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价值观。
有的人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无所谓对,无所谓错,有些人则不同。
季默就是那些不同的人。
他很相信人类最根本的价值观,善恶对错,在他这里并不存在太大的疑问,所以做事情的时候,他难免显得有些缩手缩脚。
不过还好,年轻人的火气,让他不至于和懦夫画上等号。
总之,他对眼前这些人的行为,实在是看不惯。
可是再看不惯,这些人把他给围了,还包含了一个荣子平在,让季默不得不无奈的看着这些人发疯,好等待时间的过去。
而时间,过去的确实很快。
那么一小块蘑菇,一个人最多也就抢下了一个,更多的人,抢到的只是混着泥沙的渣子,这样的量,根本就不是森林里那遍布的致幻气息可以相媲美的。所以很快,骤然而起的混乱眼见着消散了下去。
只是,这种依靠外物而实现的刺激性的快乐,在消散之后,却并不会给人带来任何余韵,相反,因为失去了刺激,再次开始面对现实,这些疯了的家伙们,不管之前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此时全都一个个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颓废。
全场里,只有少数的几个孩子没有参与到争抢之中,他们只是一脸艳羡的看着,强忍着肚子发出的咕咕的叫声。
季默有些不忍直视。
视线所及的那些比香江的废青还要废物的家伙们,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对那些废青,你是真的恨不得把他们全都一锅端了,而对这些废物,也是恨不得一块扔到相关教育基地去。
这两帮人,虽然表现出来的外在不同,但是核心里,都是相通的。
全都是一群自欺欺人的家伙。
其实废青们对自己的未来是有足够的认知的。
他们很清楚自己要活得像大点的句号一样,为白人爸爸切到手指而悲伤,但是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天生就比较便宜,而是因为相较于活得便宜,他们更不希望的,是活得便宜不起来。
他们的领导者,是一群失去了奴役者庇佑的被奴役者,他们自身也大多是因为失去了奴役者而渐渐变得颓废的被奴役者的儿女——在他们的父母做着被奴役者的时候,往往可以从奴役者那边得到一些好处,进而可以欺压欺压那些未被奴役者。
他们这些孩子也在旁边看到了这一切,自然地,一边是跪舔奴役者,然后过上被奴役的风光日子,一边是接受现实,过着没人可舔,又没人会给自己舔的落魄生活,他们当然懂得该如何选择。
就和眼前这帮人一样。
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在自杀么?
不,他们都知道,从他们在药效过后表现出的那种痛苦中,季默就可以知道这些人究竟在想什么——不过是无法舍弃那幻觉堆砌起来的欢愉罢了。
这样的人,连让人提起出手相救的欲望都做不到。
所以,当看了一场闹剧之后,寂寞拍醒了荣子平,直接离开了这座充斥了颓废气息的贫民窟。
越过大门,看始终如一站在大门旁的守门者,季默不由得发了脾气。
“里面那些大人没救了,可是那些小孩为什么不救出来?”
“我没有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没想到,守门人面对季默撒泼一般的语气,却只是单纯的摇了摇头,语气平静的回答道:“有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说活了这么久,最让季默方反感的话是哪一句的话,这一句没你想得那么简单绝对在榜单上名列前茅,仅次于‘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主要就是,当这两句被说出来后,往往更进一步的解释就没有了。
没那么简单,那么是因为什么变得不简单,你倒是解释啊?
可是你不解释。
都为了你好,可是究竟是为了我怎么好,你倒是说明白啊?
可是你不说明白。
实际上,这是傲慢。
是知之者对不知者的傲慢。
所以,面对这一丝傲慢,季默更火大了。
不过季默也知道和这些人说不上,守卫者是一群舍弃了自己的家伙,季默不应该,也不能对他们的品行做出怀疑,所以他只能想着试试先找熟悉的人问问看。
不过这世界,并没有人会等着季默的到来,所以一圈儿电话打下去,大家都没有什么时间,所以只能约一个时间,再坐下来详细的聊一聊。
可是,这中间的时间就空闲下来了。
要做点儿啥,季默还认真的想了一下,结果还是范喜文拿着一张照片拍了桌子,季默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干啥。
照片,是用一张视频的截图打印出来的,里面一只悠悠哉哉的橘猫,正在穿越沸腾的人群。和大眼睛的加菲不同,现实中的橘猫眼睛小小的,看着就有一种凶悍的感觉。
“去见一见客户把,毕竟有了影像,有必要让人家去辨认一下。”
季默点了点头。确实,是应该去看看委托者了。
看看究竟是哪个白痴,竟然会发布这么个找猫的任务。
都不知道大爷我很忙的么?
照着范喜文提供的住址,季默领着荣子平找了过去。
地方有些偏,是位于帝都城南四环的一处老旧的小区,由于时代实在是悠久,所以楼名和小区名基本上已经作古了,如今大家对那里的称呼,习惯性的只叫楼牌上的各个信息。
可是楼牌这个东西,不是一层不变的,尤其是一些老楼,楼号变得那叫一个勤快,很可能以前确实是叫这个,但是左面改一个楼,右边起一栋大厦,门牌号就渐渐的不够用了。
所以就各种换楼牌,各种更换,导致季默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一次的目标住宅。
看着门上已经明显超过30年的铁门牌,季默都不知道该从那里吐槽好了。
“这么破?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攒出来的钱……”
不过再怎么样,也都是客户,敲门,按门铃的基本礼貌,季默终究还是做足了。
然后,一个一脸愁苦的中年人拉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