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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杨天意与范翠翠简单交谈几句便分别睡去,为避免别人起疑心,杨天意睡床上,范翠翠打地铺。
第二日一早,两人刚刚起床,杨玲带着堂妹杨红梅过来敲门,杨天意放故意拖长时间开门,以便范翠翠收拾好,杨玲一进门便道“吴道长,范道长,早上好。”杨天意道“二位小姐早,有什么事吗。”
杨玲道“我带两位道长去吃早饭,哎,两位道长昨晚睡得好吗?”眼光瞟向范翠翠。杨天意道“很好,睡得很好。”十三四岁的杨红梅道“既然睡得好,那两位哥哥便在我家多住一段时间可好?”杨天意笑道“我怕治不好杨大人的病,要被你们赶出门呢。”杨玲道“两位道长医术精湛,一定能治好我爹爹的病,走,我带你们去吃早饭。”杨天意生怕和杨玲相处久了被她认出,便道“我和师弟先去看看杨大人。”
王夫人迎他们进了房,满脸喜色,道“玲儿快来瞧,你爹爹又好上了许多,手比咱们的还要暖和,还吃下了一大碗瑶柱瘦肉粥呢。吴道长,范道长,你的药血太神奇,可真是谢谢你们了。”杨天意点点头,走至床前,见得爹爹灰暗之色减去一分,血色增加了一分,心下暗暗诧异“七彩宝珠功效当真没得说。”范翠翠替杨惊鸿检查一番,道“王夫人,,杨大人身子恢复得不错,只须吃多几次灵血,驱除了腑脏阴邪之气,很快便会醒来。”王夫人再次谢过。
杨玲更加高兴,拉着王夫人的手道“大娘,两位道长医术了得,待他们医好了爹爹的病,我想请他们在府中多住一段时间,我还想跟着他们学些医术呢。”王夫人笑道“好,好,就是不知两位道长肯不肯收你这个徒弟。”
其实二人那有什么高明医术,杨惊鸿病情好转,全是七彩宝珠的功劳。
吃完早饭,杨天意范翠翠二人借口要去执药,支开杨玲和杨红梅。
范翠翠道“从现在起,咱们务须十分小心,暗中潜藏的敌人见得杨伯伯身子好转,可能会再度下毒或对咱们下手。”杨天意道“你怕不怕?”范翠翠道“哼哼,谁敢遇恼了本姑娘,我让他们领教领教化仙派使毒的本领。”杨天意笑道“那就全靠范姑娘罩着我了。”
“他们不动手便罢了,如果他们按奈不住出手,咱们一定要把握好机会,顺藤摸瓜查出幕后黑手。”
“翠翠,有你在身边相助,我觉得此仗必胜。”
两人进了一间大药房,执了几剂调理身子的药,回杨府叫仆人煎好,喂给杨惊鸿喝下。
当晚上酉时三刻,杨天意和范翠翠进房探望杨惊鸿,发现他脸色红润了起来,呼吸平稳有力,两人估计过明天再喂他喝一碗灵血,过不了几天便能醒来。
第二日天还未亮,王夫人派人前来,说杨大人病情恶化,请两位道长立即过去。杨天意吃了一惊,披上衣服匆匆进入东厢房间,只见躺在床上的爹爹脸色阴暗,手脚冰凉,比初见时更加糟糕。
王夫人急得六神无主,对他俩道,老爷昨晚睡觉前还好好的,自己便放下心睡觉,谁知天亮起来发现他病情忽然加重,不知是什么原因。
范翠翠检查完后,说道“杨大人体内阴邪毒质本已排去一大半,眼下却又突然增多,更侵入腑,难道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王夫人道“昨晚你们离去后,老爷没吃过任何东西,连水也未喝过一滴。”
范翠翠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这就怪了,如果毒药非经口入,那它是怎样进入杨伯伯体内?要说敌人施放毒烟毒气,怎地王夫人又没事?房间里若施放过毒烟迷药,屋内物件必然有毒质残留附着,以自己鼻子的灵敏度,不用靠近便能嗅得出,可以排除施放毒气的可能。
屋外有官兵把守,房子门窗完好,王夫人又从里上了锁,敌人偷偷溜进屋子行凶的可能性也不大,那么敌人到底是怎样下的毒?
范翠翠百思不得其解,便让杨天意再放半碗血给杨惊鸿喝下,先把病情稳住,再慢慢寻思对策。四处打量之时,她眼光落在厢房靠窗的一个插满花枝的花瓶上,走近观察半晌,转身走到床前,按了按杨惊鸿双手脉息,取出一根银针,分别刺入他右手食指、左脚小趾,拔出银针后放在鼻子下嗅了几嗅,点了点头。王夫人心中生出一丝指望,道“范道长,我家老爷他是怎么了?”范翠翠不答,转身又走到花瓶前仔细观察,再点点头,若有所悟,回过头来说道“王夫人,这只花瓶一直摆放在这儿吗?”王夫人道“是的,范道长,花瓶有什么问题吗?”
“花瓶没什么问题,这些花,是谁插的?”
“这些插花由我贴身丫鬟牡丹负责打理。”
“请把她叫来,本道有事要问她。”
王夫人点点头,叫道“牡丹,进来。”丫鬟牡丹行入厢房,叫道“夫人。”范翠翠道“牡丹,你过来看看,你都插了什么花?”
牡丹细步走近说道“回禀道长,奴婢在花瓶里插了腊梅、君子兰、风信子和报春花。”范翠翠从花瓶里抽出两支生了数朵黄色小卉的花枝,问“这两支是什么花?”牡丹脸上露出迟疑之色,道“回道长,这花我不认识,不是我插上去的。”
范翠翠哼了一声,将花枝丢在地上,道“牡丹,你老老实实说,是谁指使你插的这两支黄兰蛇胆?”牡丹脸色大变,颤声道“夫人,我……我从未见过这种花,不是我插的,请夫人明……鉴。”范翠翠寒着脸道“不是你还有谁,说,你是受谁人指使插这两枝花来害杨大人?说出来饶你一命。”
牡丹一听,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夫人,冤枉!夫人,奴婢冤枉,奴婢绝不敢有加害老爷之心。”王夫人看向范翠翠,问“范道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范翠翠道“这两支黄兰蛇胆,是引发杨大人病情恶化的罪魁祸手。”王夫人道“我与老爷同处一间房,为何我却没有事?”范翠翠道“因为黄兰蛇胆它本身没有毒性。”王夫人越听越糊涂,正想再问,范翠翠道“王夫人,这牡丹的话可不可信?”王夫人点点头道“牡丹从八岁入府就一直跟着我,跟了我十几年,对我忠心耿耿,是我最可信赖之人,她既然说不是她插的,那自是信得过。”
范翠翠道“好,那便是自己人。牡丹你站起来说话。”牡丹依言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向范翠翠。
“牡丹,这插花你是什么时候换的?”
“插花每两日换一次,这些花是前日早上换的。”
范翠翠道“很好,呆会儿你把这些花儿全换掉,这事得要守口如瓶,千万不能泄漏出去,否则你便是暗害老爷的凶手。”牡丹连连点头,道“是,是,奴婢绝不敢多说半句。”
范翠翠又道“夫人,杨大人喝了吴师哥的灵血,暂时不会有大碍,我和吴师哥想在府内走走,看看这儿那里种了这种黄兰蛇胆。”王夫人道“好。”
两人回入自家房间,范翠翠道“傻根,你可知道杨伯父病情恶化的原委?”杨天意
道“这还不简单,潜藏在暗处的敌人见我们治好爹爹的病,心有不甘,便将黄兰蛇胆偷偷插在花瓶里,只是不知这本来无毒的黄色小花卉,为何能引得我爹爹病情恶化?”
范翠翠道“你听过药物之中‘相生相克’‘相互相成’‘以毒攻毒’这些说法罢,黄兰蛇胆虽然无毒,但它发出的气味,被杨伯伯吸入,与原本种在杨伯伯体内的毒物相互作用后,生成剧毒物质,致使病情急剧恶化,倘若不是你的灵血具有神奇功效,杨伯伯恐怕已经捱不过昨晚。”杨天意惊道“他们要取我爹爹性命?”范翠翠道“是的,他们已经害怕了,已经急不可奈地想除去杨伯伯。”
杨天意道“翠翠,适才你说我爹爹体内原本种有毒质,这又是怎么回事?”范翠翠深思半晌,说道“杨伯伯体内有一种毒质,其实也说不上毒,它在人体内存在并不影响健康,可是一旦与黄兰龙胆散发出的气味相结合,便产生毒性,侵害腑脏。依我估计,这种毒质,早在四五年前便已种下,已然遍布了杨伯伯的四肢百骸,也是因为这样,它和黄兰蛇胆一相结合,即令得杨伯伯人事不省,无论吃什么药都无法逆转他身体衰弱进程,普天下,也就是你吃下的七彩宝珠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其它什么天山雪莲、老山人参、千年乌首,神奇灵芝等珍贵药材,于其一点作用都没有。”
杨天意道“你是说我爹爹四五年前便中毒?”范翠翠道“不错,藏在暗处的敌人,早已处心积累,可叹杨伯伯一直未能警觉,说明这人是杨伯伯十分信任的人。”
“那他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刻动手?”杨天意问。
“依我分析,杨伯伯迟不昏迷早不昏迷,就在你现身回归家门后的几天,这绝对不是偶然,那是因为他们惧怕你,怕你回来后杨伯伯赋予你重任,将他们既得的利益重新分配,动了他们的大饼,因此便先行铲除杨伯伯。”
杨天意点了点头,叹一口气道“此人深谋远虑,考虑周详,实是个十分难对付之人。”范翠翠道“天意哥,敌人利害,咱们也不差,起码咱们已然知道他们暗害杨伯伯的途径,只需密切留意,不怕黑手不浮出水面。”
“翠翠,你说得对,只是经过这次后,我们的处境将会更加危险,你要时时留意。”
“有你在身边,我什么也不怕。”说完这句话,范翠翠的脸儿飞上一片红云。
杨天意叫来吴虎将,范翠翠交给他一个阻挡黄兰蛇胆气味侵袭身体的药方子,叫他去外面的药铺执药回来,每天一服煎了给杨惊鸿喝。
扔掉黄兰蛇胆,杨惊鸿喝了儿子的灵血,身子又立即好转起来。王夫人派下人在府中散布消息,说老爷精神状态很好,能吃下两碗瘦肉粥,很快便能醒转过来。府中有地位的人听得消息,又一窝蜂般的涌去探望。
下午时分,喝了药的杨惊鸿在床上躺着,丫鬟牡丹趴在桌子上打嗑睡,房间里静悄悄的。突然窗外白影一闪,两支黄兰蛇胆飞了进来,无声无息稳稳插进靠窗的花瓶之中。那人影插完花后即时若无其事离开。
杨范二人躲在暗处看得明白,扔掷花枝的白衣人是个老头儿,只见他从花园深处跳出围墙,往东奔去。白衣老头自以为这一番施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身后已然跟了两个人。
杨天意和范翠翠跟着老头来到一条偏僻的胡同里,正想动手,那人往后望了望,闪身进入了一座小院子里。
两人停步不前,杨天意道“咱们进去转一转,看看里头是什么状况。”范翠翠道“当然要进去探究,只是不知里头还有什么人,贸然闯进去可不妥当。傻根,你在外头守着,我悄悄溜进去探一探。”
“为什么是你而不是我?”
“因为你的轻功太差,你放心,我不会有事。”范翠翠在他耳边低声道,顺带还轻轻吹了一口气。
杨天意被她撩得心里痒痒的,轻轻地握着她的手“你小心一点,有危险立即呼叫。”范翠翠点点头,挣脱他手,轻轻跳上隔壁房子屋顶,往院子观察一会,双腿一点,纵身跃入小院。
杨天意在外头守着,过了好一会儿不见范翠翠出来,又耐心等了一刻钟,仍然没见,侧耳倾听院内动静,没有丝毫声息,一片静寂之中,隐隐弥漫着一股危险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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