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理且住!识得此物吗!”
韩馥见朱治杀来,拍马上前,将古锭刀从腰间拔出。
此物乃是孙坚的佩刀,孙坚死后一直在孙策身上,此次孙策、周瑜前往泗州迎接乔家女眷,便将古锭刀暂时送与韩馥防身。
“古锭刀?”
朱治怔了怔神,那可是孙家的祖传宝刀。朱治最初便是在孙坚麾下从事,讨董之时,朱治因病留于吴郡,后闻孙坚战死,孙策不知所踪,朱治感念过往情谊,对孙家老小照拂不少。
如今再见古锭刀,朱治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孙坚麾下之时,讨周朝、伐苏马等贼军时的意气风发。
“不错,古锭刀,此乃伯符暂交于我。如今伯符在我麾下为将,孙家老小亦安稳于冀州。
伯符曾请求,君理乃是故人,又对孙家有恩。又言君理有颜渊之德,虽在袁术麾下,不过是迫不得已,并非一丘之貉。今日盟军只为讨伐逆袁,不愿伤及无辜。
君理若还念昔日与孙家的情谊,还请退去。”
朱治低头沉思,刘详、秦翊已经被张飞、太史慈分别接住厮杀,至于赵凡,早被典韦让人捆绑,又有虎卫团团围住看管,想要搭救已然不可能。
又见典韦正在恶狠狠的盯着自己,朱治咬了咬牙。
罢了!袁术政德不立,必不长久,更何况孙坚对自己有举荐之恩,怎能兵戈相向?就此退去,也算是结个善缘,为朱家留一条后路。
绝不是怕了那恶汉,绝不是!
朱治拔出佩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佯做受伤。也幸得此时战场混做一团,袁军、火字营犬牙交错,乱军之中,刘详、秦翊又被张飞、太史慈杀得无暇顾及其它,朱治此举并未引起注意,至于鄙夷的盯着自己的赵凡……
哦,被俘之人,那没事儿了。
“此刀名为‘安国’,今日便赠予使君!愿使君不负此刀之名。”
朱治言语暧昧,而后率领本部人马仓惶向西门逃去……东门?有黄忠在,谁愿意去谁去。
不多时,张飞、太史慈提着刘详、秦翊的人头聚到了韩馥的身边。
将为兵之胆,没有了坐镇之人,袁军顿时陷入慌乱之中,或是跪地乞降,或是四散逃逸,哪里还有半点的战斗的想法。
“艹!”
张勋不甘心的砸了一下墙壁,实在是理解不了,好好的局势,怎么突然就崩溃了?
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
“文节兄,好手段。”
见袁军败退,曹操这才在许褚的护卫之下姗姗来迟。
韩馥与曹操从两翼夹击袁军,谁曾想韩馥不讲道理,直接以三将围攻而擒获了赵凡,待曹操反应过来之时,赵凡已经被典韦带着虎卫押回营寨。
“那赵凡杀我宗亲,又伤了元让,望文节兄能够交于我剜心削骨,以祭子达在天之灵,操将欠文节兄一个大人情。”
曹操咬牙切齿,满脸都是怨恨,一副不杀赵凡誓不罢休的模样。
呵,这算盘打的,我在冀州都听到了。
韩馥心中默念。真的给你了,你会舍得杀?
“孟德兄所言甚是,如此看来此人真的是罪大恶极。不过孟德兄放心,我已告知维清,回去之后便将其枭首,以正视听,好教袁军知晓盟主之威!”
看着韩馥振振有词,曹操突然感觉咽喉好像被什么脏东西给掐住了一样,去你的盟主之威,老子要的是人啊,人啊!活的那种!
“盟主不必如此感动,此乃在下份内之事!翼德,子义,正好盟主在此,还不赶紧将刘详、秦翊的人头提过来,好让盟主为你二人记功!”
言罢,张飞、太史慈一左一右的从韩馥身边走出,各自将手中人头送上,如韩馥一般,笑呵呵的向曹操请功。
曹操只感觉被癞蛤蟆亲了一般的恶心,去他妈的伸手不打笑脸人,若不是张飞和太史慈二人在韩馥左右,曹操又知二人的英勇,真想呼碎韩馥那讨厌的脸。
“此间战事未了,暂且先记下,待战后再统一嘉奖不迟!艹!曹仁在干嘛,三路军马拦不住后军的敌人吗!仲康,与我一起前去看看。”
此刻的曹操只想早点离开此地,生怕会忍不住骂出脏话,什么时候韩馥变得如此不要脸了。
……
却说陈纪能够身居袁术的四征将军,不说领兵作战的水平如何,至少知道如何明哲保身。自袁耀到达下蔡之后,陈纪便敏锐的察觉到,情况有变,有人或许要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了。
死秃驴不死贫道,无论是谁,只要自己坚定的站在袁家身后,便可无恙,故此……
“将军,城中兵马已出,我们此刻停止进攻,是不是……”
陈纪突然下令停止进攻,让戚寄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混账,你是在质疑本将的军令吗!”
若是私下里,戚寄此言却也无不妥之处,只是此时陈纪刚下了撤退的命令,戚寄便堂而皇之的询问,倒有几分质疑陈纪的味道在里面。
“末将不敢!”
戚寄此时才反应过来失言,赶紧低头认错。
“罢了,看你跟随我这么久的情谊上,便与你明说了吧。大将军坚守下蔡抵挡贼军半月有余,虽折损了征南将军,却也让贼军未能够前进分毫。只需再有月余,待贼军粮草不济,自会退兵,彼时再沿途追杀,岂不妙哉?
如此时刻,为何太子殿下会带来陛下懿旨,责令大将军出城?必然是朝中有人弹劾了大将军,我大仲国,说不得会有变动啊,此时当自保为上,建功为下。况且,你又怎知,贼军就没有准备防备我们偷袭?”
“将军英明!末将自愧不如!”
果然,能够身居高位的,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戚寄此时知道为何明明论武艺自己不输陈纪等人,却还一直居于人下了。
原来,自己所缺乏的,不是机会,而是政治嗅觉啊……
当曹仁带兵抵达后营时,只见散乱一地的旗帜,却不见一只袁兵,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