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我是来送还这些东西的。”
靳安盼走进来,怯生生地将自己怀里的小包摆在外间的茶几上。
云扶都不用打开,就知道那小包里是什么。
二郭的太太也来吊唁,三天前到的,直接住进后宅来了。
她本不想见,但是二郭曾经跟她父亲商稀元的交情也不错。他们两个还单独给商稀元预备了一份丧仪。云扶却之不恭,勉强见了二位郭太太。
二郭太太虽是吊唁来的,穿着的颜『色』是素淡,可是头上手上的首饰却也一件没少。
不能戴鲜艳颜『色』的,人家两个可以戴白『色』的珍珠,以及透明的冰种翡翠和钻石啊!这些素淡的东西戴起来,反倒更贵重。
结果云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二位郭太太住下次日,就一大早的来找她,将她们头上手上戴的都撸下来,非要塞给她。
她分明看得清楚,二位郭太太心疼得眼圈儿都红了,说是给她,可是那手指头却都是带着钩的,恨不能将东西再给钩回去。
云扶便知道这内里必有缘故。
原本她不想要,要了也没法戴去,这一头的男式短发,戴上那些珍珠发网、钻石发夹的,才吓人呢;至于往手腕子上套那叮叮当当的冰种翡翠,她更觉着碍事,跟套个手铐子似的。
可二位郭太太那副肉疼的神情却“打动”了云扶。
云扶一点没推辞,照单全收,捧着两个首饰匣子,还得等着郭敦尔太太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郭子林太太心口上的白玉胸针,眼巴巴一笑,“二位婶子,我不要这一盒子,就要你们身上这一件儿,行么?”
……结果,二位郭太太是将身上所有的都摘干净了,才得以夺门而逃的。
云扶叹口气,歪头对凯瑟琳说,“其实大郭太太嘴里还有两颗金牙,小郭太太脖子里头还有个玉佛坠儿。念在大郭太太没有假牙,说话漏风;小郭太太那个是护身符……我就不要了。”
得了这么两大盒东西,云扶却没自己留着。等靳家的六位小姐回来,她挨个送了一小包过去。
东西都是好东西,六位小姐自都死识货的,见了之后个个都高兴,都说云扶留洋回来果然是出手大方,便谁都没好意思再批评云扶的衣着发型,也没人非追着云扶问这些年她去哪儿了。
借花献佛,用别人的东西,买自己耳朵清静。这买卖做得值。
可是靳安盼刚收了东西两天,竟然就回来退了。
这感觉跟开店做生意的道理一样,卖出去的东西结果人家找上门来退货了,那感觉真是叫人有些暗暗懊恼。
“六小姐是不喜欢这些么?”云扶盯着安盼的眼睛,“那也不要紧。我手上还有些金条和银票,六小姐要是喜欢直接的,那咱们就换~”
安盼吓了一跳,盯着云扶半晌,赶紧摆手,“云扶你误会了,不是那样!我不是不喜欢你给我的这些首饰——这些首饰都是好东西,谁能不喜欢呢。只是云扶你不知道,我男人其实就是郭子林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