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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夕哥……”东方冉又喊了一声,这一声的内容就更丰富了,有委屈,有伤心,有不敢置信,“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你现在说不认识我?”
宴暮夕淡漠的又扫她一眼,“是不认识。”
“你……”东方冉身子晃了下,脸上原本因为羞辱而涌上的血色瞬间又褪了个干净,“你怎么可以这么……”心狠两个字,她忍了忍,终究还是咽下去了,她到底是骄傲的,深呼吸几下后,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着柳泊箫问,“是因为她吗?”
柳泊箫神色淡淡,心里其实有点复杂,按说,抡起血缘,东方冉跟她是堂姐妹,但她真的一点姐妹情分都生不出来,哪怕很清楚当年的事儿跟东方冉没有关系,她也没迁怒,却就是亲近不起来。
宴暮夕这时皱起眉头,看着东方冉的眼神像看个精神病人,“你居然会以为我是因为怕泊箫误会才不敢认你?谁给你的脸?”
这话,比假装不认识她,还要来的耻辱。
东方冉浑身都在颤抖,脸上却火辣辣的疼,活了二十多年的骄傲,在这一刻,被他踩在脚底下,毫不留情的践踏,为什么?
她都还没有质问他那么冷酷的对待自己的父母,他却先这么欺侮自己!
她是喜欢他、爱慕他,可也不是让他这么作贱的!
“好,好……”她忽然冷笑起来,决然的似乎要豁出一切去,“你既是这么对我,我又何必再对你掏心掏肺?我东方冉也不是没人要,不过,我会让你知道,你今天的选择是多么的错误。”
她说完,转身就走。
不过那一刹那,她落在柳泊箫身上的眼神冷的像是冰渣子。
柳泊箫心里好笑,这算什么?她爱而不得就恨上自己了?可真冤枉呐。
这事发生的突然,前后也就不到两分钟,就演变成这样。
秦明月和东方曦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俩人都像是吓住了,等到回神,东方冉都快出门了,她俩也顾不上跟宴暮夕再打什么招呼了,急切的追了出去。
楚长辞原也下意识的要追出去,不过听着宴暮夕嗤了声“有病吧这是?”,她脚步又顿住了,转过身来的脸色很是复杂,“表哥,你……”
她欲言又止,看了柳泊箫一眼。
柳泊箫勾起唇角,这是觉得自己在不方便?她刚想知趣的借口去个洗手间,就被宴暮夕拉住了胳膊,顺势把她按回沙发里去,“喝咖啡,再不喝都凉了。”说完,转头对楚长辞清冷冷的道,“有话就直说,泊箫是跟我度过一生的人,你若觉得她是外人,那咱俩便也不是什么兄妹了。”
这话说的有点重。
楚长辞差点扛不住,她不是不知道宴暮夕的为人,对谁都冷淡,可这样的疏离却也是头一回,她心里像是被什么刺了下,有些疼,也有些酸,咬着唇解释,“表哥,我没有把她当外人,我只是……”
宴暮夕哼了声,不知道对这话是信了还是不信。
柳泊箫知道他是在维护自己,当然不会拆他的台,但也不会任由他们表兄妹真的生出嫌隙,因为她能看得出,宴暮夕还不愿放弃这个表妹,若不然,刚才也不会给楚长歌打电话敲打了,于是,她笑着对楚长辞道,“你表哥和我都明白的,你是怕我在这里听到你说的事儿觉得尴尬对吗?”
楚长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勉强笑着点了下头,“抱歉,我刚才的确思虑不周,忘了阿冉以前喜欢表哥了,这才把气氛搞僵了。”
“不需要向我道歉,我并没受什么伤害。”柳泊箫这话说的很坦荡,并非是故意端着,“倒是你,夹在中间为难了吧?”
楚长辞笑得越发勉强,“是有一点,毕竟,一边是姨家表妹,一边是姑家表哥,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好……”
“问心无愧就好。”柳泊箫淡淡的笑着说完这句,就低头喝咖啡了。
楚长辞眼眸闪了闪,看向宴暮夕。
宴暮夕有些恨其不争的瞪她一眼,“看我做什么?怪我欺负你的好表妹?所以没追上去哄她、而是留下来帮她性质问罪?”
楚长辞被怼的都有些眼圈泛红了,“表哥,我是什么人,你最清楚,我怎么会……”
宴暮夕打断,“就是因为清楚你的性子,还不是太无可救药,我才给你留了脸面,但是,长辞,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沉浸你的艺术我不管,但艺术家也得需要脑子,眼瞎心盲,迟早会被人坑死。”
闻言,楚长辞脸色微微一变,她又不傻,自然能听得出宴暮夕话里有话,“表哥,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眼瞎心盲了?谁又会坑我?”
宴暮夕哼了声,一副懒得跟她多说的样子。
楚长辞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僵在了那儿。
柳泊箫清了下嗓子,给宴暮夕暗暗使了个眼色,稍微教训一下就得了,别真伤了和气。
宴暮夕却装没看见。
柳泊箫嘴角抽了下,想着有这样的表哥也是够倒霉的,不过,她也得承认,这恰恰说明,宴暮夕对楚长辞的兄妹情分还不轻。
否则,他大可以什么都不管,而不是像现在,还得用心良苦的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