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芯怡在旁看得心惊肉跳,见得巨型蜈蚣被钢刀砍下脑袋,才稍稍放下心,慢慢走近。
郑安一脚踢向蜈蚣南瓜般大小的脑袋,喝道:“害人的东西,早死早超生。”谁知蜈蚣头部猛地原地打一个转,张开大口对着郑安踢来的脚尖。
当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郑安始料不及,连忙收脚,手中钢刀连刺把它两颗突出的大眼刺瞎,骂道:“看你没了眼还怎么害人。”
那蜈蚣头兀自不肯罢休,张嘴把口腔中仅剩的毒烟毒液吐将出来,发出嘶啩声音。郑安看得怒不遏,一刀劈下,把那脑袋斩为两半。
噗的一声,蜈蚣脑袋里滚出一粒红色珠子,约有龙眼核大小。郑安咦了一声,甚感奇怪,伸手拾起,触手温和,一股葵花味儿扑鼻而来,不知是什么宝物。江芯怡大着胆子走过来道:“喂,你怎么在这里?”
郑安怔了一怔,将珠子放入怀中,问:“你是谁,又怎么在这里?你有没有在这儿见过一个年轻女子,嗯,相貌与你有几分相似?”
“你要找我姐姐是不是?刚刚我见过她,不过被风吹散吹走了。”
郑安更是惊讶,“你姐姐?被风吹散?”
江芯怡点点头,把适才之事说了,郑安这才认出是江芯怡,脸上神情十分困惑,沉吟少许说道:“你姐姐她双腿不着地,既不说话又摸不着,还随风而散,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想不清是怎么回事,现下还以为自己在作梦,今晚在这儿碰到的事已然颠覆了我的世界观,世间怎可能有这么巨大的蜈蚣?”江芯怡摇摇头。
郑安道:“你虽不是做梦,但却是在梦境当中,我还奇怪你怎么会出现。”
江芯怡吓了一跳,“梦境,我们怎么进入了梦境,是谁的梦境……咦,是姐姐,姐姐!”
郑安急忙扭头,只见朦朦胧胧的林中,江芯月若隐若现的身影飘荡其中,“芯月,芯月,快到我身边来。”郑安叫着晃身奔向她。
江芯怡也叫着追了下去,但姐姐身影并没停留,穿枝过树。只追一会儿,不但连姐姐影子见不着,连郑安也失去踪影。她边走边叫:“姐姐,你在那儿?”“喂,你(郑安)快回来啊,我害怕。”身旁怪兽毒虫的叫声又响起,黒暗中似有无数双眼睛觊觎,愈走愈是惊慌,突然心想:“刚才那家伙说我们是在梦境中,那么可否这样认为,眼前所见一切都是虚幻飘渺的,我就被咬死吃掉,那也只是梦中场境而已,现所见所闻,不过是某人的南柯一梦,终究不是事实。”
虽这样想,害怕却是免不了,一会儿叫姐姐,一会儿叫傻根,一会儿又叫郑安来给给自己壮胆。此时的她只希望黑夜早点过去,但今晚的黑夜是那么漫长,似乎无穷无尽,走着走着,感觉身后又有怪物跟着,不知不觉又奔跑起来。
急奔中突感脚下一空,接着整个人便往下急速坠落。原来她慌不择路竟然走到一处悬崖上,夜色中看不清前方,径直从丈悬崖上掉下。
江芯怡大惊尖叫,耳边呼呼风声不断,翻滚堕落中突然感到身体被一物缠上,下落之势顿减,那物体卷着她在峭壁上游走如风,如腾云驾雾一般,瞬间便穿越了山林崖壁,来到一个巨洞中,这时候,冷静下来的江芯怡终于看清救其一命、带着她飞檐走壁的是一条又长又粗的大蛇,这条闪烁着微弱蓝光的大蛇比水桶还要粗,长度不短于十丈,可真是刚逃离狼窝又落虎口!江芯怡心中暗骂,这到底是谁人的梦境,怎么梦里净是巨物怪兽,能不能梦见些正常的物体?
突然,她看见洞底下地面生有一堆火,有一男一女吵架的声音传来,其中男声隐约便是傻根,那大蛇停将下来,似乎是在忖度要不要下去把两只猎物一块捕获带走。借着这难得的停留之机,一路上又呕又吐的江芯怡终能定下心,急忙伸手入怀取出一包“五仙情长粉”撒在巨蛇身上的鳞片之间,巨蛇遇毒粉又痛又痒,在岩壁上翻滚搔痒,不小心放松对江芯怡的缠绕束缚,再次凌空的她自洞顶上空坠落,掉下时大叫傻根救她,于是便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洞中寂静,只闻柴火燃烧发出噼啪之声,两名绝色女子看着昏迷沉睡的傻根,各自入了神。
那人(郑安)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姐姐江芯怡的幻像又是怎么回事?师姐怎么也掺和进这儿,听他们刚才吵架,原来真的早就相识。想到这里,情窦末开的江芯怡突然心中升起了一丝丝酸意,“这个臭傻根,傻傻愣愣的,好色无耻,凭什么有那么好的运气吃我家的宝珠,还结识这么漂亮的师姐,可恶,可恶之极。”望了傻根一眼,又望向师姐,只见师姐脸色阴阴睛睛,说不出是喜是怒。
过了一会,范翠翠眼光收回来,问道:“师妹,你们俩是怎么回事?怎不留在客店等我们回来?”江芯怡避重就轻,把师父和她离开客店之后发生的事说了出来。范翠翠听了沉默半会,不再追究,说道:“这片山谷可真是诡异得很,等天亮后,咱们可必须马上离开。”江芯怡道:“师姐,那他怎么办?带上他一块儿走吗?”
“当然把他带走。”范翠翠白了她一眼。
“可他伤得这么重,那能经得起长途跋涉?”江芯怡说道。
范翠翠道:“你放心好,他命大得很,一定死不了的。”
过不一会,洞口外面天色渐明,范翠翠走出山洞,整片林子弥漫着一片白雾,视线所达范围似乎尚不及昨晚,心想:“须得吃些东西,不然没有力气行走。”不敢离得太远,于附近打两只山鸡一只野兔,在河水里洗剥干净,回入洞中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