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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沉寂了片刻,宴暮夕忽然又道,“对了,有件事还要跟你提一下。”
“什么事儿?”东方将白下意识的问,神经微微有些绷紧,他今天知道的事情实在有点多,一桩桩,一件件,都在逼近他的承受力。
宴暮夕冲他笑笑,“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儿。”
东方将白就算紧张也不会承认啊,清了下嗓子,语气放缓,“你想多了,我就是好奇而已。”
宴暮夕也没跟他较劲,屈指在自己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看似漫不经心,可说出去的话,却叫人心惊,“你二叔和二婶也是柳絮的仇人,他们父女俩回帝都,不止是为了陪泊箫读书,还为了报仇。”
“什么?”东方将白脸色变了变,急声问,“怎么回事儿?他们之间怎么还惹上仇怨了?”
“说起来也不新鲜。”宴暮夕嘲弄的勾起唇角,“二十年前,你家族里的子孙不是要比试择出接班人吗,你那个二叔不甘心,自然是想争一争的,想打败你爸,只能提高厨艺,他也不知道怎么打听到了柳絮的身份,知道她是南城苏源的女儿,苏源没有儿子,一身本事只能传给女儿,于是,他就演了一出戏,故意接近柳絮,骗了她的身心、偷学了她的厨艺,最后再把她抛弃。”
闻言,东方将白气恨的捶了下座椅,“真是给东方家丢人,这么不入流的招数都使的出来,他有没有对泊箫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暂且不提,就冲这一件,就能让爷爷发落了他。”
宴暮夕轻飘飘的问,“你爷爷舍得吗?”
东方将白募然神色一滞,换成以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说舍得,因为他自诩了解爷爷,虽然护短,却并不糊涂,而且对子孙也不溺爱偏颇,不管谁犯了错,都一视同仁,教训起来亦十分严厉,且,非常看重品行操守,更重东方家的名誉,二叔作出这等卑鄙无耻的事儿,爷爷怎么可能包庇?
但是,他想到之前听暮夕说的那些,忽然就没了底气,如果当年真是二叔和二婶对泊箫下的黑手,爷爷真的也查到了,却还是瞒下,那么,那么令人发指的事儿,他都能睁只眼闭只眼,不过是骗了个女人、使计偷学了厨艺,在他眼里就更不是事儿吧?
“还有,你爷爷也不敢。”宴暮夕见他脸色难看,又幽幽的补了一句。
“什么意思?”
“因为这事儿,你那个二婶也插了一手。”
闻言,东方将白不敢置信的问,“二婶知道这事儿?”
宴暮夕点点头。
东方将白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们俩人一直被人称颂是伉俪情深,我虽知道二叔有些风流,但碍于二婶的厉害,他是有贼心无贼胆的,当年,他若跟柳絮有过那么一段,二婶怎么能容忍的了?我记得,他们的感情并没出过什么问题。”
别的女人面对自己丈夫的出轨,可能会委曲求全,但秦可卿绝无可能。
宴暮夕哼了声,“那是因为,你二叔接近柳絮,她是知情且默许的,对她那样的女人来说,男人的贞操远不如东方家总裁这个位子重要,为了上位,打败你爸,牺牲一点又如何?再说,你二叔对柳絮又没交付真心,不过是玩弄手段,这点气度还是有的。”
东方将白磨磨牙,“那后来呢?”
他这会儿总算是搞清楚,为什么柳絮会跳河轻生了,原来都是他二叔造的孽。
“后来,就有些狠辣了。”宴暮夕声音里染上凉意,“柳絮怀了身孕,你二婶是万万不会同意她生下的,于是,就让人把她抓了去,逼她吃下坠胎的药物,仅仅只是打掉孩子,还足以毁一个女人一生,残忍的是,那药会让女人终生都不再受孕,且,容貌会加速衰老,身体更是日夜受疼痛的折磨,可以说,毒辣至极。”话音顿了下,他轻嘲一笑,“你二叔可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儿啊,还是老人说的对,选夫不好毁一生,娶妻不贤祸三代。”
东方将白攥起拳,一时心里气血翻滚,二叔结婚时,他已经出生,有一点点的记忆,秦家的女儿,在帝都很受欢迎,但秦老爷子却不愿跟权贵之家联姻,所以,拒绝了不知道多少有权有势的提亲者,最后选了他二叔,还有暮夕的舅舅,东方家也好,楚家也好,都不涉政,也不贪权,却又有底蕴风骨,算的上是最合适的,当年,秦可卿嫁到东方家,那桩婚姻不知惹多少人羡慕,羡慕他二叔抱得美人归,可谁知,竟是招了一个包藏祸心的蛇蝎女人回来。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气恨过后,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宴暮夕道,“自然要为柳絮讨回这个公道。”
“他们同意……让你替他们出头?”
“嗯,是我跟外公商量的,他们跟你二叔二婶对上完全没有胜算,非但报不了仇,说不定还会连累了泊箫,而且,最主要是,我不想让泊箫插手此事。”
东方将白一点就透,“你不想泊箫夹在中间为难?”
“嗯,所以,这事儿我没跟她提。”宴暮夕叹了声,明面幽怨实则得瑟的道,“但也瞒不了多久,有个聪明的女朋友就是这点不好。”
闻言,东方将白幽幽的道,“觉得不好,你可以分手。”
宴暮夕立刻变脸,笑得如花展开,“分什么手啊,我再变得更聪明点就行了。”
东方将白哼了声。
宴暮夕见状,怕人家揪着不放再生枝节,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个盒子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