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相反。”
他的眸子在夜『色』里燃烧起两团幽幽的火焰来,“烟馆生意原本是温庐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砍去一半,我也以为温庐的收入一定会少了一半;可是你这半月的经营下来,收入却未见减少。”
“更神奇的是,从前烟馆的老客人竟如旧每日都来,热情丝毫没见减少……他们从前来温庐是来抽烟泡,我真好奇,那他们现如今来又是做什么来的呢?”
云扶清浅一笑。他说的没错,做生意最要紧的是“顾客黏『性』”。想砍掉旧生意,就得有本事用新生意留住旧人,不然人都跑光了,多大的架子都是白搭。
“不告诉你~”云扶小小下颌在夜『色』里高高抬起,更显纤薄玲珑,叫他总想掐一把去,“这是我的生意经,若是谁问都告诉,那我的生意还怎么做?”
靳佩弦无声地笑,“好,我不问你的生意经。总之我高兴极了——因为梅州的烟土生意,本来是郭子林的。”
“温庐是他的大客户,如今销量砍了一半下去,消磨的是他的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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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扶眸子在夜『色』里如猫儿般一闪,却故作惊讶,“啊?竟有这个内情?我事先半点都不知道啊!”
她祭出一脸的惊慌,埋怨道,“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儿?我要知道影响的是你三叔的财路,我怎么也不能这么办啊。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靳佩弦被她那一脸的无辜,惹得咬牙切齿地笑,“我干嘛要告诉你?我恨不得你将他所有财路都断干净呢……他一心想把我踢出军政会议,我跟他可不是一家人。”
云扶幽幽垂首,“那等他知道了,温庐幕后老板是我,他要是杀上门来,我可该怎么办?”
她猫儿样的眸子轻转,“你能保护我么?”
她说完自己都“呸呸”两声,“瞧我这话问的,真是难为你了。你现在可是光杆儿司令,26旅只剩下个番号,已经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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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她这么一句一声地磕打,靳佩弦恼得直咬牙。
“我就算光杆儿司令了,难道我就没本事护着自己媳『妇』儿了?大不了我单枪匹马跟他们拼了……总之,我至少能给你当人肉盾牌,替你挡住子弹。”
云扶心下一颤,却轻嗤了一声,“瞧你说的。生为少帅的人,却要自己挡子弹去,那叫什么本事?少在我面前说这种丧气话,你就算那么替我死了,我也看不起你。”
靳佩弦一震,眸光倏然抬起,静静凝视她。
半晌,缓缓道,“我听你的。”
云扶又瞪他一眼,“你少来,我没教训你什么。我只是为了我自己着想,免得你三叔杀上门来的时候,连个替我守门的都没有。”
他恼得大笑,“好啊,你这是骂我呢!”
云扶却走了神儿,没搭理他。
眼前自有比他们两个打情骂俏更要紧的事。从她砍掉烟土生意的那一天,就知道郭子林已经不远了。
她转头望向车外夜『色』,想起靳家六小姐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