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根道:“黑刀有邪气杀意?怎地我感觉不到……”
“嘘,别说话。”江芯怡全身放松,凝神辨别,进入物我两忘境界,过一会道:“那刀就在我身后三丈开外。”傻根问:“当真?”绕过江芯怡搜索,果然傻根一下子就摸到郑安,接过他手中乌蠡刀,沿绳下石级行到石刻壁画前,闭着眼举刀胡斩乱削,确定彻底毁坏周公双瞳后,傻根缓缓睁开眼看面目全非的石刻,等了片刻没什么事,立即回上岩洞,只见郑安、范翠翠、江芯月、付芳、鲛人、黄腾都呆立在洞内,这时的黄腾四肢健全,完全没有被自己折磨过。
江芯怡依傻根之言睁开眼,见得洞中情形,惊讶得无以复加,待听得傻根解释说明,仍然半信半疑,说道:“他们坠入周公设下的梦境中我相信,可时光怎么可能倒流,你说我曾经也如他们一般傻站在这里,我便是怎么也接受不了。”
傻根道:“不但你接受不了,我也接受不了,可真相就是真相,不以你意志而转移,你跟我来,咱们再倒流回去,这次须得尽量不让你被长胡子鲶鱼拖走,那么便有可能阻止他们登上石阶落入周公之瞳的陷阱里。”两人一边走一边讨论,江芯怡问道:“呆会一见到他们就交待,那不更好吗?”
傻根道:“当然更好,可是只要我们一倒回去从前,惟思想属于自身,眼耳嘴巴手脚身子皆不能自已,只能按着头一回的情节发展,中间来不得半点自主发挥,适才等得我完全离开水面才能转身或说自己心里头的话。”
旋梯甚高,江芯怡走得晕头转向,很是疲累,喘着气问:“你意思是说离开了水才受诅咒?可狗贼黄腾逃走时并无涉水,他不也一样中邪?”傻根停下来思忖,说道:“你说得也是,看来想重获自由,须得与周公接近至一定距离才行。”
两人终于登上时光之梯来到魅月洞口,江芯怡捧着心口道:“不行,太累了,得歇息一会,不然呆会没力重游回去。”傻根笑道:“不必担心,你一回至从前,那便不是现在的你,而是从前的模样状态。”
傻根所说的一切,已然超出江芯怡所能理解范畴,稍一思索,见傻根走进月光中,便也追了上去。傻根就要一脚踏进阴影时,江芯怡一把拉着他说道:“傻根,你等等,要是我不踏进阴影之中,留在这里等你,那最后将会怎么样?”傻根想了想道:“我会把另外一个江芯怡带到你面前,世上便有两个你,好玩,好远。”江芯怡道:“两个我?这怎么成,岂不是乱了套。”傻根道:“你若不想有两个三个甚至四个江芯怡出现,那就赶快和我回到从前。”江芯怡点点头。
越过月光,进入阴影后,熟悉的情节再度上演,只听得范翠翠说道:“有了,积水坑道顶上凹陷处一定还藏着空气没有被排出,我们憋不住时大可浮起来换气。”傻根很识趣一拍大腿道:“对啊,我怎没有想到,可真是一病傻三年啊。”
江芯怡也很配合地道:““今天才第一日,有排你傻。”傻根笑道:“就算傻了,也比你聪明些。”
接下来毫无意外,六人潜游回到出口,傻根离开水面一得自由,立即转身跳入水里,此时的江芯月还在叫:“水下……”
呯的一声,水花溅起,傻根已扎入水中,江芯月满脸诧异之色说道:“不对啊,我还未说完,怎么傻根便跳入水里?”付芳回头望着她问道:“你什么没说完,咦,你妹妹呢?”江芯月道:“我本来想向你们求救,说水下有什么怪物拖走了妹妹。”付芳又道:“你亲妹妹被怪物拖走?怎地一点都震惊关心之意都没有?”江芯月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心底隐隐有一种感觉,妹妹死不了,不必要大惊怪。”付芳对她的说话甚感难以置信,她两姐妹向来情深,怎地关系突然变成了如陌生人一般?
郑安急道:“不要说了,有水怪害人,大伙儿快些上岸再说。”拉着江芯月的手往石级上行。
再说傻根跳入水里,只一下子追上长胡子鲶鱼,有了前两次经验,很快便打败它,江芯怡也得自行潜至出口,可是等她露出水面时,留下来的四人已没了踪影,她不敢乱走,静等傻根起来,劈头说道:“傻根,你还是慢了一步。”傻根点点头道:“是,妞,你是何时重新做回自己?”
江芯怡道:“我可比你早些,你还未完全出水,我便已然可以停下来,没继续往前走。”傻根一听埋怨道:“你能自由怎地不立即提醒他们或躲避那条死鱼?”江芯怡道:“我也想啊,可是还未等我组织好语言,便被臭鱼拖下水。”
傻根道:“嗯,看来每人重得自由的时间或距离是不尽相同的,说不定他们比你我都要早。”江芯怡道:“比我们早有什么用,他们又没有经历过周公之瞳的恐怖,嘿,我说那郑大哥怎地两次都不下水来救我?。”
傻根道:“他第一次不救,第二、三、四次都不会救的。”江芯怡道:“我是奇怪他,为什么我们两人都没回来,生死未卜,他就带着她们登上石阶,似乎根本就不关心你啊。”傻根道:“你此时说这话有甚意思,还是想想第三次该如何来避免被拖下水去吧。喂,妞,不如这样,我先提醒他们,让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要离开水面,然后再去救你?”
江芯怡慌忙将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说道:“不行不行,你若赶不及来救我,岂不是死定了?”傻根道:“牺牲你一人,救回四条性命,你的死太有意义了。”江芯怡骂道:“死傻根,臭傻根,一点良心也没有。”
两人闭眼毁了石刻后,一边登梯一边考量,不消多久又踏入月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