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孙策回到大营,还在为刚才未能够捉住袁绍而生闷气,郁闷的踢着石子儿。忽然见众人皆是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尤其是麴义,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仿佛是便秘了一般,欲言又止。
孙策一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伯符啊,看在咱们俩认识这么久的份上,日后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嘴下留情……”
麴义的话让孙策瞬间想到了刚才对袁绍的骑脸输出,顿时面露羞赧之色。
“不是,你们听我说,这些都是郭军师交给在下的……”
果然,众人又看向郭嘉,确定了,以后一定要离这人远一点。
郭嘉尬在了原地,纵使是有着神鬼之谋,此时也是百口莫辩。心好累……
不说冀州军营此时互相打趣,欢声笑语不断,陶谦和袁绍处则是愁云不展,皆在唉声叹气。
陶谦所叹者,冀州军如此雄壮,实在是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即便是正面与袁绍对决也能占到便宜。而徐州军连抵挡袁绍都如此费劲,袁绍退军之后,又当如何安顿冀州兵马?
其实,陶谦最理想的预期是冀州军与兖州军两败俱伤,最好是能够将战场转移,如此徐州无忧矣,只是事与愿违,按照如今的战局来看,一时半会儿似乎难以结束了。
陶谦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想着如何能够保全徐州,习惯性的将手中茶水送入口中,咦?这茶怎会有淡淡的酒水之味?莫不是甄家新推出的茶叶品种?陶谦只当是陈登从冀州回来所带的特产,倒也不是十分在意。
袁绍所叹者,以逸待劳结果不仅未能够取得先机,反而还首战便大败亏输,而更可怕的是日间孙策的那些污言秽语,在军中传的沸沸扬扬,即便是袁绍重拳出击,连杀了好几个人,也还是未能够将谣言压下去。
尤其是如今的兖州军已经陷入到了迷茫之中,一直以来信奉的主公居然与异族勾结?那从军为的是什么?为异族杂碎们扫平天下,而后拱手相送吗?
短短一天的时间,袁军便如坐过山车一般,从云端跌落到了谷底,一切的根源都是冀州军。
袁绍想不明白,什么时候开始,冀州军成为了自己的克星。身为四世三公袁家的嫡长子,本应该拿着主角光环的人物,为何屡屡败于一个曾经要仰仗袁家鼻息的人之手?
既生绍,何生馥?
“主公,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战非主公之过,一则蒋奇擅自出阵,被潘凤斩杀引得我军阵脚大乱;二则孙策以粗鄙之言损我军心,令士气不振。况且,我军今日虽败,却并未损失多少人马,孰胜孰负,此时还未可知。
韩冀州倒也舍得,竟派出如此多的猛将,比我军也不遑多让。既然斗将占不得便宜,那便与冀州军斗智!主公有子纲先生和子鱼先生两位天下大才,冀州军如何抵挡?
至于军中谣言,无论主公做没做过,此时都要矢口否认,毕竟蹋顿已经身亡,此事死无对证,在在下看来,这定然是孙策在污蔑主公名望,故意泼的脏水。
而士兵不过是被孙策所蛊惑,主公只需出言澄清,再好好安抚军心便可。”
滕穆见袁绍神色低迷,生怕其一蹶不振。
当初以滕穆为首的几大世家拥有选择投奔韩馥的机会,但潘凤将粮食免费送给百姓的操作让滕家、桑家、靳家感觉利益受到了损害,故此又重新选择了袁绍。
至于袁绍杀害孔融之事,也被几人选择性的淡忘了。反正首恶郭图已经授首,还揪着袁绍不放作何?
如今几大世家已经被紧紧的与袁绍捆绑在了一起,滕穆可不希望众人的投资就这么打水漂了,见众人不语,赶紧劝说袁绍。
“奉徳所言甚是,还望主公带领我等早日剿灭冀州援军,打下徐州!”
桑演等人也紧跟着滕穆的话,向袁绍进言。
“纮亦无异议。”
自回到营帐之后,张纮便特意的噤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一些。
攻伐徐州乃是张纮的建议,战局如此,张纮很是担心袁绍会因此而迁怒自己。正所谓烈女失贞比不上婊子从良。无论在遇到冀州军之前,张纮的计划有多么完美,但是,仅限于在遇到冀州军之前。
但凡失败了一次,那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如镜花水月,所有人,尤其是袁绍都只会看到一点,因为张纮建议出兵徐州,所以袁军被冀州军给揍了,问题的根源点就是张纮。
“既然如此,便依奉徳所言。军中谣言之事,便交由奉徳全权处理,另伯异、仲厚、君贤你们三人从旁协助,我希望明日之后,营中不要再出现任何有损士气的话,
子纲、子鱼,今日之战你二人也在阵前见到了,如今我军该如何应敌?还望二位知无不言!”
袁绍尽管还是有些不快,考虑到战事紧急,努力的将脑海中的孙策给赶走,重新将心思拉回到营内。
“主公,敌胜而我军败,此时恰是敌军骄狂之时。不若趁其不备,夜袭敌寨,如何?”
张纮略微沉思,先出一计。其实按照白日里冀州军令行禁止的状态,张纮并没有多大的把握可以夜袭成功,但如今兖州军已经士气低沉了,亟需一场大胜来赢回信心,所以才想到要赌这一把,万一上天是站在自己这一方呢?
袁绍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若今日胜得的是袁军,此时恐怕袁军大营早已经接着奏乐接着舞了,哪里会怀疑敌军会趁夜偷袭。既然自己想不到,想必冀州军看到偷袭的袁军时,也会惊慌失措吧!
“好,子纲不愧是吾之子房,如此妙计,鬼神难测!
传令颜良将军,三更做饭,四更出兵,杀冀州军一个措手不及,以解心头之恨!”
袁绍右拳恶狠狠的砸在左手掌之中。
这一次,看你们还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