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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回,宴暮夕心虚了,就算之前上了保险,可面对大舅兄的质问,他还是没底,便顾左右而言他的道,“这个重要的吗?重要的是……”
东方将白打断,“这个很重要,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宴暮夕眼神闪烁,“那个,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东方将白冷笑,“我保证不了。”
闻言,宴暮夕顿时耍赖,“那我就不说了。”
东方将白随手抓起身边的抱枕冲他扔过去,“混小子,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这是东方将白第一次……动粗。
宴暮夕不躲不闪,被抱枕砸了一下,比起抱枕的那点分量,他原本都做好被大舅兄踢两脚的心理准备了,“哥,我这不是怕气着你吗?”
东方将白胸口起伏,指着他,太狠的难听话他也说不出来,但到底意难平,“知道会惹我生气,那还瞒着我?别人不清楚,你该是最了解我的,你明知道我……”
明知道那是他永远过不去的一道坎,是他一生都治愈不了的痛处,是他无法对人言的愧疚和后悔,是折磨他二十年的噩梦。
宴暮夕站起来,走到离他更近的沙发上坐下,把自己的脸伸过去,“要不你打我几下出气吧,我保证不还手。”
东方将白气恨的瞪着他,下不去手。
宴暮夕叹了声,神色认真起来,“哥,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而是时机不到,我真的不方便说,毕竟这事儿太匪夷所思了不是么?明明在大火里烧死的人,却从紫城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谁能相信?我当时虽然确定了心里的猜想,但就像你现在这样,震动的无与伦比,冷静了一晚上后,才决定暂时瞒下来,因为不查清当年的事儿,她的真实身份就是个潜在的危险,绝不能公开,我不怕迎战任何人,但还是不想冒险让她活在那些暗箭里,万一有我护不到的地方,害她受伤,那我……没法原谅自己。”
闻言,东方将白复杂的看着他,语气温和了几分,“那你也可以告诉我啊,我们一起查,她是我妹妹,我还能会害她?我比谁都想知道真相,比谁都想保护她,你瞒着谁也不该瞒着我……”
“哥,可你会很激动,你会控制不住你的情绪。”宴暮夕一阵见血,“我没告诉时,你见了泊箫都情难自持,让别人误会你对她有心思,我要是早早就跟你说了,你会如何?你能像对待兄弟女朋友那么对待她么?你做不到的,你看她的眼神绝对会出卖你们是兄妹的事实,届时,她的身份还能藏的住?”
东方将白难得噎住。
宴暮夕又继续道,“所以,我才说时机未到,不是故意想瞒着你。”
东方将白气笑,“那现在就时机到了?我就能隐藏自己的感情了?就不怕暴露我跟她的兄妹关系了?哼,我看你就是觉得已经把我算计进了你的坑里,所以有恃无恐才跟我坦白的吧?”
宴暮夕立刻无辜脸,“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想法?”
东方将白似笑非笑,“没有吗?那你就先把手机里的录音给删除了吧。”
宴暮夕装傻,“那是我逗你玩的,哥……”
东方将白摆摆手,呵呵一声打断他,“以后不要叫我哥,我还不是呢,你喊得太早了,咱们还是互喊名字更自在,还有,我觉得泊箫年龄太小,现在谈恋爱会影响她的学习,所以,你们暂且保持距离,等她毕业后再说吧。”
宴暮夕,“……”
这么快就凉凉了?
大舅兄这种生物果然很凶残、很无情啊。
东方将白此刻的心情跟宴暮夕的郁闷比起来,那就是截然相反,他看他吃瘪,有种爽到的畅快感,之前一直被他算计,一个套接一个套的给他下,现在总算讨回点利息了,不过离着报仇还早的很呢,他且等着接招吧,这么想着,他靠在沙发里,神色竟有几分自得起来。
宴暮夕一直密切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见状,顿时眉头一跳,觉得自个儿凉的更透了,“哥,你不能这样对我,咱们之间可是有君子协定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东方将白慢悠悠的打断,“我反悔了。”
宴暮夕瞪大眼,“哥,您可是君子,君子哪有食言而肥的?”
东方将白轻飘飘的道,“我有妹妹了,当不当君子都不重要。”
宴暮夕嘴角抽了下,“哥,你这可是自打脸啊,说出去多丢人?”
东方将白哼笑,“你觉得现在会在乎这种小事儿?”
不管宴暮夕怎么说,东方将白都是一副‘有妹万事足’的表情,宴暮夕认怂,“哥,我错了还不行么?我不该顾全大局瞒下你……”
东方将白冷哼,“你错的可不至这一点,你最大的错,是不该给我下套,我那时候就在纳闷,你好端端的为什么忽然开始喊我哥,还非要从我嘴里要个不跟你抢的保证,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你可真行,跟我都玩手段,你说我还能把妹妹交给你?”
最后一句,他说的扬眉吐气,甚至还有点得瑟的感觉。
宴暮夕,“……”
看来,他得另想辙了,他低估了一个妹控的无耻啊,说不当君子就不当君子了,说反悔就反悔了,偏他还不能较真,谁叫他先无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