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靳佩弦仿佛听见了什么有趣的说法,“我去上海,小生你也用担心我的安全么?上海不比别处,上海有那么大的租界区不说,我听说公共租界里也有大片地方是你们东洋人聚居和说了算的。”
靳佩弦拍拍若月爱生的手,“那我还担心什么?更何况有你陪着我,我就快成为东洋女婿了,我到上海去陪你置办咱们结婚的东西,难道你的东洋同胞们,还不保护我啦?”
“再说,他们就是不看我的颜面,也是要看小生你嘛……终究,你从户籍上还是若月家族的大小姐,若月家族可是东洋的公卿大家族,上海的东洋人岂会对你不在意?”
若月爱生还想说什么,只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靳佩弦大笑,轻拍若月肩头,“好啦,小生,就这么定了。”
当晚,靳佩弦带着若月爱生,亲赴观月院长家赴家宴,兼向观月院长辞行。家宴持续很久,观月院长也有许多话嘱咐。
待得家宴散去,已是凌晨时分。
此时大帅府,旧雨楼里已经人走楼空——大小姐走了。
趁着靳佩弦不备,大小姐靳安怡不但带走了六小姐靳安盼,甚至将木老夫人留下的那一屋子的遗物,再度打包给带走了。
——当初大小姐就是准备两辆汽车给一遭儿拉走的,后来留给了云扶。
这回,终于还是拉走了。
靳佩弦闻讯赶来,站在那间已经搬空了的屋子前,气得脸『色』有些发青,额角青筋直跳。
三太太又是掉眼泪,“……佩弦,你最近这是怎么了,啊?你看你大姐都被你给气走了。大小姐原本就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性』子,你若肯说些软和话,听听她的,她也不至于走了。”
靳佩弦清冷抬眸,“三妈,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大姐本就该走,改回薛家了。她一个嫁出门的女儿,也没离婚,总在娘家呆着,这又算怎么回事儿?”
“便是从前,大姐夫不在国内,她回娘家来还算说得过去。那现在人家薛涵光都回来多久了,她还在娘家不回去,咱们靳家又成什么了?”
“只是老夫人留下的那些东西……”三太太抹眼泪,“都被大小姐带走了,真是太可惜了。夫人是靳家的女主人,那些东西自是应该都留给你的。等将来你有了孩子,也好讲给孩子们听。”
靳佩弦哼了一声,“当年老爷子丧礼过后,她本就想带走的,叫我给拦下来了。如今她又趁着我不备,给带走了。”
“三妈说得对,那是靳家的,是我妈留给我的,不该叫她一个嫁出门的给带走。三妈别急,等我从上海回来,我会亲自带人到薛家去讨。”
若月爱生在旁看着,小心翼翼上前来挽住靳佩弦的手臂道,“靳君……既然家里还有这么多事,不如咱们推迟去上海吧?先将这些事处理完再说。”
靳佩弦扬声大笑,伸手拍了拍她发顶,“傻小生,现在这个时候,什么人、什么事能比得上你和咱们的婚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