘忙是侧目对随行的一个婆子递了眼色,“这里的布局我也不熟,你给侯爷带路吧。”

“是,姨娘!”一个干瘪瘦弱的婆子躬身上前福了福,引着易永群等人进了右边不远处的一座院子。

彼时夜色已深,相较于白天,这院子里的景物就更显得萧瑟而冷清,隐约的咒骂声和惨笑声在冰冷的空气中回旋不绝,听着就觉得瘆人。

因为白天刚刚出了事,吴婆子怕再生乱就叫了个丫头过来守夜。

小丫头抱着一根手臂粗的大棍靠在门板上已经昏昏欲睡,冷不防一溜儿火光从院外绵延进来,她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弹了起来。

“易永群,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懦夫,你没良心,是非不分——”易永群一脚跨进院子里,萧氏有气无力的声音透过门板飘出来刚好和他撞了个面对面。

那声音委实是不很有力,但在这荒凉一地的夜色中却还是清晰入耳。

这个贱人,非但不思悔改,还在背地里辱骂自己?当真是死不足惜!

易永群脸上表情一僵,额角青筋抽搐的近乎狰狞,浑身上下都于顷刻间散发出一股玉石俱焚的狠劲来。

“侯——侯爷!”值夜的丫头一见他这幅表情,当即吓得腿软,哭着跪了下去。

“哭什么?开门!”易永群三步并作两步直冲着紧闭的大门冲过去,嘴里虽然喊着叫人开门,却完全不等那丫头起身,直接抬脚一踹。

这房子本来就年久失修,砰的一声闷响,两扇门板就着他的脚力应声而倒,其中一扇门框刚刚好擦着萧氏的额头砸下去。

满地激起的灰尘中,萧氏一声痛呼,顿时头破血流。

易永群气势汹汹的蹿过去,抬起一脚狠狠碾上她的后背,声音阴狠道,“你这个贱人,到了这般天地居然还不思悔改,早知道我都不必留你的命到现在了,昨天就该直接打死你。”

萧氏骤然被砸了一脸血,本来正是惊魂未定的时候,再被易永群一脚踏的脊梁骨都要断裂,全身上下各处的疼痛一同袭来,她脑中似是有了瞬间空洞,随即才猛地反应过来——

自己方才那些咒骂之词都被易永群听到了。

“侯——侯爷!”萧氏一惊,随即一喜,但不管怎样,还是先痛的落下泪来,扭头试图去把易永群踩在她身上的那只脚扳下来。

“不要假惺惺的叫我,我好意过来看你,你却巴不得我死是不是?真是好一个武安侯夫人,我易永群怎会娶了你这种女人?贱人!毒妇!”易永群越说越气,所有的怒气都通过脚下的动作碾在了萧氏的脊背之上。

“啊——”萧氏涕泪横流,和着鲜血流了满脸,“侯爷,侯爷你听我说,我有话要跟你说。”

“说什么?你想说的话,我刚才在门外已经听见了。”易永群冷笑,那声音阴森扭曲,让人汗毛倒竖。

“不是,不是的,我真有话要跟你说。”萧氏费力的扭过身去,死死的抱住他的脚哀求。

院子里随行而来的奴才都吓得禁了声,完全不敢近前。

白姨娘也是惊的脸色惨白,扑过去一并跪在易永群脚下求情道,“侯爷,您息怒,夫人身上带着伤呢,您息怒,息怒啊!”

“滚开!”易永群正在气头上,哪里是听人劝的,抬起一脚就把白姨娘踹翻在地。

白姨娘喉间一甜,嘴角就跟着渗出一丝殷红的血迹来。

“姨娘!”她的贴身侍婢急忙扑过去扶她,一边拼了命的给易永群磕头,“侯爷,姨娘不是有意重装您的,您息怒,千万不要怪罪她。”

白姨娘最是个懂得分析利害关系的,易明清入了平阳侯府,生死都拿捏在易明真的手里,对于她的袒护,萧氏自是坦然接受。

她心神略定,慌忙翻身再度抱住易永群的膝盖,仰头看着他字字狠厉道,“先叫他们出去,我有些话要私底下和你说!”

易明乐的事已经刻不容缓,必须马上采取对策,所以即便易永群今日这样对她,她也只能暂且忍下。

易永群听着她强横的语气,更是怒上心头。

白姨娘歪在地上,见他眼中升腾而起的杀气,容不得多想就先抢过去挡在了萧氏前面,哭的梨花带雨的恳求道,“侯爷,一日夫妻百日恩,有什么话您好好说,好好说啊!”

“我没话跟这个贱人说!你再求情,我就把你一起处置了!”易永群已经被气的完全丧失了理智,双目猩红,面色狰狞的吼,只奈何白姨娘死死的抱着他的膝头让他再无从施展。

互相僵持了一会儿再冷静下来,再看白姨娘惶恐的模样他心里突然一颤,恍然想到白姨娘之前的话——

就算只是为了易明峰,他也得留着萧氏一条命的!

强压下满腔怒火,易永群一甩袖把白姨娘二度踹翻在地,转身就走,一边吩咐道,“把这个贱人给我看管好了,她再胡言乱语,就去找钱四讨碗药来把她毒哑!”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院外,头也不回的走了个干干净净的。

萧氏一直僵愣着,等到反应过来,只来得及撕心裂肺的一声嘶吼,“侯爷——”

好好的一个机会,怎么会弄成这样?

易永群这一去,怕是再不会踏进这里一步了,难道真的只能等死,等着易明乐那丫头来把自己这一房弑杀殆尽吗?

萧氏颓然的跌回地上。

“姨娘,侯爷生气了,我们走吧!”白姨娘的婢女焦躁过去扶她起身。

因为惹怒了易永群,白姨娘也不敢在此多留,同情的看了萧氏一眼,突然一咬牙转身握住萧氏的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赛到她手里,低声道,“夫人,这是婢妾从梁大夫那里要来的金疮药,您先将就着,侯爷那里,我会想办法劝他。”

她说着一顿,谨慎的回头看到只有自己的心腹婢女在跟前才又继续道,“您有什么话需要跟侯爷说的,婢妾帮您转达吧!”

听了这句话,萧氏终于把阴郁森寒的目光移到她的脸上。

他们和大房之间的那些事,没有一件是见得人的,是只属于他们二房嫡系之间的秘密,如何能够放心告诉白姨娘来转述。

可是眼见着机会就这么从眼前溜走,又着实不甘心。

萧氏握着手里小瓷瓶,牙齿咬的咯咯响。

白姨娘的婢女看着渐渐远去的灯光,急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再度催促道,“姨娘,走吧,再不走,侯爷该怪罪了!”

同在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白姨娘也是把萧氏的为人看透了,虽然她是有意试探,这会儿也知道萧氏是不肯说的。

“夫人自己保重,婢妾不能久留,来日再找机会来看你。”白姨娘从来都有分寸,不会把戏做过徒惹怀疑,当机立断的就起身就被自己的婢女扶了出去。

隔壁院里吴婆子已经得了消息来处理这边的事。

白姨娘追着易永群离开的方向疾步出了院子,出了院门脚下却是突然顿了半步,侧目回头,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冷笑来。

她出身卑贱,注定了一辈子被萧氏踩在脚下,现在易明清又落了那么个处境——

易明真连大方嫡出的五小姐都能害死,她从来就不敢抱着乐观的心态易明清能在易明真身边讨了好。

萧氏这里的情况她一直让人盯着,所以故意说服了易永群来,雪上加霜又给了萧氏致命的一击。

曾经她把易明清看做她后半辈子的依靠,如今美梦破碎,作为母亲,她还得要不遗余力的为自己的女儿考虑,虽然易明清在平阳侯府她鞭长莫及关照不上,但如果易明真敢对自己的女儿下狠手,她就算是和萧氏同归于尽也要找人替自己的女儿偿命。

一丝阴狠至极的颜色从白姨娘温婉的脸庞上飞快闪过。

“回去吧!”她抬手抹净唇边半干的血迹就腰板笔直一步一步的离开。

接下来的两日,各院相安无事,只是得知老夫人身子不适,许多达官贵人都带了礼物登门慰问。

老夫人称病不出,客人们都是易永群和李氏分别接待。

老夫人闭门休养了两日,谁都没见。

一直到第二日的傍晚才让人去各院把主子们都叫到了她的房里。

明乐本来已经沐浴更衣准备睡下了,得了采荷前来报信,急忙让采薇给绞干了头发换了衣服赶过去。

彼时上至易永群,下至白姨娘、易明珊等人都已经济济一堂,一个不落的到齐了。

“孙女见过祖母!”明乐走上前去屈膝见礼,转而又对易永群和李氏唤了声,“二叔,三婶!”

“嗯,坐吧!”老夫人靠在暖阁的炕头上,倦怠的抬了抬手。

经过这两日的调养,她的身子稍稍恢复了一些,但精神依旧是不太好,脸色青白,眼下还有明显的两道黑影,整个人看上去,恍如在一夜之间突然苍老了十岁。

明乐依言走过去,在易明爵和易明菲中间的椅子上坐下。

老夫人抬了抬眼皮,示意黄妈妈扶她起身。

黄妈妈急忙凑过去,用三个大软枕撑着把她扶起来靠坐好,又递了温水过去给她润桑。

老夫人就着黄妈妈的手喝了两口水,精神似是稍微好了一点。

“你们都来了,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今天叫你们来,就是要告诉你们一声,明日送了九丫头入宫之后,我准备搬去城郊的庄子上住一阵。”老夫人开口,半点迂回的余地也没有,直接切入正题。

所有人闻言俱是一愣,狐疑的抬头朝她看去,即使明乐和易明爵原本心里有数,也略微怔愣了好一会儿。

他们是想要劝老夫出府去避一阵的,甚至做好了游说的准备,但奈何这两日老夫人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见人,事情便暂且搁置了。

却不曾想,现在竟是老夫人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母亲!”易永群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倒抽一口凉气,开口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要搬去庄子上了?您这身子才刚好,万经不起折腾的。”

“今儿个李太医来时,我问过了,他说已经没有大碍,剩下的就是喝药慢慢的调理。这几日家里人来人往的人前来探病,我也觉得闹的慌,去了庄子上,也好清静清静。”老夫人道,语气平淡而生冷。

“母亲您不想接见外客,儿子替您挡下就是,实在是犯不着搬去庄子上的。”易永群急忙劝道。

昨天上朝已经有御史弹劾了他治家不严的罪名,这万一再让老夫人带病迁出府去,那些人捕风捉影,保不准又会传出什么样的闲话来。

“那些登门的客人,哪一个不是朝廷大员,有头有脸,与其惹了别人的猜忌,不如我直接搬出去一阵来的干净。”老夫人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捻着佛珠,语气却是极为平淡。

“可是这——”易永群张了张嘴,又觉得老夫人言之有理,无法辩驳。

可是在心理上,他却还是一万个不想让老夫人搬出去的。

他自己在乎的是自己在外的名声,而自从老夫人开口,李氏心里已经来来回回打了无数个突——

易永群看不明白,她却一清二楚,老夫人这是要搬出去躲清闲呢。

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老夫人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如何看不懂这府里的风向?李氏一直都不确定,关于下毒的事她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想法,但今日听了她这突如其来的决定,一颗心顿时冷到底——

十有八九,老夫人是知道了。

“母亲!”李氏的面色微微一变,却还是极力维持镇定,笑着开口道,“二伯言之有理,您现在身子虚,还是莫要随便挪腾地方的好,这万一——”

“我主意已定,后天一大早就走!”老夫人声音冰冷的打断她的话,语气却是不愠不火,表情也极为平淡,尽管李氏绞尽脑汁的细细观察,也未能发现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

她到底知不知道?还是自己多心了?

“那——”李氏心里也犯了迷糊,试着道,“让儿媳随着一并过去,照料母亲的身子吧。”

“侯府这么大一份家业,萧氏现在是废了,你跟了去,府里岂不是要乱套?”老夫人道,疲惫的抬手捏了捏眉心,停顿片刻又再接口,“我把几个孩子都带走,没事的时候也能陪我解解闷!”

听到这里,明乐和明爵私底下对望一眼,都是无声的笑了——

老夫人这是彻底的寒了心了,非但不再从中调和,反而一反常态,大方的开辟出战场给他们两方去斗!

这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题外话------

明天捉虫,今天有事出去得瑟,回来晚了,木有一万/(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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