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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蒲真的很想把那层遮羞布撕开,痛痛快快的问,他心里压了太多的委屈和痛苦,但,还不是时候,他不能乱了大局,还是得继续忍,“您只为二弟考虑,不为我着想,这对我难道不是不慈?”
东方雍心下稍安,顺着他的话气不过的问,“我怎么不为你着想了?”
东方蒲自嘲道,“我是东方家的家主,您完全罔顾我的意见,只一个劲的维护二弟,替他遮掩狡辩,让我在暮夕面前还有什么脸面可言?暮夕何等聪明,他既然敢上门来讨公道,定是证据确凿,您却自欺欺人的视而不见,非要逼到绝路才认下,认下后,尚且不想着怎么秉公处置,还指责我不顾东方家的声誉,爸,您思虑问题,是半点都没站在我的角度去想对吗?我是什么性子,您难道不清楚?您觉得二弟作出这种事被我知道了,我会替他藏着掖着?还有,我跟暮夕是什么关系,您难道也忘了?我和梵诗拿他当半个儿子看啊,您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仗着身份去斥责他,您让我以后跟他还怎么处?”
东方雍被堵的一时失语。
这时,东方靖忽然动了,他先把秦可卿从地上扶起来安置在椅子里,然后双膝跪地,冲着主位上的的俩老爷子就砰砰的磕了三下,他磕的很用力,等到直起身子时,额头上都见了血,他却仿若未觉,一脸痛悔的道,“岳父,爸,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孝,让你们失望了,还累及两家的名声,我该死,你们罚我吧,怎么罚我都甘心承受,除了……娶苏柳和吃那毒药。”
说完,又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
东方蒲心里冷笑,他这二弟倒是会用苦肉计,刚才暮夕和柳絮在时,他装的一副吓傻了的样子,什么态度也不表,现在可精神了。
东方雍没说话。
秦佑德也没立刻开口。
秦长风冷斥,“的确是你的错,这一切皆是因你而起,东方靖,我也是眼瞎看错了你,当年以为你对可卿一片真心,谁知道,竟会在外面沾花惹草,还是用那等无耻卑鄙的手段欺骗,若不是你造了孽,可卿也许就不会嫉妒的失去了理智,做出那等伤天害理的事儿……”
事到如今,秦长风已经接受了自己亲妹妹干下的坏事儿,也能狠心去惩罚,但他却不愿相信,妹妹是天生毒蝎心肠,他更愿相信她是因为嫉妒成狂。
东方靖一副痛苦难挡的样子,忽然又抬手狠抽了自己的脸两下,他生的五官俊美,皮肤白皙,这俩巴掌下去,脸立刻就红肿了,看着很是可怜,“大舅兄骂的对,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做了对不起可卿的事儿,我罪该万死,我愿意用一辈子来补偿可卿……”
秦长风惨笑着喃喃道,“补偿?怎么补偿?你以为你们这些年伉俪情深就够了?你们种下了恶果,你说,你打算怎么收场?”
东方靖攥拳,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我把所有的罪名揽下,大不了身败名裂去坐牢,反正,我不会娶苏柳,也不要吃毒药,更不想让可卿废手。”
他说的很是斩钉截铁、大义凛然。
不明真相的,一定会被他的这番姿态所感动。
但东方蒲明白,他这是以退为进,他真要这么做,老爷子不会同意,秦家或许会动心,但也不能这么干,丢不起那个人,可秦家会对他心软,后面定会竭力相帮。
怎么帮?自然是曲家。
东方靖的目的,便是让曲家出手。
秦长风自然也想到了,不过,第一时间没反应。
东方雍沉不住气的吼道,“你以为你把所有的罪名都揽过去就完事儿了?荒谬,暮夕那混小子肯定不会只是让你去坐牢那么简单,他狠着呢,为了讨好那个女人,定还有什么后招,你和可卿这回算是栽他手里了,谁也跑不了。”
“那,那怎么办?”东方靖惶惶然,“我身败名裂不要紧,大不了您把我撵出东方家,坐牢我也不怕,我是欺骗了柳絮的感情,可这种事更多是道德上的谴责,真要立案都分量不够,可可卿,可卿怎么办?那个朱海,还有乔德智拿出来的证据,可都翻不了盘啊。”
这话说的真有水平,既表露了对秦可卿的担心和忧虑,又把自己的罪摘干净了,确如他所言,他所犯的那些事儿,都是道德上的败坏,上升不到用法律去制裁的深度,如果柳絮揪住他骗取苏家的厨艺,那也顶多是盗取商业机密罪,如果曲家插手,他压根不担心会叛什么重刑。
所有跨不过去的罪恶,都是秦可卿所为。
而秦家帮秦可卿,可是会比维护他用心用力多了。
这时,秦佑德问了句,“我最开始去招惹柳絮,可卿知道吗?”
东方靖有些羞愧的点点头。
“那她就是默许了?”
“……是。”
秦佑德深吸一口气,“为什么?你俩这到底是为什么?就为了厨艺你俩就完全不顾世家的骄傲和操守?还有你们的良知,都被狗吃了?”
东方靖无地自容,一言不发。
秦佑德闭了闭眼,又疲惫的问了句,“可卿抓走柳絮逼她吃药的事儿,也是你俩商量好的?”
“不,不是!”东方靖急切的否认,“这事儿,我事先真的不知道。”
秦佑德眼神如刀,“在我面前不要耍小聪明,我再问你一遍,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