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根中掌,胸部如遭锤击,双眼发黑张口狂喷鲜血,身子轻飘飘离地而起,翻飞出数丈。正腾云驾雾间,突然有人抱紧了自己,稳稳落地,傻根睁开双眼迷迷糊糊瞧去,接他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精壮汉子,方脸高鼻,棱角分明,双眸深遂,相貌十分威武。那汉子低头望着他道:“你不会武功?”傻根吐出一口血,微弱道:“不是不会,只是不高明。”汉子道:“你这么拦挡他们无疑是飞蛾投火。”
傻根脸上黑气袭上笼罩整个脑袋,混身散发强烈腥臭气息,汉子立即解开他胸前衣裳,右胸赫然有一乌黑蝎子印,失声叫道:“西冥派毒蝎掌!”傻根中的这一掌,竟然是名震大江南北的黑血毒蝎掌!
黑血毒蝎掌是贵州梵净山西冥派的独门秘技,素不外传。武林传言,练这种掌法,每回须得让红背黑腹蛇怕蝎在掌心蜇上一整天,把蝎子体内毒质吸收怠尽,毒质一尽,蝎子便精尽而死,如此吸尽九百九十九只毒蝎毒液,方能达掌法大成。想不到名声向来不坏的桂林草上飞岳家竟然也练上了这门狠辣歹毒无比的邪门功夫,的是出乎汉子的意料之外。
汉子把昏昏沉沉的傻根轻轻放在一株树下,转身对着老头子道:“把解药拿来。”岳老头哈哈一笑道:“天下没有任何药物可解得了毒蝎掌之毒,中掌者只有死路一条,这臭小子自寻死路,我便帮他一把。”
汉子哦了一声,缓缓说道:“放开两位姑娘,留下七彩珠,便饶了你们一命。”
掌柜喝道:“你是谁?有种留下姓名。”汉子将手一挥,道:“照做,快滚。”
击飞傻根的岳老头性子最是暴躁,但也知道汉子是劲敌,不敢轻易发毒掌,纵身跃起,双拳当胸击去,喝道:“你给我滚!”汉子左掌挥出,以硬力接他硬力,一推一挥,那老头腾空直飞出去,摔在二丈许之外,半天爬不起来。
其余四人见他如此神勇,无不骇然,过了半晌,不约而同的问道:“你到底是谁?”汉子仍是挥了挥手,这次连“滚”字也不说了。
那车夫从腰间取出一根软鞭,庄稼汉横过扁担,左右扑上。汉子知道这五人都是劲敌,若是联手攻来,一时之间不易取胜,因此一出手就是极厉害的狠招,先重伤老头子。他侧身避开软鞭,右手疾伸,已抓住扁担一端,运力一抖,喀喇一响,梨木扁担断成两截,左脚突然飞出,将那车夫踢了一个筋斗。那庄稼汉欲待退开,威武汉子长臂伸处,已抓住他的後领,大喝一声,奋力掷出,那庄稼汉犹似风筝断线,竟跌出数丈之外,腾的一响,结结实实的摔在泥水地之中。
那“连灿兄”知道难敌,说道:“佩服,佩服,这宝珠该当阁下所有。”一面说一面从怀中掏出皮匣,双手递了过来。威武汉子伸手接过,脸上闪过一丝豫色,抛给傻根,说道:“七彩珠能治百毒,把它吞了。”
傻根勉强伸手接住,打开皮匣,取出珠子,问道:“吞了?”汉子道:“不错,快吞了。”这汉子威风凛凛,只两三下便除去三人,傻根对他佩服不已,他说什么都深信不疑,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当即仰头张口,欲把珠子吞进腹中。
突然一个女子声音说道:“慢着,这是我家的珠子,你凭什么吃掉?”众人转头看去,说话的正是江家二小姐江芯怡。傻根一愣,张大口没敢往下吞。此时江家两个姑娘都已得自由,江芯月仍趴在父亲尸首上哭泣,江芯怡却走到傻根身前,伸出手要珠子,口中说道:“拿来。”
傻根抬头看着威武汉子,汉子没有瞧他,把头转向另一侧。傻根呆了一呆,伸手欲将宝珠交在江芯怡手上。那汉子突道:“你中了毒掌,只有这枚珠子能救你性命,不吃的话一盏茶时光便会毒发身亡,你可想清楚了。”
傻根闻言一凛,看了看宝珠,又看了看江芯怡。
江芯怡道:“看什么看,小贼,这珠子是你家东西吗,还不物归原主?”
威武汉子冷冷地道:“这枚珠子是你家的吗?”
江芯怡道:“宝珠是我父亲的,你问问他们,他们就是觊觎我家宝物,这才将我爹爹杀死。”手指车夫连灿等人。
“不错,他们确实是在你爹爹手中抢的珠子,可你想过没有,这枚珠子却是你父亲从别人手上抢回来的,抢回来的东西,能算是你家的吗?”
“我不管,不管宝珠来历如何,反正现下就是我的宝珠,谁也别想拿了去,快给我。”江芯怡以横蛮语气说道。
傻根微微张口低声道:“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正要将宝珠交到江芯怡,突然头晕脑胀,手臂酸软,五指无力,把七彩珠掉落地下。
各人的心随着宝珠落下而落下。江芯怡俯身去拾,突然一人奔近抢先一步把七彩珠拾在手里,众人定睛一瞧,拾珠之人是江家大小姐江芯月。
江芯怡道:“姐姐,这是咱家的宝贝,就是死,也不能让它落在别人手里,须得好好保管。”江芯怡道:“妹妹,这人为救咱们而受伤,转瞬便亡,这珠子于咱们无用,留在身边反而会招惹杀身之祸,这位恩公说只要他吃了这珠子便能活转过来,咱们何不将这珠子让他吃了?”
江芯怡道:“姐姐你别被他们迷晕了头脑,什么为救我们而受伤?什么恩公?他们这是为了咱们的宝珠而生了内讧自相残杀,这小贼色迷迷盯着咱们一个晚上,根本不是好人,他会安什么好心来救咱们?小贼让他们留下咱们,还不是想将咱们姐妹占为己有?若是说起罪恶,这人比他们更甚!”
“妹妹你怎这样说话,恩公和这人明明是来救咱们,怎能说他们是来抢夺珠子,怎么能说他是想霸占咱们?”江芯月不禁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