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叔欲陷布于不义乎?上党乃是你之所属,布岂能自取?”
吕布有些愤然,说什么话呢,张扬救了自己,给了自己容身之处,结果要占张扬的上党,那还是人不是?
“奉先且听我一言!”
张扬这才面带怒色的将洛阳之时与袁绍的交恶一一说来。
虎牢关下,张扬知晓是吕布为董卓效力时,已经动了退出联盟之心,然已经被袁绍道德绑架,无奈之下装模作样了一番,还折损了上党首席悍将穆顺。
吕布面带惭色,当初年轻气盛,为了在董卓麾下崭露头角,洗刷降将的耻辱,着实做了不少腌臜事儿,莫说是穆顺,即便是张扬亲自上场,估计彼时的吕布也会痛下杀手,至少要将张扬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未曾想,张扬还一直记挂着并州之时的情谊。
“稚叔,义父在时常说,袁家的野心不止于四世三公,袁本初也不会满足于一个王号,今虽暂居于袁公路帐下,必不是长久之计。
袁本初与冀州韩文节素有嫌隙,而韩文节又为并州之主,若他日稚叔欲征伐袁本初,不妨与韩文节缔结盟约,布昔日雁门之时与其有些交情,愿为你二人牵线。”
听了张扬所言,吕布更没有脸要占上党了,只待他日风头过了之后,便将董卓的尸骨埋葬于武威,永镇西凉。
至于后续之事,待见了李儒之后再行商议。
“稚叔,布欲先前往西凉,此行祸福不知,尚有一事想要拜托。”
西凉如今在马腾和韩遂的交锋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即便吕布艺高人胆大,然麾下如今只有不过万余人,将不过张辽、高顺,其它如曹性、侯成等人,在长安之乱后走失,只图日后有缘再聚了。
“奉先但说无妨,无论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扬定全力以赴!”
见吕布虽然面色依旧憔悴,目光却已经重拾以往的英气,张扬内心由衷的为其感到高兴,只愿其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左中郎将蔡邕,昔日与我义父亲近,义父临走之前担心会因自己之事将其牵扯其中,故将其父女三人托付于布,如今三人尚在驿馆之内。
布此行不宜带家眷同行,蔡中郎言其好友郑玄公在冀州学院担任院长,布厚颜请稚叔派人护送其及布之家小至信都。”
吕布向张扬深作一揖,高顺、张辽自己需要带在身边,如今自己能够信任的人只有张扬。
“好……”
“吕布!你要丢下绮儿不管了吗?就算是你嫌绮儿累赘,但蝉姨那般绝色,你就不怕被人占了便宜?!”
张扬还未答应,便听门外传来娇斥之声,话音未落,便见一十三四岁的姑娘闯了进来。俊美的面上满是愠色,凸翘有致的身体随着呼吸急速起伏。张扬暗暗咋舌,果然是飞将之女,这脾气,与吕布年轻时也不遑多让。
呸!往哪儿看呢!禽兽!
张扬心中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男人的本能让自己第一时间看到的是吕绮玲的容貌和身材,再想到其身份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过于龌龊了。
那可是自己的好友之女!
“绮儿!在你叔父面前,岂可如此无礼!还不快滚回去!”
吕布眉头紧皱,这些年对吕绮玲疏于管教,这还正在商谈要事呢,竟如此堂而皇之的闯了进来,让张扬如何去想?
“无妨,绮玲侄女儿天真烂漫。而且也是关心奉先,奉先无需动怒。让绮玲侄女儿将话说完吧。”
张扬笑呵呵的拦住想要动手的吕布。
吕绮玲自知因情绪激动有些冒失,见张扬为自己解围,顿感羞愧,先是向张扬行了一礼,这才又怒气冲冲的看向吕布。
“你自己为了所谓的义,准备偷偷跑去西凉,却将我们孤儿寡母的扔到冀州。若是你有个好歹,日后谁来照顾我们,还是想让我娘和蝉姨改嫁?若是嫁的好还行,若是嫁不好……”
说着说着,吕绮玲红了双眼,原本叉在腰间的双手也开始频频抹眼泪。
“好了,别装了!”
知女莫若父,吕布哪不知吕绮玲不过是在这惺惺作态。
“这天下,能够取为父性命的人还没出生呢!不就是想要跟着去西凉找马超那个臭小子吗,真不知道你看上了他哪一点,论长相,不如我,论武艺,也不如我。
不过,你再装模作样为父也不能答应你。绮儿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为父不在之时,还需要你保护你娘和蝉姨。你蝉姨怀有身孕,莫不是,你要为了一己之私,让其犯险?”
听到马超的名字,吕绮玲羞红了脸。当初徐荣与吕布平定西凉之乱,后马腾为表忠心,遣马超往长安为董卓送保护费,曾往吕布府邸拜谒,人皆言“锦马超”,吕绮玲容貌娇俏且英武,二人一见钟情。
董卓在时,吕布想过顺水推舟,与马腾结秦晋之好,一则是为了吕绮玲的幸福,二则亦可以稳定西凉,不过如今董卓已死,西凉混乱不堪,吕布并不想让吕绮玲趟这一趟浑水。
“阿爹,你乱说什么呢!谁要去找马超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护送娘和蝉姨去冀州。”
吕绮玲大羞,这种事情怎能当外人之面明说,羞死人了!
“稚叔,一切便拜托你了!此恩此德,布定铭记于心。”
吕布见说通了吕绮玲,又向张扬抱了一拳。
“奉先保重,我在上党等你归来!”
张扬心中亦感慨万千,此去经年,愿一切顺利吧。
……
下蔡
袁涣见城下乌泱泱的诸侯联军,心中对袁术的擅自称帝行为有些埋怨。
虽同为袁氏,却与袁术的汝南袁氏不是一脉。袁涣出身陈郡袁氏,其父袁滂同样居三公之位,可惜传到袁涣这一代,并未再现辉煌,只是苟居于袁术麾下,暂做这下蔡太守一职。
“唐尧建鼓,思闻献替之言;夏禹悬鞀,时听箴规之美。今主公见利而动,愎谏违卜,恐扬州难保啊。”
“袁曜卿,陛下岂是你所能非议的!左右,将其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