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上的江芯怡与范翠翠被转得晕头转向,站立不稳,生怕掉了下去,只好趴于石面上,范翠翠只能在太极石台转到傻根那边方向时才能看到他,虽脑袋晕眩,但心水还清楚,嘶声呼叫:“傻根,傻根,傻根,你快过来呀!”声音中带着无穷的恨意凄意,江芯怡也同样疾声呼唤。
趋避于两条虫婴间的傻根挥刀戳入绿头虫婴侧脖,可能是割破了它的大动脉,黑血喷涌而出,傻根立即将火把扔于地下,黑血碰上火源立即着火燃烧,须臾间火苗溯源而上,于绿头虫婴脖子伤口上剧烈燃烧起来,继而火苗钻入体内引燃体内的黑血,片刻间焚身烈火由内而外烧出。
绿头虫婴受不了火烧的灼痛,发出撕天裂地的哭声,疯狂翻滚折腾,如一条火龙般四处乱钻乱窜。另一条虫婴身上本来也沾有不少血液,于绿头虫婴翻滚下未能幸免,不多时沾上火苗烧身。
解决了火烧眼眉的威胁,傻根抬头一看,太极石台已然悬空升起有二丈多高,三条虫婴头上尾下挂于其上旋转,尾部离地尚不高。他左右一看,两条火龙胡乱窜钻,一路上留下的火苗引燃成堆成堆的尸体尸骸,另有几条虫婴也着火焚烧起来,整个山洞内火光熊熊,光亮甚于白昼,滚滚浓烟升起,遮天蔽日,看不清洞顶情况。
奔到太极石台下,石台升起后地表留下一个圆形大洞,其深不愈三丈,无数黑狸子堆彻其中,一只压着一只,重重叠叠怕有十层之多。
幸好没有钻进去,原来是死路一条,不被咬死也要被砸死闷死。
傻根来不及庆幸,左边有一条虫婴大眼闪出既惊慌又愤怒的目光,张开巨口逼将过来,右边是连成一片的火场,火焰高企热浪滚滚。头顶上头晕眼花的范翠翠爬到圆台边缘,探头下望叫道:“傻根,傻根!上来,快抓紧时机!”
石台渐渐升高,范翠翠声音愈加绝望,洞底下火光连成一片,不消多久便会烧到石台底下,那时不但虫婴便连傻根也再无立足之地!
左首虫婴弓身一弹扑来,傻根纵身跃起,左手抱着晃荡而过、挂在石台上一条虫婴的尾巴,身子凌于半空,右手钢刀划出,居高临下将大眼虫婴头部劈开一道口子,黑血涌出,大眼虫婴既没咬着傻根,也没能刹得住车,整条儿落于坑洞当中,狠狠砸在群狸身上。
坑内的黑狸子一阵惊慌涌动,尖叫声大作,有数只更跃起一丈多高,跳上了坑口,未看清周围情况便乱奔逃命,窜进了火场中成为一只只疯狂火狸。
落入坑洞内的虫婴痛怒交集,张开嘴器疯狂撕咬无辜狸子,众狸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片刻间死伤一大片,坑洞里的狸子面对着死亡的威胁,陡地迸发出巨大勇气,纷纷窜上攻击咬噬虫婴,更有两只狸子跳上虫婴脑袋上,顺着傻根划开的伤口往它脑壳里钻,一场不是你死便是我们亡的争斗,在咫尺空间内展开。
头首趴于石台上的虫婴既上不去也下不来,随着石台越升越高,傻根把钢刀插于后背,双手攀援虫婴身子而上,此条虫婴身上多了一个人,又被转得眩晕,体力渐渐不支,身子陡然下滑,傻根心中突的一跳,这时摔下去,纵不摔成肉饼,也要被火烧死。傻根害怕,虫婴一样害怕,下落中猛地张嘴咬在石沿上,止住下落之势,。
傻根趁机急速攀上,范翠翠顾不上害怕,趴在虫婴边探长手臂,傻根举手搭上范翠翠手指的一瞬间,虫婴满嘴牙齿松脱掉落,再也无法吃上力,尖叫啼哭中摔落下面的火海之中,虫助火势,一股烈焰冲天升起,直灼烧傻根屁股,他禁不住灼烧,高声喊痛。
范翠翠冒着热力使劲一提,把傻根拉上石台。
石台旋转甚快,傻根不敢站立也站立不起,俯爬在石面上喘气,探头瞧,洞底火海热浪烘蒸滚滚而上,几将他所剩无几的头毛烧焦烧没,连忙缩头回来。不出一会儿,另外两条虫婴支撑不了,先后跌落下方火场中。
范翠翠呼道:“傻根!”整个人脱了力,瘫趴在石台上,双眼闪着喜不自胜的光芒。傻根心下一阵阵激动,叫道:“翠翠!”两只手握在一起。
石台被火苗烧烤变热,趴在其上难受无比,三人如锅中活鱼,站又站不稳,趴石面又炙热无法忍耐,更被旋转弄得分不清东西南北,随时有掉落下去的危险,傻根刚上石台没多久,脑子尚清醒,叫道:“抓紧狸子,抓紧狸子腿站立。”范翠翠年纪大功力深,还能自行移过去抓了一条狸腿,勉强维持不倒,可江芯怡这时已如喝醉了酒,摇摇晃晃前扑后仰,傻根三步跃将过去,一手拉她胳膊,一手则抓紧夹在孔眼上的狸子腿,奋力保持平衡。
石台继续旋转,三人最终捱受不住,纷纷晕倒躺在炙热石面上。
好在太极石台越升越高,终于得脱离火海煎烤,温度慢慢降低,没将他们烹熟。
不知过了多久,傻根醒了过来,睁开眼,满天繁星,四下里隐约可见。他呆了一呆,立时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一个打挺站起,看周遭,发现石太极仍旧浮于空中,不过已然停止转动。范翠翠与江芯怡躺于石面上兀自未醒,小心翼翼步至石台边,低头下望,洞底大火已然熄灭,黑漆一片,看不清有多高。
返去探范翠翠鼻息,呼吸平稳,再探江芯怡,虽气息微弱,却无生命危险,他长长歇一口气,坐下来心想:“只要不下峭壁上的平台,便不会引出火烧屁股的危险,可真是无无妄之灾,不过谁知道呢,说不定这条路并无走错。”
极力想看清太极石台外的情景,却那里能够?背上虽还有火把,却没火刀火石,范翠翠倒是有,只是她将之放在怀里,不便擅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