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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将白回家后,就收到一条信息,他盯着看了片刻,面无表情的删除了,那天信息是,“将白,我明天回帝都,想吃你做的菜,把中午的时间约给我好不好?”
也许以前,他还真的想过,如果非要结婚的话,曲橙夏是最合适的,俩人算的上是朋友,认识多年,也谈得来,他喜欢厨艺,她喜欢设计,虽专业不同,却都对自己从事的工作挚爱无比,三观相合,脾气相投,便是他对她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却也不讨厌,甚至有几分欣赏,不出意外的话,俩人很可能会走到一起,至少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但现在,意外来了。
所以,本就还没萌芽的情,更该斩断了,暮夕替他打算,想护住他的幸福,以为他对曲橙夏有好感,是,他承认,好感有那么一点,可只这一点,如何抵得过那二十年的痛苦?
别说,他心里过不去这一关,便是父母,也绝不愿意有个曲家的儿媳妇,天天面对,岂不是要时时刻刻的提醒他们骨肉分离?
那太残忍了。
家里如今,已经换了模样,一个崭新的、温暖的、生机勃勃的模样,墙上挂上色彩亮丽的画,那是妈亲手画的,她已经二十年不动笔了,餐桌上除了爸爸做的早餐,还有一瓶滴着露水的插花,每天都不同,五颜六色的花,只是看着便觉得心头舒畅,院子里,也终于不再都是葡萄,爸妈开始设计规划,每天都在兴致勃勃的讨论,时不时的就打电话给妹妹,询问她的意见,楼上给妹妹准备的卧室,他也已经着手布置,每一样东西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从不假手于手,连父母帮忙都吃味……
这是他梦里渴望的、奢求的幸福模样,终于再没有笼罩在空气中的哀愁、悲伤,没有压抑的思念,没有不敢去追忆的人,他们一家总算得了救赎,他怎么能去破坏?
所以,就这样吧。
……
宴暮夕比他倒霉,车子开到静圆门口时,就看到等在那儿的宴云山,原本心里就在纠结东方将白和曲橙夏的事儿,看到不想见的人,脸色可想而知。
偏还不能视而不见。
“暮夕,你是不是才从云鹤山庄回来?”宴云山等在这儿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也早已没了耐心,但不堵在这里,根本见不上儿子,这口气只能憋着。
宴暮夕从车里下来就听到他这么问,不由嘲弄的看了眼不远处的程谦,程谦老实本分的低着头,喊了声“大少爷”,他哼了声,冷笑道,“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宴云山不想每次见他都是吵架,所以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暮夕,我是你爸,就不能知道你平时都是在做什么?你的一举一动,对整个宴家都会造成影响,我有权利知道,我也应该提早知道,好做出应对……”
宴暮夕实在不想听他说此类的话,不耐的打断,“我去云鹤山庄吃了顿饭而已,能对宴家有什么影响?你又需要做出什么应对?别把你的那些阴谋论套在我这里,我从不玩阴谋,要玩就玩阳谋。”
宴云山被儿子怼了,呼吸难免急促了些,“暮夕,我知道你聪明,也有钱财势力,但你不是万能的,更不是一个人,你总要为宴家想想吧,你和赵家走得这么近,想过齐家和章家的感受吗?”
宴暮夕勾起一个冷冷的笑,“为什么要考虑他们俩家的感受?”
宴云山压低嗓子,几乎是急迫的给他解释,“暮夕,明年大选,有资格的可不是只有赵家那位,齐家也有问鼎的实力,你当他们就甘心屈居人下吗?他们也在拉拢人给自己造势,你现在站队赵家,岂不是跟他们成了对立面?齐家那位可是主抓经济的,你就不怕他让人给你下绊子?”
宴暮夕不屑一顾的道,“他要有那个本事才行。”
“你,你太狂了。”宴云山还是不受控制的火了,就差指着他鼻子骂了,“你这是在给自己招灾你知道吗?聪明人这时候都要保持中立,你倒好,这么迫不及待的就站队了,你是想拉着整个宴家去赌吗?”
宴暮夕嘲弄道,“你想太多了,我一点都不愿意拉着你去赌,你大可放心的保持中立,至于我,我想做什么我自己做主,谁也管不着。”
“暮夕!”
“行了,别再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来行使你的权利,以前我用不着,现在就更用不着了,你又不缺孩子,大可在他们身上挥洒你的父爱就是,他们一定很喜欢。”
说完这句,宴暮夕就越过他,想要回静圆。
宴云山哪能让他走,赶紧拽住他胳膊,“暮夕,我还没说完。”
“放手!”
“暮夕!”
“放手!”
“……”
一遍比一遍冷,宴云山僵硬的松开了手,他再不甘心也得承认,如今站在面前的儿子早已不是曾经那个需要仰望他的孩子了,他变得强大,且无情,他掌控不了。
宴暮夕回了卧室后,先洗了个澡,才给他爷爷打电话,开口便是,“您管管您儿子,不然,我怕是要忍不住对他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