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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想逗江叙的。

结果人还没说话呢,他倒是先被江叙随随便便的一个动作弄迷了眼。

贺兰玦移开视线的动作很细微,但江叙一个抬眼还是注意到了,他眉梢微扬,又抿了抿唇角,舌尖缓缓从唇缝中几处,扫了一圈。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端起桌上的茶盏给自己也倒了杯茶。

说话做事向来都不徐不疾的人,这会却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冷茶,扭脸又续了一杯茶水递到唇边。

江叙盯着他喝水时上下滚动的喉结看了一会,这会是真想舔点什么了,还有点想咬一口。

他缓缓开口:“叫习惯了,不过浔之不觉得我唤你王爷的时候,也有种隐秘的刺激感吗?”

“咳咳……”

贺兰玦猝不及防呛到了茶水,抬手掩在唇边连咳了几声,白皙隽秀的脸都呛红了几分,何曾这样失礼过?

江叙瞧着有几分新鲜,忍不住笑,熟门熟路地在马车上的抽屉里拿出一方锦帕递了过去。

“王爷怎么了?”

贺兰玦这会听着这再寻常不过的称呼,又咳了几声。

不由想起江叙第一晚去王府为他施针时的情景。

彼时他在浴桶里,尽管木桶上浮着各种药材,他仍局促的很,幸亏这些年练就了一身面不改色的本领,没在江叙面前露怯。

饶是如此,他后来险些也被江叙一句话弄得……不上不下。

现在又被江叙这类似的语调勾起了回忆,那话就跟刻在脑子里一样。

“王爷觉不觉得我这样夜里偷偷到王府来,伺候王爷沐浴,很像艳情话本里写的偷\/情啊?”

隐秘的刺激……

心猿意马之余,贺兰玦又有些头疼,放下水杯微微蹙着眉,欲言又止。

“……你,你同我这样说话便罢了,同旁人还是莫要如此。”

江叙奇怪地看他一眼:“王爷为什么会这样觉得?我也不是对谁都这样说话的,王爷如此说倒显得我轻浮孟浪了,那这样的话,今晚我还是不去王爷府上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兰玦一时说不上话来,手指摩挲着手上的空杯子,难得无措,最后只憋了一句抱歉。

【高,实在是高,人也调戏了,话也说了,到头来还要让王爷低头,叙宝考虑出书吗?我指定买。】

【附议,书名我都想好了,驭夫手册。叼花.jpg】

不过定北王也没那么转不来弯,他就是被扰乱了脑子,这会就已经反应过来,皱起眉头了,看向江叙,轻轻啧了一声。

江叙笑得肩头发抖,一双眼睛无辜又澄澈地看着贺兰玦:“浔之哥哥不会同我生气吧?”

贺兰玦无奈,轻叹口气,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眼看就快到宁国公府所在的街巷。

他放下帘子,转头看江叙,淡声开口:“今夜风大,出门时多添件披风。”

【今晚过去了就不回家了吧,主播你知道我们想看什么的。疯狂暗示.jpg】

【我是真的想邮一箱小雨伞寄给你们。急死我了.jpg】

主播看见了弹幕,并表示就算他夜不归宿有些东西也播不出去。

……

夜色浓重,月朗星稀。

定北王府后门开了一瞬,靛蓝色的披风隐没在夜色中,很快便消失在门缝中。

吱呀——

定北王的卧房被推开,屏风后边雾气袅袅,踏进门便嗅到沉沉药香。

贺兰玦半个身子泡在药汤中,露在水面的肩头并不瘦弱,肩头精壮,肌理线条流畅漂亮。

一只手带着凉意在他肩上点了一下。

他睁开眼,墨色的眸底一片清明,:“手这样凉,出门时没披披风吗?”

“披了,入了秋总有些凉意,你稍待我片刻。”

江叙刚要转身,便听水声响动,右手被一片湿热包裹住。

男人在热药汤里泡得滚热,连带着也烫到了江叙。

“干什么?”

“这药汤是热的,可暖手。”贺兰玦原本温润的嗓音此刻听起来有些沙哑,他抬起眼眸看向江叙。

江叙对上他的目光,深沉似海,好像要将人吞进去一样。

“这么暖合适吗?”他动了动手指。

贺兰玦力道不大,控制在让他的手抽不出去的范围内,温度逐渐蔓延。

“不合适吗?”贺兰玦轻笑一声,“我以为比这更不合适的事都做了,这算不得什么。”

江叙觉得夜色给贺兰玦叠了一层奇怪的buff,又或许是他白天逗得有些过头,让这样霁月清风的人都要‘报复’回来了?

两人对视之间,气氛逐渐升温。

饶是江叙都不免有些紧张,他垂眼避开贺兰玦直直的视线,抽动手腕:“现下已经暖了,烦请王爷松手,让我拿银针来替王爷施针。”

“不急。”

贺兰玦语调淡淡,握着江叙的手却忽然不安分起来,指腹在江叙手背上摩挲了两下,掌心也收拢了一些,揉捏着他这只没沾过阳春水的手。

这些天都是江叙的手趁着扎针这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手指有意无意地在他身上划过点火。

他便是再能忍,也都快要忍出毛病了。

这小狐狸都快在他头上做窝了。

“我握着还有些凉,再暖暖,阿叙将另一只手也给我吧。”

这么玩啊?

江叙扬了扬眉,抬手落在贺兰玦肩头,指尖顺着往下,“王爷,若不是知道你是正人君子,这话听着可真像极了登徒子诱拐良家子啊。”

贺兰玦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那白皙漂亮的手沾了水珠,已经顺着肩头往水下探去了。

“我若是登徒子,那阿叙此刻所为又算是什么?”

江叙感受了一下指尖触到的肌肤的活力与弹性,评价道:“王爷虽然多年深居简出,缠绵病榻,身材练得倒挺不错。”

“是么?”

贺兰玦压下声调,嗓音沉沉:“只是这样阿叙便摸出来了?可要再探探别处?”

江叙觉得这人今晚有点不对劲,如果说平日里是打盹偷懒的狮子,这会就展现出他的攻击性了。

到底是从前掌管十二万兵马的定北王,怎么可能是由他逗弄的病弱王爷?

不过都是他这些年惯于伪装的假象罢了。

“王爷身姿如龙矫健,我已然知晓,泡药浴的时辰差不多了,我还是先为王爷施针吧。”

江叙不太喜欢事物脱离他掌控的感觉,要抽手回来,结束这场你来我往。

贺兰玦松了手,江叙悄悄舒了口气,结果刚一转身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道带得失重。

只听噗通一声。

他已经无暇顾及被人抓湿的衣袖了,整个人都湿透了。

江叙惊讶地瞪大眼睛:“贺兰玦你——”

他是真没想到贺兰玦会突然来这一手,白日里还温和守礼的人,这是脱衣服泡了个澡连带着把外面那张含蓄礼貌的皮子也一块脱下去了?

可也不是他第一次夜里来帮贺兰玦扎针了。

996的声音冷不丁在脑海中响起:【他要是再忍下去的话,你可能真的要带他去看男科。】

江叙:【……】

话是这么说,可这多少有点突然了,他到现在还没太反应过来。

没过一会就听门外传来沉枭迟疑的询问声:“王爷,怎么了?”

贺兰玦道:“无事,你退下吧。”

江叙争分夺秒简单在脑海中梳理了一下。

大概是触底反弹,毕竟对比之前几个世界,他跟贺兰玦算是认识的时间最长,其他方面的进度却最缓。

当然,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贺兰玦自身,那时自觉活不到三十岁的他,自然不会给他任何想要进一步发展的信号。

而这些时日在他的金手指‘华佗在世’的治疗下,贺兰玦的身体是肉眼可见的在变好。

前面有多克制守礼,这会就……

“我怎么了?”

贺兰玦拉近距离,随热水一同溅起翻腾的雾气逐渐散去后,便瞧见他在烛火下淡定平静的面容。

细看才能发觉如墨双眸下隐藏极深的汹涌浪潮。

“怎么突然直呼我名讳了?”

水声响动,男人在不大的浴桶里逐渐靠近江叙。

江叙这会已经不紧张了,取而代之的是期待,他很期待摘下温润儒雅面具的贺兰玦是什么样子。

“不说话?”贺兰玦低笑了声,“那我们来算算账。”

江叙眨眨眼:“怎么算?从哪算?”

贺兰玦眯了下眼睛,缓缓吐出两个字:“偷情?”

这样的字眼从他口中说出,莫名有种渎神感,又有种白纸上泼了墨,雪上染了尘埃的玷污感。

清冷淡漠如他,仿佛不该跟情欲这两个字沾边。

然而却不止于此。

“隐秘的刺激感?”

“轻浮孟浪?”

“登徒子勾引良家子?”

“阿叙。”

他轻唤了一声江叙的名字,“到底是谁在勾引?嗯?”

江叙但凡有一点良心,都会对贺兰玦的诘问感到心虚。

可他没有这种东西,心虚更是不会有。

“有吗?”江叙往后挪了挪,只觉得热气熏脸,两只手把着浴桶边,侧着身子看贺兰玦,“都是些玩笑话,王爷想多了吧。”

“到底是我想多了,还是你做多了?难不成你对旁人也这样开玩笑?”

贺兰玦挑了下眉,又逼近了些,动作间光luo精壮的上半身从水里露出更多。

瞧着像是江叙被他逼到浴桶角落,紧张羞涩地不敢抬头看人。

其实江叙是怕暴露江小叙站起来的事实,默默侧着身子躲避贺兰玦。

这个要是被发现的话,他是真的会尴尬。

“阿叙,为什么不说话?你在害怕吗?”

贺兰玦看他低头侧脸乖顺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这会倒是看不出半点之前张牙舞爪的样子了。

“……没有。”江叙瓮声瓮气地说,“我没有害怕。”

“既然不害怕,就告诉我,为什么同我开这样的玩笑,为什么靠近我。”

“阿叙,看着我说。”

不等江叙抬头,便觉眼前一暗,身侧两边都撑上了一条遒劲有力的胳膊,将他圈在一定范围内,无处可逃。

江叙抬眸的瞬间就顿了顿,目光近距离在贺兰玦胸前转了一圈,欣赏他优越的胸腹肌肉,又想起什么,往下看了一眼,顿时满脑子黄色废料,心不在焉起来。

贺兰玦皱了下眉,看出他的分神,压下的眼尾逐渐透出危险的气息,语气也加重了一些。

“江叙。”

“啊?”

突然被叫大名的江叙有种犯了事被家长叫全名的既视感,桃花眼尾在热水的熏蒸下染了几分绯红,抬眼看去时略带几分没反应过来的茫然。

贺兰玦咬了咬牙,再好的耐心也要宣布告罄了。

他轻叹了口气,眼波微暗,“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靠近,现在都不重要了。”

男人伸手探到江叙后腰上,一把按住。

因为,他现在不打算放这只狐狸从他的领地中离开了,无论江叙那张漂亮的嘴还会说什么花言巧语,都只能说给他听。

贺兰玦心里这样想着,手下一个用力,把人往自己身上贴,想把人圈起来。

却听江叙语调有些惊慌地哎了一声,手也从浴桶上搭到他胸前推了一下。

但却为时已晚。

贺兰玦顿了顿,感知到那是什么后,眉梢微妙地扬了起来,“你……”

他好像知道刚才江叙眼神涣散分神是因为什么了,现在才从中品出几分羞涩意味来。

忍不住低笑了一声,胸腔的颤动传递到江叙掌心,他用力推了推男人,郁闷道:“我什么?这种情况没有反应你才要奇怪吧。”

贺兰玦闻言面上笑意更深,眉眼都舒展开了,舒悦的神情透着几分慵懒,湿发更衬得他肤白,眉眼漆黑如点墨,隽永深刻。

“嗯,阿叙说的有理。”他语调温和,颇有几分哄人的纵容意味。

【嗑死我了!全麦无糖面包尖叫.jpg】

【啊啊啊啊这个宠溺的眼神,阿伟死了!】

【谁懂啊,我在床上拧成个麻花!你们快do啊!阴暗疯狂地爬行.jpg】

江叙这会没心情也没时间看弹幕,停在后腰上的手滚热地昭示着它的存在感,下腹还紧贴着。

男人奇怪的胜负欲燃了起来,他哼笑一声,伸手往下探去。

贺兰玦面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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