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安
“伯道,与我一同前往周边观察一下地形,如何?”
见士兵们正在安营扎寨,令狐邵叫上了郝昭。
“即便孔叔不说,我也准备邀请你一起。咱俩倒是不谋而合了。”
郝昭安排好人手四处巡逻,这才与令狐邵一起前往纪山周边查看。
待转过纪山山脚,令狐邵眼睛一亮,“伯道,快看,前面那座山!”
郝昭顺着令狐邵的手指方向,亦看到了纪山西侧,同样有一座高山。或许是出于收缩兵力的原因,亦或者是认为此山险峻,张恺并未安排人在此值守。
“有了,伯道!我想到办法了!”
令狐邵兴奋的高呼一声,果然,如主公所言,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孔叔,计将安出?”
郝昭见此山地势,尚在苦苦思索,忽听令狐邵惊呼,赶紧问道。
“伯道你看,此山要比纪山略高,且相距不足百步,若是能够拿下此山,便可居高临下,与张恺攻守易型。
伯道可拨我1000人马占据此山,张恺营寨的虚实便尽收我们眼底。而且,我军居高临下,箭矢的抛射距离也更远,令士兵下视寨中放箭,以扰乱敌军。
而且,我在此山亦可以监视敌情,伯道且率领剩下的2000兵马继续围困纪山,隐蔽于山腰养精蓄锐,伯道可见我令旗行事,只要张恺忍不住出寨,便可挥军掩杀!
总之,若张恺死守营寨不出,我军便以弓箭袭扰;若张恺倾巢而出,便仗伯道你,一战胜之!”
令狐邵越说越是激动,双脸涨的通红,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这张恺真的是给面子啊,行兵作战,需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张恺主场作战,原本占据着绝对的地利优势,可惜却只能够看到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将大好局势拱手相让。合该让郝昭与令狐邵此战扬名。
郝昭与令狐邵年龄都不大,能够成为此次出征的领军之人,从军中传出过不少风言风语。
尤其是郝昭,不过是一个十五岁大的少年,若不是因王凌的关系,如何能够成为一军统帅?郝昭也知道,若不能够通过此战,在军中树立起足够的威望,日后还如何能让士兵令行禁止?
因此,这第一战对于郝昭、令狐邵来说尤为重要。
“好,便依孔叔所言。”
郝昭与令狐邵一拍即合。术业有专攻,若论练兵统兵,郝昭有着绝对的信心。但若论谋略,相比较自己的想法,郝昭更愿意选择相信令狐邵。
……
“主公,谌久闻卢中郎自隐居上谷之后,便闭门谢客,不问世事,恐怕此行会十分艰难。
吾闻卢中郎有一小公子,名卢毓,虽年仅8岁,却少有贤名。卢中郎蛰居之后,将幼子寄于涿县,谌以为,不若从卢毓着手如何?”
自荀谌听韩馥说又需自己请卢植出山之时,内心是拒绝的。
想自己堂堂一个谋士出身,却一次次的被外派,凭什么啊!先是张飞,后是华佗,若是再加一个卢植,自己妥妥的是在干人口拐卖的行当?
这如果传出去,日后回到颍川,谁还敢再见自己?
不行,绝对不行!
直到韩馥拿出一包细白如雪的盐时,原本还一脸懵逼的荀谌,用手指蘸了一点品尝之后,当场就答应了韩馥的要求。
在汉代早就已经有了一套煮海为盐的方法,只是因为盐中杂质过多,没有脱除卤汁,因此才会略带苦味。
而韩馥只是将原本晒制好的苦盐进行简单的溶解、沉淀、过滤和重新蒸发,如此反复,便得到了一些细盐。而这些细盐,是没有那么浓重的苦涩之味的。
这让荀谌如何不喜?
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荀谌这一路也在不断的为韩馥思索如何才能够让卢植心甘情愿的前往冀州。
毕竟,卢植是海内大儒,声名远播,士人之望!即便是嚣张跋扈如董卓,亦不敢动其分毫。
韩馥乍一听到荀谌所言,直接怔在了原地。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荀友若,什么时候学会了吴用那一招?让你献策,怎能从人子女入手?
荀谌见韩馥的表情,先是一愣,这鄙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咳咳,友若,我们不是土匪,怎能行如此小人行径?况且,我们是请卢中郎出山,以其子要挟,算是什么事儿,倘若传出去,我冀州与董卓何异?不行,我不同意!”
荀谌听了韩馥所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难怪,刚才会露出那种表情。
“主公误会谌之言了,我意以父子之情劝说卢中郎。如此如此……”
韩馥眼前一亮,紧握荀谌双手,“友若不愧为吾之子房,便依友若之言!”
呵,男人!刚才鄙夷自己的是谁?荀谌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双手,在衣袖上抹了抹。
……
又半旬行程,韩馥一行终于抵达军都山。但见层峦叠嶂,奇险天开,成片的山林,郁郁葱葱,青翠欲滴,好一处幽静之地。
“二位,我父亲便在此山隐居,能否说动其出山,便看二位本事了。”
几日前,韩馥、荀谌登门,卢毓虽然年少,但颍川荀氏之名又如何不知?待得知韩馥、荀谌的来意之后,卢毓也陷入了沉默。
卢毓知道,卢植之所以隐居军都山,不过是对这世道已经彻底死心了而已。
而且自从洛阳回来之后,身体每况愈下,身为人子,卢毓怎能心如止水。华佗、张机之名,卢毓也早有耳闻,如若真的能够让卢植前往冀州,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尤其是荀谌那句“无父何怙,无母何恃?”直接触动了卢毓的软肋。
母亲已经不在了,若父亲再离开,徒留自己一个人在世,又有何意义?
经过内心的一番挣扎,卢毓还是决定引韩馥、荀谌前往卢植的隐居之地。
至于能否说动卢植,便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