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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暮夕看到他,礼貌还是有的,起身喊了声,“二叔。”
宴云海应了声,往下压了压手,“坐吧,我又不是外人。”
“您坐这里吧。”
宴云海别有深意的笑了笑,“我坐那儿不合适,那把椅子只能是你的,在这里,可不分长幼。”说完,选了把离着他近的椅子坐下了。
宴暮夕也不再客套,跟着落座,对邱冰道,“帮二叔也拿瓶水。”
邱冰应是,很快就又拿了一瓶回来。
宴云海打开喝了几口,把外面的西装脱掉,随意的搭在椅子上,又松了松领带,这才看着宴暮夕道,“暮夕,那些人我都带来了,就在外头,你看……”
“不急,您一路赶过来也累了,再歇会儿。”
宴云海见他神色平静、丝毫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烦躁劲,不由笑道,“还是你沉得住气啊,倒是我慌张无措的,行,今天都听你的。”说完,神色也放松下来。
宴暮夕随意的问,“二叔有些年不来公司了吧?”
宴云海闻言,感慨道,“是有些年了,平时工作太忙,再者,总往这里跑也不合适,有你爸坐镇就行。”
宴暮夕扯了下唇角,“那二叔这次来,觉得跟之前可有什么变化?”
宴云海是谁?官场上的老狐狸,听到这儿,哪能还不明白?沉思着道,“外表倒是没太变样儿,员工嘛,有不少生面孔,不过这也正常,公司里旧人去、新人来,才能保持活力。”
“二叔只关注这些了?”宴暮夕别有深意的问。
宴云海笑得不动声色,“不然呢?我又不参与公司的经营,我还能关注点什么?”
宴暮夕轻飘飘的道,“自然是公司的业绩,这跟您每年的分红可是直接挂钩的,您就一点不关心?”
闻言,宴云海眼眸闪了闪,倒也直接,“我的那点股份早就转给鸣赫了,股东大会,也是他派人来参与,至于每年分红多少,我就是偶尔问问。”
“那您既然问了,就一定知道公司的业绩这些年处于下滑状态了吧?分红一年比一年少,今年上半年资金链都断裂了,二叔对这些事难道都不知情?”宴暮夕的声音里带了一抹揶揄。
宴云海笑起来,“听说过,但是听说了我也无能为力啊,公司一直都是你爸在管,他那脾性,可是不准其他人插手的,你这些年从来没到过公司吧?”
宴暮夕点点头,“是没来过,但不是因为他拦着,而是不屑。”
“不屑?”
“嗯,公司日薄西山,眼瞅着快破产了,我来这里做什么?跟他争抢?呵呵,也就他把这儿当宝贝一样的防着,我还真没看在眼里,跟他浪费口舌的功夫,我都能赚几千万了。”宴暮夕姿态很狂,却让人无法讨厌的起来,相反,心底是敬畏和忌惮的。
宴云海心里亦是震惊,却也欣慰,宴暮夕虽不是他儿子,但都是宴家人,还是宴家下一任的接班人,宴家在他手上,有这份能力和霸气,自然不用担心落魄了,如此,有这个强大的靠山在,他们这一支也能没有后顾之忧的走的更高,所以鸣赫跟他交好,他是非常的乐见其成,“暮夕,既然话说道这里,咱们是叔侄,也就别绕弯子了,你是不是想回来接手了?”
宴暮夕慢悠悠的道,“坦白说,我不想,不过,不接不行了,总不能看着宴氏这块招牌真的倒下去,我有昭阳科技倒是无所谓,但公司捆绑了太多人的利益,比如您,比如姑姑一家,还有我姐,你们三家都是公职人员,明面上只有工资可拿,若是这里再破产……”
宴云海轻蹙了下眉头,不过没说话。
宴暮夕勾唇,“不过,您也不用担心,我前两天新弄了个赚钱的项目,已经拉鸣赫和逸川当合伙人了,以后红利绝不会比这里少。”
闻言,宴云海的姿态就变了,之前,多少有些端着架子,还有些防备,此刻,就只有叔侄间的亲昵,“这事儿我听鸣赫说过,谢了,暮夕,叔在你面前也没有不能说的,在官场上走,手里没点余粮寸步难行,你愿意帮衬鸣赫,叔会记着你的好,以后有事儿,叔能说得上话的,一定不会推辞。”
“二叔这话就太见外了,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也希望您和鸣赫站的越高越好,一笔写不出两个宴字,不管谁出息了,宴家人脸上都有光不是?”
“哈哈哈,这话说的好,暮夕啊,说句对大哥不敬的话,你可比他明白多了。”
“那二叔以后是支持我了?”
宴云海打趣,“你都把鸣赫绑住了,我还能扯亲儿子的后腿?”
宴暮夕轻笑,“那就谢过二叔了。”
宴云海摆手,“没什么可谢的,这里原本也就是属于你的,就是……不知道你爸愿意现在退位吗?他还不到六十岁,这个年纪,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那就由不得他了。”
宴云海眸光一闪,“你故意选在这里解决徐曼的事儿,就是为了这个?”
“不是,只是这里最合适罢了,而我也想顺便过来看看,我想要这个位子,根本不用跟他玩手段,手到擒来。”
闻言,宴云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行吧,等股东大会时,我让鸣赫来,再加上你姑姑,你姐,老爷子的支持,你上位是顺理成章。”
宴暮夕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话题一转,“咱们说徐曼的事儿吧,您有什么想法吗?”
提到这个,宴云海就显得十分为难,“暮夕,这事真不好办啊,要是私下解决还简单点,无非就是为了钱,偏现在闹开了,还是去我那儿闹的,多少人都盯着,要是处理不好,就会被人拿去做文章,虽说事情是你爸做的,可他是我堂哥啊,这也算是家事了,你也知道,家事处理不好,也影响政绩评核,唉,我是真愁啊,那个徐曼现在不单单是想要钱了,她这是奔着名分来的……”
宴暮夕静静的听着,举起瓶子来喝了口水,等他说完,语气坚决的道,“名分,她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