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茹又没话找话的聊了些,可是云水和她实在不熟,之前在三中都没说过一句话,尽管在同一个大学,也跟陌生人差不多。
任要安看出了病房诡异的气氛,缩了缩脖子,想要走。
“云,云水,那我先回去,以后再来看你。”
云水玩着游戏,神情恹恹,“好,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回去也好,我没什么大事,没两天就出院了,别担心。”
任要安捏着自己的袖子,踱步到云水身边,默默举起手机,“可,可不可以给我你的微信?”
“嗯,行。”云水扫了码。
任要安拿回手机,看着还不愿起身的方茹,有些奇怪,“方茹,你走吗?”
方茹咬咬唇,“那,我就先走了。”
“云水再见,班长再见。”
盛迎霄颔首,笑面虎一般弯了弯眼睛,目送两人离开。
“没想到你还是人家的班长呢?”云水撇撇嘴。
“我只是十班的班长,只是你的班长,行吗?”
盛迎霄带着笑意,边说边走到云水身边,看着点滴只剩一点点了,打算叫护士来拔针。
拔了针,云水缩缩手,有点冷。
盛迎霄适时递上一杯温水,“大部分时候信息素会随体液流失,这段时间你要多补充水分,不用压着腺体。”
云水摇头,“我根本还不会控制这个呢,我爸说自然而然就会了。”
“是的,慢慢就会了。”
盛迎霄说完这句话,眼神不自主的在云水白皙的脖颈间停留。
云水嫌热,早就把扣子解开了,平时藏在锁骨下面的小痣,现在正大大咧咧的露在外面。
“咳咳,冷不冷?”盛迎霄作势要去开空调。
“都要热死了。”云水没好气的看他一眼。
两人突然没话说了,病房陷入了安静。
盛迎霄收敛了眉眼,拿下自己的眼镜,微微垂眸,不敢看云水。
“临时标记,还要吗?”
云水不自在的瞥了他一眼,面上镇定,但红红的耳朵尖出卖了他。
“要,医生都说了。”
“反正你又不吃亏,我也不在意,你来吧。”
这话说的,听的盛迎霄莫名有些委屈,什么叫不在意?
面面相觑,两人都有些尴尬。
盛迎霄决定主动出击,刚要上前,云水拦住他。
“怎么标记?直接咬?你给我看看你的牙。”
Alpha都有自己的犬齿,一般的omega都是没有的。
盛迎霄微微眯眼,才看清云水的脸,闻言,乖乖张嘴,任由他捏住下巴仔细看。
“你待会儿轻点啊。”云水心有余悸的吩咐。
这种事,盛迎霄也是第一次,但他不能让云水看出他紧张,故作深沉的点头。
“哎,等一下,去关灯。”
病房陷入黑暗。
两人摸索着,盛迎霄小心翼翼的凑近。
当薄荷味和向日葵味相遇的那刻。
云水仿佛躺在柔软的棉花上,飘飘然。
又好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在天空漫无目的的漂流。
薄荷味如影随形,像是置身在一片薄荷海,凉意渗透骨髓。
高匹配带来的奇妙感觉,根本无法言语。
只是一个小小的临时标记,就让两个少年快失了心智。
时间缓缓流逝,病房里翻涌的信息素终于趋于平静。
借着窗外的月光,盛迎霄看见云水熟睡的容颜,他循着薄荷味的源头,像小猫似的拱了拱自己的头,舒展眉眼,沉沉睡去。
盛迎霄摒住了呼吸,害怕吵醒他。
他想要摸摸云水的脸,但又觉得此番作为有些逾矩。
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过了很久,盛迎霄捏了捏云水的耳垂,给他掖了掖被子,自己在一边的沙发上傻笑。
半夜两点十分,盛迎霄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依旧痴痴的借着月光看云水。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盛迎霄连忙按停。
是臣尧发来的语音,一连十几条。
盛迎霄这才想起来,和臣尧还有约,可是他现在根本不想出门,只想守着向日葵一夜到天亮。
【“你是不是有病,我是你追人的工具吗?!”】臣尧一连发了好几个叹号,来表示自己内心的不满。
【“抱歉,他身体不舒服,现在需要我。”】盛迎霄懒洋洋的用右手食指敲了几个字。
臣尧头发都要气直了,【“我也是服了。”】
【“虽然很多顶A都是自己养o,但我们都是顶A吧?我真是无法想象这种情况。”】
盛迎霄舒服的眯了眯眼,很想回怼臣尧,但懒得打字,只敲了三个字,【“百分百。”】
【“行,向我炫耀是吧?”】
【“谁还遇不见一个高匹配对象了!”】
【“我以后也自己养自己的o,到时候你自己忙去吧!”】
【“别使唤我!”】
......
一连串的字打过来,足以彰显臣尧的气急败坏。
盛迎霄把手机扔远,缩在沙发里,舒服的眯眼。
那是他自己从腺体没长好养到现在高高帅帅的漂亮o,旁的人都比不上他的宝贝。
早上太阳晒屁股了,病房里的两人还在睡,云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床,现在已经缩到了沙发边上了。
护士推门而进,被浓郁的信息素冲开了几步。
“呼,味道这么重。”
医生过来人般笑了笑,随即嘱咐身后几个实习生,“说了啊,没对象的就不要跟我进来了。”
云水睡的熟,护士戳了戳他的脸,“起床啦,太阳晒屁股了。”
云水没醒,盛迎霄倒先醒了。
他睁开眼,看见腿边的云水,反应慢半拍的揉了揉眼睛。
护士捂嘴笑了,“你们怎么不在床上去?”
还是学生老实啊。
盛迎霄赶快把云水喊醒,想要抱他去病床。
云水刚醒,睡眼惺忪,脸上还有压在盛迎霄裤腿上的印子,不知道流没流口水。
“怎么了?”
看见自己没在床上,云水也愣了,转头刚想控诉盛迎霄,谁料他一脸无辜,先发制人,“我不知道,我没动你。”
云水尴尬的住了嘴,默默爬上病床,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