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将凯瑟琳推进衣柜里,随手就灭了灯。
鸟悄儿躲在舱门背后,“掌心雷”对准舱门开处。
就在云扶已经做好了全副戒备之时,外头忽然传来地道的伦敦腔:“先生女士,我是本轮的船长……”
云扶这才松一口气,忙收起掌心雷,三步并作两步,将灯又拧开,回手将凯瑟琳从衣柜里拉出来。
打开舱门,果然是白胡子的英籍船长站在门外。
“昨日起,船上颇有些不安宁。我谨代表本轮,以及我轮船公司,向尊贵的客人您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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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离去时,云扶亲自送到门外。目送船长沿着特等舱和头等舱的甲板,挨门去致歉。、
海上的夜,原比陆地上的更暗。上下天地都是一片幽黑,轮船虽大,却也显得渺小伶仃。
甲板上的灯随着船身,在暗夜里的海浪上飘摇。
隔壁舱门开了,又有乘客接受了船长的道歉。
云扶下意识歪头瞧过去。
只是夜『色』幽暗,那客人又站在门内,舱门完美地隔开了云扶的视线,叫她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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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舱房,云扶与凯瑟琳相视一笑。
也都觉得之前仿佛是神经过于紧张了。
两人又躺下,却都睡不着。凯瑟琳好奇心大盛,这便央求着问,“是谁不肯放过你?靳家么?可是你父亲不是给靳大帅赚钱么,靳家为何还不肯放过你?”
云扶轻轻叹口气,“因为我……欠他们家一场婚礼。”
“嗄?”凯瑟琳吓得坐起来,在幽暗里盯住云扶的眼,“你……跟他们家有婚约?”
凯瑟琳登时义愤填膺,“那个靳大帅今年有六十岁了吧?那你嫁给他,要做第几十房的姨太太?”
“你父亲又是怎么想的,他是慑于权势,还是贪慕权力,竟然要把你嫁给那个老头子?”
云扶无奈地笑,将凯瑟琳扯回来,“不是嫁给靳大帅。是嫁给他儿子。”
“噢?”凯瑟琳这才松了口气,“那波士你又干嘛要跑?”
云扶摇摇头,“因为他们给我定下的婚事,却其实与我自己无关。靳大帅是报我爸当年帮过他的恩,他觉着这样才是最好的报恩法子。可其实我爸却不愿意我嫁进大帅家,更何况定亲的时候我自己才四岁,还什么都不懂呢。”
凯瑟琳小心问,“听说靳大帅的地位,就像中国的皇帝。波士你为什么不愿意嫁进他家?”
云扶摇头,“大帅自己就娶了七、八房的太太,还不算外头偷偷儿养的外室。有这样的榜样,他们家的子侄又哪里肯只娶一个?就凭这一条,我才不管他们是什么门第,跪着求我,我都不稀罕!”
凯瑟琳轻轻咬了咬嘴唇,“那波士你当年怎么还答应了?”
云扶叹口气,“因为,那年我四岁,正好我祖母正在『逼』我裹脚,我怎么都逃不掉,正好大帅提起此事。我就用这个婚约跟我爸和我祖母谈条件——我答应给靳家当儿媳『妇』,可是我爸和靳家也得答应我两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