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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东方将白还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里,盯着手机上发过来的一行字,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见状,东方蒲紧张的追问,“暮夕怎么说?”
东方将白抬起头,努力稳住心神,绽开一抹笑,眼角却有泪光浮动,“暮夕说,妹妹愿意,她愿意我们去,还嘱咐我,开车慢一点。”
说出这番话,心口涨的满满的,酸的、甜的、苦的、痛的,无数种情绪蜂拥而至,让他茫然的甚至不知道如何去应对,明明,他已经跟妹妹相认了,但明显的,这次的意义不同。
东方蒲也一时心情莫名,说不出来的各种滋味交织,双手无意识的攥在一起,素来儒雅沉稳的人,此刻,坐立难安,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抽动,一个劲的喃喃,“太好了,太好了,破晓愿意,她愿意我们去……”
东方将白先冷静下来,倒了一杯水给他爸,爷俩都喝了几口后,情绪才算没那么波涛汹涌了,“爸,我们告诉妈吧,带妈一起去。”
他们担心柳泊箫不愿意现在相见,所以,事先并没跟江梵诗说出真相,如今有了确切的答案,就有底气和胆量了。
东方蒲点点头,“好,把药准备好。”
“嗯,我知道……”
两人都担心江梵诗会受不住这个秘密的冲击,所以,各种急救的药都备下了,甚至,家庭医生都请来了,就在别墅外的车里等着,随时待命。
八点多,江梵诗这时候一般都在书房里,书房在一楼,很大,分割成两部分,外间看书,书架从地上到天花板,都摆的满满的,再往里,就空荡了,几十个平方的空间,只有几个垫子而已,连墙壁都空荡荡的,显得异常的冷清。
爷俩进来时,江梵诗正背对着他们在冥想,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背影纤瘦,一头长发松松的挽着,整个人看着,没有一点鲜活,仿佛灵魂都飞走了。
连他们进来,她都没有反应。
东方蒲心口一缩,小心翼翼的喊了声“梵诗?”。
江梵诗这才像是灵魂归位,意识到他们来了,满满的转过头来,露出一张不施粉黛的脸,五官生的很好,东方将白的容貌有五分遗传了她,只是,她的眼底有些空茫,眉间更是常年拢着化不开的忧郁,生生削弱了她几分美感,但饶是如此,江梵诗的美貌也让人惊艳。
当年,楚昭阳和楚繁星被称为帝都的大乔和小乔,可她跟楚昭阳站在一起,却丝毫不逊色多少,如果说楚昭阳美艳如艳冠群芳的牡丹,那她就是人淡如菊,不与人争,但自有其他人无法企及的绝色。
只是,此刻,那曾经怒放的花儿,黯淡无光了。
“阿蒲?你怎么来了?”江梵诗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往常,这时候都不会有人来打扰她,她还在讶然,又看到了跟在后面的儿子,神色更惊诧,“将白?有事儿?”
爷俩一样的表情,都是含着笑,看似再轻松自如不过,走近了,东方蒲拉过个垫子来坐她旁边,东方将白手里端着个托盘,盘子里放着一壶茶和三只杯子。
“你爷俩这是……”江梵诗疑惑的看看丈夫,再瞅瞅儿子,眼底越发茫然。
东方蒲安抚道,“没事儿,就是想咱们仨好久没一起坐着品茶了,今晚有空,刚好有人送了我一点不错的新茶,你尝尝味道。”
等他说完,东方将白已经把茶杯递过去了,“妈,您尝尝。”
江梵诗接过来,抿了一小口,眼底难得闪过那么一丝亮光,“嗯,好茶。”说完,更专心的品,等到杯子空了后,她才问,“谁送的?”
东方蒲笑着道,“是暮夕。”
闻言,江梵诗露出几分恍然的笑意,“我就说呢,谁有这等好茶,也就他舍得买,更舍得送了,如果我没尝错,这是哪御园十八棵的茶吧?”
东方蒲点了下头。
江梵诗感慨,“那十几棵古树上的茶叶可是有价无市,暮夕有心了。”
东方蒲脱口而出,“他孝敬你也是应该的……”
“嗯?”江梵诗愣了下,很少从丈夫嘴里听到这种话,不免古怪的看着他,“阿蒲,暮夕以前送咱们礼物,你不是都觉得太贵重、收的有压力吗?现在怎么……”
还觉得应该了?
这又不是自己的儿子,孝顺他们天经地义。
东方蒲咳嗽了一声,他在媳妇面前,不擅长撒谎,只得求助的看向儿子。
东方将白微微一笑,解释道,“我爸的意思是,暮夕跟咱家什么关系啊,您一直都把他当儿子看,他孝敬您可不就应该的吗?”
江梵诗皱了下眉,不得不提醒爷俩,“可暮夕到底不是,咱们怎么能视人家对咱们的好理所当然呢?”
爷俩面面相觑。
东方蒲清了下嗓子,“咳咳,不是你想的那样,梵诗,暮夕他,他其实……”其实是咱们的女婿啊,跟儿子有什么区别?
但这话,他不敢直接说出来,怕吓着媳妇儿。
前面还得铺垫。
东方将白又上场,“妈,在暮夕眼里,您就跟楚姨是一样的,他自小也拿您当母亲看,他小时候长得漂亮,您不是也喜欢的说想让他给自己当儿子吗?”
闻言,江梵诗的思绪飘远,喃喃道,“是啊,暮夕小时候漂亮的不像话,我喜欢的不得了,想认他当干儿子,但昭阳说,让我给我当女婿最好……”
说道这里,她声音戛然而止,仿佛从什么噩梦中醒过来,脸色顿时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