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区这边,罗祥已经就任司法部部长兼最高法院院长。
他刚上任,手上的工作非常多。
单单一个起草宪法和修订其他法律就够他忙的了。
最让他心烦的是,苏哲这个一节法律课都没上过的家伙,还老是喜欢提意见。
他近乎帝制的保留很多最终决定权也就罢了,还在很多法律修订上指手画脚。
一部公务员纪律法,按他意思,要搞成跟满清十大酷刑似的。
这是要干什么?
公务员职务犯罪就没人权了吗?
为此两人已经辩论三天了。
不过两人在另外很多地方的意见又很接近,比如正当防卫的认定,互殴的认定。
对于先骂的一方,苏哲给的意见是,在一定程度上,言语攻击或者侮辱可视为先动手的一方。
那么先动手的那一方,无论最后是不是受伤严重的那个,先要承担50%以上的责任。
苏哲意思就是,你要先骂人,那被打死了,也要承担一半责任。
然后再视情节,判处对方过错。
当然这是极端情况。
本意是,本来被定为互殴的案件,那按实际情况来看。
先骂或者先动手的人,先领一半错。
如果对方的反击没有超过同等限度,那对方无错。如果超过了,那么对方最多也就承担一半。
比如你骂我,我打了你。
我最多付一半责任,没伤互相道歉,你被我打伤,我最多付一半医药费。
这里面肯定有极端案例,比如故意激怒,那么就要看法官水平研判了。
但这样也有巨大好处了,人民拥有反击权,你敢嘴巴贱,我就敢抽你!
而不是你嘴贱骂我,我一个巴掌下去,你躺下开始算一个巴掌多少钱。
这只是这个建议的一个场景。
骂有时候民众还能忍忍,或者对骂。
但被打,很多人是忍不了的。
而苏哲最愤怒的就是还手算互殴。
愤怒的点,在于其核心本质。
很多人看不到,这本质极其恶心。
骂不能还口,打不能还手,那是什么?
那是牛羊猪马!
大家还记得那句话吗?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而还手算互殴,等于在剥夺反抗的权利。
将反抗定义为犯罪,就是在给你加镣铐。
为什么要给你加镣铐,因为这样你才能乖嘛。
打架多不好,去乖乖拧螺丝,为建设添砖加瓦。
这是管理的艺术,但这艺术藏着苏哲最恶心的圈养。
“罗老师,如果稳定和民众的基本权利只能选一个的话,我选择维护民众的权利。”
这是苏哲对于这个建议,最后的话。
罗祥对于知世故而不世故的苏哲,敬佩不已。
罗祥一边和助手们修订法律,一边还在邀请国内一些法律人士来特区任职。
他邀请的都是自己比较认可的人,第一批的各级司法人员,他希望尽量优秀。
而在罗祥出任不久之后,陈行甲回了一趟国内,跟家人做了一番解释和说服工作。
他的老婆刚开始还有些着急。
“行甲,你是不是看了啥颜色直播,被人骗去缅北了。我告诉你,你都一把年纪了,可不能乱来!”
“你说的什么玩意!”
“让我摸摸你的腰子还在不在。”
“……”
回家做了三天解释工作,陈行甲收拾行李,和老婆来到了特区。
他的儿子目前在国内工作,清华毕业,工作也很不错。
苏哲私下里告诉陈行甲,可以让他儿子也来特区工作,毕竟特区现在缺人才。
哪怕他儿子是技校毕业,苏哲也能安排,陈行甲年纪也不小了,离儿子那么远,寻常人肯定也不乐意。
陈行甲表示会跟儿子说,最后看他自己意见。
过了数日,陈行甲正式走马上任,成为沧月城的市长。
在第一次沧月市政府会议当中,他不仅邀请了所有政府公务员,还邀请了参与沧月城建设的承包商们,以及一些民众代表。
他在会议上,拿出一张老照片。
那是他上任巴县书记时候的开会照片,照片里的他也就30出头,精神饱满。
他坐在刚刚落成的沧月城政府大楼大型会议室主席台,让工作人员把照片投屏到身后的大屏幕上。
他指着屏幕上的照片说道:
“这是我当年在巴县当一把手的照片。我左手边的二把手县长、右手边的三把手副书记、还有我身后的副县长、常委、我的政协副主席,还有我头顶上直接的市领导,现在都在牢里。”
“我现在告诉你们,他们在牢里都跟我相关。是因为我不要命的,拼死的要咬那几个中标大王,我拼死的咬那一群人,最终把他们拔出萝卜带出泥,把这些官员都带出来了。”
“我那个县有50万人,三分之一以上都是贫困人口。贫困发生率在全国都很特别。”
“贫困人口大家知道是个什么概念吗?就是你一年,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一年,只能挣2300块钱,这样的人,叫贫困人口。而这样的人在巴县有16.7万人。”
“在这么多人这么穷的地方,你们知道,照片里这些人是怎么收钱的吗?单笔,我不说总数,单笔50万。”
“我在内心里面,我恨他们。我代表人民群众恨他们,我不能饶了他们。”
“因为一些原因,我离开了仕途,也没有要回来的打算。是苏元首,跟我说,这里不一样,再三邀请我出山。”
“我在上任前,观察了一个多月。”
“我明白的告诉你们,在我看来,这里情况,不比巴县好多少。在这座先进的大楼外面,在沧月城外面,还有很多贫困人口。而官场,呵呵…”
“勐拉城外杀贪官的血,三天三夜都没有冲干净。”
“而我看到,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有一个不一样的领袖。知道我为什么辞职吗?因为我觉得我做的对,老百姓也觉得我做的对。可是同事觉得我是坏人,领导觉得我脑子有问题。我是心灰意冷离开的。”
“但是苏元首告诉我,这里不一样。只要我坚持对的东西,他就会无条件支持我。哪怕是我上面的特区领导贪污,我也可以把他拉下马!”
“他对我说:廉洁才是底气,人民群众的幸福高于领导的权利。你放心去做,一切有我。”
……
(此章应有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