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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根推开众人,走到最前端,看得那妇人眼角鱼尾纹深深,泪痕纵脸,傻根看着看着,妇人哭得这么悲切,心中一点点软化,就算她不是我妈妈,由人及己,我妈妈不见了我,也一定如她哭得悲戚,无论如何都该上去劝劝她,刚踏出左脚,突然左手被一只柔软小手拉住,回头一看,原来是三小姐杨玲,只听她低声道“你怎么在这里,福伯和你儿子正到处找你呢,快跟我来。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傻根收回心念,随着她一块儿出冰园,握着自己的小手温暖滑溜,傻根不禁心下一阵迷茫,只听她道“伯母,皓俊哥来找你了,你见着他没有?”
傻根耳中听着杨夫人悲戚哭声,手心温暖感觉一阵阵传来,猛然间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可这不妥之处来自那里,那里不妥,却一下子没能细究出来,这时听她叫钟皓俊为皓俊哥,心头猛地一沉,这杨家的三小姐,怕是已对钟皓俊生了情愫,她把钟母接来治病,难道不正是因为喜欢他的缘故么?
刚开始,傻根没觉得这杨家三小姐喜欢钟皓俊有什么问题,但眼下,先抛开不知身处何方的范翠翠不说,自己有可能是杨家大少爷,那么便是三小姐杨玲的亲哥,兄妹怎能相爱?这个时候,实是不能再相欺下去。
想到此处,他缩开手,问道“三小姐,这位夫人不是你母亲么,怎地不去劝劝她?”杨玲等走出冰园,这才小声道“伯母,大夫人不是我亲妈,大夫人是我天意哥的妈妈。”傻根哦了一声道“那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大娘。”杨玲道“伯母,你是皓俊哥的母亲,我才跟你说,你可别传出去哦。”傻根道“这当然,三小姐你说罢。”
“大娘以前总是爱欺悔我娘儿俩,妈妈吃过她不少苦头,我们之间关系并不是很好,我就很怕她,见了她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哦,那你的天意哥欺负过你吗?你怕不怕他?”
“天意哥倒没欺负我,但他心高气傲,功夫远远抛离我们,我俩很少能玩在一块儿,见了面话也说得不多,而且他一直当我是小孩子。”
“那你还是有些怕他咯。”
“怕是肯定有些怕,呃,其实也不能说是怕,天意哥天资聪颖,潜心于武学当中,很少抽时间跟我们弟妹玩耍,我们做小的,那敢去打搅他呀。”
傻根想了一会道“那么你想不想大少爷回来?”
杨玲道“不说这些了,伯母,眼下先让金大夫给你诊断,用药治好你的肺痨。”傻根道“我的老病灶治不好的,唉,三小姐,肺痨病会传染的,你不害怕吗?”杨玲道“皓俊哥天天服侍你也没给传染,难道我跟你说一会儿话就传染上?就算传染了,金大夫也会把我们治好的。”雪白的小脸一片红晕掠过,更增秀丽。
傻根心中又是一热,这姑娘对钟皓俊已是一片深情,趁着现下用情未深,该早点跟她明说,要不然她陷溺难拔,悔之晚矣。当下道“三小姐,老身的病先不忙着诊治,我有事要跟你说。”杨玲道“伯母,先找到皓俊哥再说好不好。”傻根道“咱们俩个儿说话,掺上他干嘛?”杨玲一听,羞色再现。两人不知不觉来到练武场上,在石凳上坐下,傻根咳了数声,提着噪子道“三小姐,咱们接着刚才的问题,你希望你的大哥回来吗?”
杨玲眨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道“我当然想大哥回来啊,大哥失踪四年多,我们一家人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他,盼望着他某一天突然现身归来。伯母,你不是说有话跟我谈吗?”
傻根嗯了一声,双眼没敢瞧向杨玲,只看着脚下的积雪,说道“小姐,你今年多大了?”杨玲心中怦的一跳,回答“我差两个月一十八岁了,伯母你问这个干嘛?”傻根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知小姐有意中人没事?”
杨玲脸色唰的一下红透,道“还没有呢。”声音细得犹如蚊叭。傻根说道“唉呀,小姐你这么好的条件,一定有很多很多的富贵公子哥儿上门说媒吧,难道一个都没有看上?”杨玲低下头道“那有此事,我这么丑怪,谁人会看得起呀。”
傻根道“只可惜我儿子皓俊出身贫寒,连自己名字也不会写,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没有一技之长,只能靠卖艺为生,身体伤痕累累,时常咯血,又有我这个老家伙拖累,福薄命浅啊,不然……不然……”杨玲道“皓俊哥踏实肯干,孝顺父母,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眼下的困境只是暂时的,挺一下子就能过去,伯母你不用叹惜。”
傻根道“小姐,你对皓俊的一片心意,老身怎么会看不出,只是他患有怪病。”
杨玲顾不得否认,连忙问“皓俊哥有病,有什么病?”
傻根道“我儿他……他不但身体有恙,连心理也有疾患。”
杨玲吃了一惊“皓俊哥看起来很正常啊,哪像有病的样子,硬说有病的话,那也是身体有伤,也都可以治疗,只要多休息,那便不成大问题。”
“身体的病还好说,也不是什么重症,就只是爱梦游而已,一梦游就谁都不认识,不过只骂人打人动刀子而已,也没出人命,几个亲人伤在他手下,都是断足、折胳膊、头破鼻肿这等小伤,没多大的事,不过他爸啊,就是……咳咳……不说了,怕吓着你,最近他发作愈来愈频繁,得了这种怪病,如还有女子愿意跟他,那也只是徒害了别人而已。幸好皓俊也有自知之明,从来不接受女子的爱意,免得伤害了她们。”
杨玲脸上露出不相信的神色,道“梦游症会乱打人么?”
“是啊,一进入梦游状态,他便爹妈都不认识,连我也时常挨揍,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杨玲惊道“连你也打?伯母你不要担心,金大夫医术高明,一定可以治好皓俊哥的病,就算金大夫治不好,皇宫里的御医什么疑难杂症没有碰见过?他们总会有办法治好的。”
傻根看了她一眼,道“我母子俩人的病情一个比一个重,一个比一个危险,三小姐,你还不死心吗?”杨玲又羞又急道“伯母你说什么嘛,我对皓俊哥又没有那个什么,人家干嘛要死心。”
傻根心想,不出杀手锏你不会死心,当下长叹一声道“刚刚老身说过,我儿身子上疾病倒也罢了,最要紧的是他心理上的疾病令人难以接受。”杨玲眼中射出了惧意,抓着他的手,紧张地问他钟皓俊有什么心理问题。
小手温暖柔软,阵阵幽香传入鼻中,傻根不禁有些迷惘,看着杨玲的紧张神情,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本来有年轻漂亮的姑娘喜欢,该是十分开心才对,可眼下他不但笑不出,反还有一种忧虑与愧疚感觉,自己实在不应该玩弄她的感情,本来他扮作钟母过来杨府,只不过是想作弄一下她,那知她对钟皓俊,也即是自己,已然是情深一片。
傻根双眼注视杨玲,缓缓道“我儿皓俊,他喜欢男子。”
此话不谛于晴天霹雳,把杨玲劈得一愣一愣的,睁大一双明眸,眼中全是怀疑、害怕、失望之色。眼珠四周,泪水充盈,闪着晶莹的光芒。
傻根心想,发哥已有睛柔小姐,实不该再去欺骗别个小姑娘的感情,至于伯父伯母,要凭咱们的真本事去救,决不可以此为借口而滥情,得把他也拉下水,轻轻说道“三小姐,老身实不相瞒,今早你们在客店见到的那个黄少黄公子,他……他其实就是我儿的相好。”
杨玲又是一呆,脸色急变,终于忍不住失声哭道“那个小白脸是他的相好?”傻根见得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下如绞一般痛,点点头道“是,这本来是贻羞万年的家门丑事,但为了你的好,老身不得不说出来。”
一粒粒的挂线泪珠滑过脸庞,掉落雪上,不一会儿结成颗颗冰珠,闪着动人的光芒。
“哇!”杨玲站起身,哭着跑了开去。
傻根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树后,心底暗暗叹道,长痛不如短痛,你现在陷溺未深,过几天便会忘记得干干净净。
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雪屑,往西院侧门而行。经过小屋时,福伯冲出来,一把拉着他,一半怒气一半责怪,说道“大娘,你又跑去那了,不是叫你呆在屋里等金大夫么,刚才金大夫等得不耐烦又走,唉呀我的大娘啊,你别到处乱走可不可以!你这样不是搞死我么。”傻根虽没有心情,但戏还要演下去,道“老身想念儿子,因此就出屋寻他去了。”
福伯问那你找到没有,傻根摇摇头,福伯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说你俩母子真是太奇怪,从来未在一起出现过,不是你不失去踪影,便是他不知去了那里。傻根道“福伯,老身刚刚已和小姐说了,我的病你不须再操心,我先行离去。”说完转身离开,只留下福伯一人目瞪口呆站在小屋前。
回到牡丹客店,傻根心头烦闷,叫来酒菜,自斟自饮,没想到一次恶作剧,竟然引出如此多的未知事件,耳际萦绕着中年妇人的悲恸哭声、杨玲的伤心哭声,挥之不去。
傻根心头有无尽的烦恼,喝不了多少便醉去,倒在床上蒙头大睡,睡梦之中,一个个的疑问转而复始在他心间盘旋来回我到底是不是杨家大少爷?同安同禄七叔都未能从相貌上辨认出我来,可杨府一大家子,都被自己所奏笛曲所吸引,由此认为我便是杨家大少爷杨天意,我真是杨天意吗,我真是杨天意吗?杨天意是个怎样的人,他又因为什么而离开?我该不该回去跟他们对质,可是我记忆一片空白,连母亲、妹妹都不识得,他们说我是杨天意,我却拿什么来跟他们辩驳?
傻根越睡越头痛,最后一下子扎醒,看窗外,天色已晚,发哥这家伙,该不是乐不思蜀罢,这个时候还不回来?
二更时分,杜发终于带了一大包物品回来,傻根笑着问“舍得回来了吗?”杜发一脸疲惫不堪之色,有力无气,说道“累死我了,累死我也。”原来杜发陪岳一菲、龙丽春二人登塔赏雪,随后去江南山庄游玩,吃完饭后又逛夜市,杜发充当仆从,随着她们一路买买买,提提提,没得停歇,手里拿的东西愈来愈多,愈来愈重,累的他双腿软如面条,直呼比打一场大架还要累,比广州到开封的征途更累。
傻根笑道“发哥,要不然你以为齐人之福是这么好享的么,没一定的耐力与持久力,如何驾驭得了二女?”杜发骂道“你思想真的是龌龊,这是那跟那,离齐人之福可还有十万八千里呢,对了,你杨三小姐那里有什么进展?”傻根斟了两杯酒,一杯给杜发,一杯给自己,说道“发哥,我对你不起,自罚三杯。”说完一口喝干,随后又倒两杯,皆是一口焖,杜发奇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我?”
傻根幽幽叹一口气,道“你听了不准动手打人,也不准开口骂人。”杜发笑着答应了。傻根几次三番确定杜发不会动手打人,这才把下午之事先说本本讲述出来,口听得杜发又气又怒,又是惊讶。过好一会儿才道“傻根,真有你的,我杜发竟然成了你的老相好!二十多年光辉高大的形象被你一句话破坏得彻彻底底,今天的劳累与付出,纯是白白浪费。”傻根道“发哥,你别怨恨,我也是为你好,目下你与她们接触尚浅,说抽身就抽身,潇洒自如,若是将来如胶似漆之际,晴柔小姐和岳小姐龙小姐,你选那一个放弃那一个都艰难得很哪,难不成你还真能一并揽入怀中?”
逆刀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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