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的到来,直接让战局的天平彻底的倾向了曹军一方。
虽不过5000人的部队,但主将身先士卒,披坚执锐,带动着全军的士气。
相反,张勋、乔蕤一对难兄难弟,白日里本就已受伤,一个无法使用武器,一个无法正常骑马,原本就不擅长武艺的二人更是雪上加霜。
战场上原本潘璋是被乔蕤和张勋二人围在其中,随着李进的加入,反而张勋部成为了被包夹的一方,袁军与曹军混战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弓箭手此时都已经失去了作用,比拼的便是士兵最基础的素质。
原本因为潘璋的勇猛而畏缩不前的袁军,在被李进合围,没了退路之后反而置之死地而后生,重新焕发出了战意。
袁军以丹阳兵为主,曹军又以青州兵为主,同样是天下最顶级的兵源,两军相争,尘土蔽日,杀气遮天,直如火星撞地球一般。
“李丰,速速带兵绕过曹军,前去支援张将军!”
乔蕤见张勋被潘璋和李进给反包围了,也怕张勋有个好歹,连忙让李丰前去搭救。
“可将军,此计乃是张将军所出,反倒让我军陷入险境,将军与张将军素来不和,若是能够趁此机会……”
“啪!”
乔蕤扬起手中鞭,直接甩在了李丰的身上,面色阴沉。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与张将军再不和,也只是私人原因,岂能因私废公?莫不是,你李丰想日后在战场之上陷入包围之中,还被同僚所算计?”
乔蕤怒目而视,若不是此刻还在战场之上,刚才落在李丰身上的便不是鞭子,而是屠刀了。身为副将,不恪守本职,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主将之间的关系,真当是主公的嫡系,便可无法无天了?
年轻人,即便是想要上位,拿出些真本事来,而不是走这些歪门邪道。
即便是平日里好脾气的乔蕤也对李丰这些日的言行惹得一肚子火气,此次返回扬州之后,一定要如实向袁术禀报。
李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中对乔蕤暗暗生出几分怨恨。不就是凭借着庐江乔家的关系才成为一军主将的吗,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是是是,末将知错!绝不敢再犯!”
李丰赔着笑,分出5000人马,绕过潘璋的部队。
“张将军勿慌,李丰在此!”
正在指挥着麾下人马抵挡李进的张勋,听到李丰的声音,压力缓了下来。
若是在正常情况下,李进压根都不会正眼瞧一下李丰,只是如今双方混战正酣,李丰带来的人马便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进不敢托大,见潘璋还在左冲右突,纵马杀入战圈,与潘璋汇合之后,又杀回汝南。
“张将军!无恙否?”
乔蕤见曹军撤退,这才姗姗来迟。见张勋衣甲破裂,披头散发,仅剩的一只完好的手,拄着佩剑,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顿时一乐。
虽然埋伏夜袭曹军的计策失败了,但是看到张勋此时的糗态,比乔蕤打了胜仗还要开心。
“你!咳……咳咳……”
张勋刚想破口大骂,带动了手臂上的伤势,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这一战论起来双方都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曹军夜袭被张勋料到提早做了准备故此没有大面积的伤亡,而刘晔的计策也因为兵力差未能够将乔蕤或是张勋斩杀,至于苌奴……一个偏将而已,在这种大规模的战争中,还不足以成为左右双方最终战果的因素。
“麻淡,乔蕤你等着,早晚我要让我家儿子把你的两个闺女儿都给娶回家,三年生俩,好好伺候我们老张家!”
张勋咳嗽了好一阵子,这才缓过劲儿来,看着乔蕤幸灾乐祸的表情,怒吼道。
“@#!!!哔哔……”
听到张勋竟然打自己两个女儿的主意,乔蕤一蹦一跳的冲到其面前,张开双手便挠了起来。
李丰、梁纲、乐就默默的后退,装作看不到二人,开始清点战损,再安排人打扫战场。
……
单县
“子纲,韩馥、曹操麾下兵强马壮,且多能征善战之士,反观我军,叔恶伤势未愈,又无不占兵力优势,如今情况,不知你有何扭转乾坤之策?”
几日的攻防战下来,袁绍终于还是承认了,面对韩馥与曹操二人的合击,袁军失败已成定局。兵法云,故知兵者,动而不迷,举而不穷;知天知地,胜乃不殆;知天知地,胜乃可全。如今袁军天时、地利、人和三样皆不占,又如何获胜?
“主公,恕属下无能,无破局之策。除非……”
张纮话音一转。
“东郡如今尚自顾不暇,除非主公能够从他处获得援军,否则……”
张纮虽未明说,袁绍却也知道了结果。
援军吗?
恐怕纪灵的军队已经到了,就躲在暗处,等着看自己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吧。
既如此,那便成全袁术一次吧。
“子纲,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今夜我会让文丑并吕旷、吕翔二将护送你前往扬州,逄纪逄元图昔日毕竟与我共事一场,有元图在,可保你无虞。
明日我当亲率大军,与韩、曹二贼决一死战!”
袁绍一剑砍翻桌案的一角,以示自己的决心。
张纮先是一怔,而后眼角湿润。
“主公,胜败乃……”
“子纲,莫要再劝了,我何尝不知胜败乃兵家常事,然这几年,我何曾胜过?今日,便让我放手一搏,若是就此身亡,子纲可另寻明主;若是能够生还,你我再续君臣之谊!”
袁绍的声情并茂,让张纮感动到无以复加。
“主公!万请保重,纮在扬州等着您。张子布有丞相之才,如若有可能,还望主公能够将其一并带回。若……”
张纮而后摇了摇头,袁绍自身都不一定能够保全,又如何能够救得张昭?
念及此,张纮突然感到一阵失落,刚与主公修复裂痕,就要就此结束了吗?
真是不甘心啊!
“主公,保重!”
张纮向袁绍行了一礼,而后抹了一把眼睛,拜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