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凌霄:“当初,徐头坚决不住,屠副督很想住。冷战天急得要和屠副督拼命,两个才不再争夺推让。那不,挨着的是副督居所。他俩前一阵没少怄气,副督还朝这边……不说了,他俩的事儿,你们问他们自己吧。诸位大人,到地方了,我这就回去。徐头脾气好,只要叫门,他就应声而出。”
邢侍郎伸开双臂挡住:“包姑娘,杀人杀死,救人救活,你得带着我们找徐头。现在想来,大广场上,本官是惹得徐头不高兴了,追悔莫及!”
包凌霄本来就没想走,转身朝院子走,边走边叫:“徐头,出来吧,解禁了。全体督查团都来请你去喝酒呢。”
徐通扬站在门里:“小包,你说谁来了?”
五个侍郎都站在小包身后,一起鞠躬行礼,各各报号“邢威”、“朱高柳”、“杨士奇”、“尤天明”、“焦尔烈”——“拜见徐通扬徐侍郎大人!多有得罪,祈望海涵!”
徐通扬一指包凌霄:“小包,都是你多嘴!”朝五个侍郎躬身:“哪里敢当?徐通扬从来不是侍郎,一天也没当过侍郎,一个生员而已,从来没有信过冷战天刁买人心!
“各位大人,如还把徐通扬当一个生员对待,那么,请进,愿听差遣,无不遵命;如果存心不良,把徐通扬当什么侍郎,那么,诸位请回,愿杀愿剐,悉听尊便。不过,徐某人绝不会束手就擒、引颈就戮。”
五个侍郎互相看看,邢侍郎笑道:“原来如此!说开了就算了。我们和大家一样,叫你徐头吧,花名而已,不是认你为上司。徐头,我们可以进去一叙吗?”
徐通扬让五人进屋,也叫小包进去,剩下的就不管了,一眼也不看。
七人落座,邢侍郎开口:“徐头一叫,就不拿你当外人了。老夫竹筒倒豆子:徐头,我们快饿死了!一切靠后,你得先去找找宁先生,让他吩咐具儡弄些吃的,书院总不能把我们二百八十个全饿死吧?”
徐通扬:“我也没吃过呢!诸位由小包陪着,小包,给五位大人斟酒,我去去就来。”就着座位,拔出来,出门而去。看得五位侍郎惊疑不定。
包凌霄也坐着不动,手指一动,一坛酒开封,封泥木塞轻轻落在一个搁板上,如鸿毛落地,轻如无体。五人还在疑惑,门外飘进来五只玉碗,晶莹剔透,停在五人面前,二尺多高,不升不降。那酒坛自起、自斟,酒碗满,换一个碗斟酒。一连五碗,酒坛自离、落地、木塞封泥自起、归位,竟然和没有开封一样。
包凌霄:“五位侍郎大人,请!”
天庭有美酒,未必胜得过南太行,千年美酒更是美不胜收,五个侍郎饿都头昏脑涨,美酒一浇,昏昏欲睡。徐通扬回来,五人已经不能正常说话,招具儡抬着轿子过来,一个个抬上去,徐、包跟着出了门。
门外,徐通扬朝督查团招手:“大餐厅,吃饭去。”再招手,二百多顶轿子过来,不大会儿,落地,还是原来的地儿,还是上次吃饭的那个巨大餐厅,里面桌椅齐全,菜肴丰盛,除了酒,一应俱全。
督查团几百双眼睛滚来滚去,信,也不敢信,都傻站着,满眼祈求,看着徐通扬。现在,觉得这个小年轻儿不再那么单弱了,还有点儿让人害怕。
徐通扬:“诸位,请各自找合适的地儿坐下,这就开吃。不饿的话,那就算了。”说完,转身出去了。
各人愣怔了一会儿,慢慢坐下来,逐渐吃起来,越来越狼吞虎咽。可惜了五位侍郎,几乎一口没吃,趴在餐桌上打呼噜,口水倒是奉献了不少。
侍郎们被抬到贵宾宫,找周公解梦去了,剩下的,无人主事,也各自回房消食儿。
已经是半下午了,师生们都去藏经厅看书。谁都看不进去,坐着议论纷纷,猜测五侍郎下一步会怎么行动。宁先生主张把书院档案给他们看,上面把事件、因果、过程、结果、结论一样一样记述得十分清楚,并无隐瞒,死了多少个,怎么死的,毫无遗漏,根本不用跟先生生员调什么查,拿着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