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朝着暗夜森林的方向行驶,快到傍晚时离殇远远地便发现前面有处村庄,所以便驾着马车朝着村庄驶去。
车内,风浅突然皱起眉头,看了看夜宸问道,“你有没闻到什么气味?”因为在药王谷经常闻草药,所以她的嗅觉十分灵敏。
夜宸眼神一暗,他也闻到了,而且这味道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出去看看。”
马车在靠近山庄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夜宸从马车内下来,带着离殇去前面探路,叮嘱风浅她们待在原地。
越靠近村庄,那气味越浓烈,而这气味对夜宸和离殇来说都不陌生,是血腥气!两人这些人可都是和这气味打交道,所以两人的神色都十分的警惕。
村庄的入口处,遍地的尸体忽然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夜宸神色有些凝重,而离殇则快速地朝村庄里面查探起来。
夜宸蹲下身子检查地上那些尸体的状况,看着状况,这里俨然一座死村了,活的的几率几乎不可能了,不过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屠杀这里。
“这?怎么会这样?”
村庄门口处传来风浅颤抖的声音,下一刻便听到一阵干呕,夜宸立刻起身冲到她身旁,目光冷冽地扫过一旁的依依和冷霜,“怎么不照看好夫人?”
“是夫人~”冷霜刚要解释,下一刻看到夜宸那肃杀的眼神,立刻低下头。
“没事,是我自己要跟过来的。”风浅接过依依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然后直起身子,目光却还是忍不住朝村庄里面望去。
“有没有查到什么?”风浅人被夜宸扶着,靠在他身上问道,不是她娇气,只是眼前的画面太过残忍了,那些尸体残破地散落在地上,村庄的地上都被染成了鲜红的眼色。
“手法很利索,屠村的人应该灵力等级不低,而且还是不久之前的事,地上的血还没有完全凝固。”夜宸拥着风浅离开村庄入口的位置,不让她再看里面的画面。
“有灵力的人?”风浅面色一沉,这里应该是平民村庄,修灵者更加不应该对他们进行加害。
夜宸点了点头,他知道风浅的想法,的确,这也是他所不齿的,修灵者之间的相互争斗大家各凭本事,不过像这样屠杀一个村子的行为,实在让人气愤。
不一会离殇从里面出来,手上还拎着一个人,离殇将那人放下,然后汇报道,“除了这个人,里面没一个活口。”
那人一身乞丐装,被放到地上后也没其他举动,只是坐到地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会是这个人杀了村里的人吧?”依依猜测道,说着还打量起地上那人。
“哎?”那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一脸无奈地开口,“如果我说我只是在你们先一步到达这里,你们信不?”
几人不语,这话没什么可信度,这时风浅注意到他手中的东西,于是开口,“我信!”
“小姐,这人太可疑了,你怎么能相信他的话呢?”依依立刻一脸的疑惑。
风浅没理依依的疑惑,只是看向那人问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一愣,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会相信,于是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衣服回答道,“在下箫然!不知姑娘为何会相信在下?”
“箫公子手中的蓝蛾草,正是止血的良药,所以刚刚你一定是在设法救人吧!再说你胸前的血渍都是蹭上的,而不是飞溅上的,所以这里人不可能是你杀的。”风浅解释道。
“哈哈哈,姑娘好眼力,还未请教几位大名。”箫然很少对外人感兴趣,此时心情好,便忍不住问了起来。
“小女子风浅,我身边这位楚夜宸,另外三人是我们的丫鬟和侍从,我们也是途径此地,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事情。”既然对方已经将姓名报出,自己也没必要隐瞒,而且眼前之人,她总有一种感觉,他不是坏人。
“那我们还真是不走运,遇到这样的事情。”箫然的目光从风浅身上移至到夜宸身上,嘴角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时一阵马蹄的声音传来,下一刻,许多人骑着马在村庄前停下,风浅认出那些人,是之前在客栈里面的帮派,就连天狼帮的人也在其中。
那些人下了马看了眼风浅这边,然后便朝村庄走去,下一刻,里面传来一阵骚动,当然,大家都因为里面的惨状而受不了。
“娄大哥!好多死人啊,太恐怖了。”南宫秋灵吓得直往娄高格那里躲去。
娄高格也刚好趁机展现自己男人的一面,一把将南宫秋灵护在怀里,不停地安抚她,然后让手下的人进去检查情况。
众人有些惊慌地聚集到一起,讨论起来这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南宫秋灵看到一旁的风浅一行人,所以故意害怕地开口,“娄大哥,你说,会不会是他们飞云山庄的人干的呢?只有他们在这里。”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风浅这边,有人发现他们中多了一人,立刻疑惑地责问起来,“楚公子,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还有你们那边多出的一人又是何人?”
在众人的目光下,夜宸不急不慢地开口,“我小舅子!”
噗!风浅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憋住笑意望向夜宸,这家伙在搞笑吗?就连被点名小舅子的箫然都愣了一下。
“楚夜宸,你少在这占我便宜了,怎么看我也是大舅子,怎么是小舅子了?我哪里小?”箫然暴走起来。
“哪都小!”夜宸依旧不急不缓地开口,而且直接秒杀。
箫然吐血,不过下一刻,搭上风浅的肩膀,“反正是舅子就对了,是吧妹子?”
风浅严重怀疑这两人是认识的,不过还未来得及开口,人就被夜宸拉过去了。
夜宸将箫然的手从风浅肩上拿开,还赏了箫然一个嫌弃的眼神。
“你们少糊弄人了,那人怎么看就是个乞丐,是不是你们买通的杀手?”南宫秋灵见他们独自在那嘀嘀咕咕的,根本没理睬这么一群人,于是不满地继续追问起来。
“有杀手杀了人还在待在这里等人发现的吗?南宫三小姐还真会开玩笑,我这兄弟虽然长相有些磕碜,不过却是一名药剂师,本想来救死扶伤的,奈何整个人村庄没一人幸免。”风浅调侃道,难怪被人说成乞丐,单看箫然那一身衣服就有些日子没换了。
箫然瞪着眼睛看向风浅,他何时长得磕碜了?这丫头竟然敢这般损他。
“药剂师?”娄高格一脸怀疑地打量起箫然,怎么看他也不像一名药剂师,“楚公子和夫人难不成想拿这种借口糊弄我们?”
“怎敢呢?大家如若不信的话,我们可以现场试验一下。”风浅不以为意地提议道。
试验?众人一脸不明白,南宫秋灵立刻站出来喊道,“怎么试验?”
风浅面纱下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口,“很简单,离殇!”
“是,夫人有何吩咐?”离殇立刻上前。
“你过去,看谁不相信的,稍微打几下,不用弄死,然后让箫然再将那人医治好就行了。”风浅说的一脸轻松,仿佛在办家家酒一般。
众人心里闪过一丝恶寒,昨晚便已经领教过这位楚少夫人的功力了,于是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箫然也配合的上前,故意吓唬众人,“谁要试试我的医术的?放心,我的艺术非常好,一定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谁会愿意啊?众人知道离殇的灵力非常了得,所以谁也不敢开口。
“大家这般,难道是相信了?”风浅适时地开口惊讶起来,然后不等众人开口,立刻对离殇和箫然招了招手,“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相信了,就无需动手了。”
娄高格正了正脸色,咳嗽了几声掩饰脸上的尴尬,然后转身对众人说道,“既然这样,今晚咱们大家就在这附近夜宿吧,反正暗夜森林离这也不远,等明日天亮大家再一起出发,这样也有助于安全。”
“好,就听娄公子的。”
“听娄公子的。”
众人立刻表示同意,毕竟安全第一,现在还不知道屠村的到底是什么人,如果分散开来,如果遇到那些人那就危险了,这样大家聚集在一起还有个保障。
于是,众人都移到村庄附近的一块空地上,各自管理自己。风浅他们也将马车安置到这里,离殇和冷霜负责去打些晚餐回来,依依和箫然则负责生火。不一会,离殇他们便带着打到的野味回来,打起架子烤起来。
“你怎么看?”风浅围着火堆坐着,无意地开口问道。
“你怀疑天狼帮?”夜宸并未直接说自己的想法,而是反问道。
风浅周围眉头,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继续开口,“这里他们最有嫌疑,不过也不排除这附近还潜藏着其他帮派的人。”
风浅之所以怀疑天狼帮,因为他们本应该在前面的,不知为何又掉头回这里,所以觉得他们很可疑。
夜宸了然,这时风浅将一样东西抵递到夜宸面前,夜宸一愣,接过手,竟是一块布料,眼神一闪,大概知道了这东西哪里来的。
“如果查到什么,你不许一个人往前冲,一定要跟我讲。”夜宸立刻叮嘱起来,深怕她有危险。
“我知道,这不就是在跟你商量么。”风浅知道其中的危险度,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屠村,对方的实力一定不容小觑。
随后稍微吃了点东西,风浅便将车里准备的被子毯子拿出来,几人便在马车周围打起地铺,而夜宸则带着风浅睡在马车内。
夜晚,众人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睡了起来,不时还响起男人们打呼的声音,不一会几道身影从地上起身,打着手势动作迅速地收拾好一切,然后朝森林方向移动而去。
身后,马车内本闭着眼睛的夜宸和风浅突然睁开,下一刻马车的帘子被掀开,夜宸从车上下来,风浅也紧跟着一起,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动身准备追着前面的几人而去。这时本来躺在地上的几人不知何时也站到了他们的身后。风浅一愣,随后对他们点了点头,既然大家都没睡,那就一起呗。
他们几人的身影也迅速地消失在原地,只剩下那些没有丝毫察觉的帮派的人。
前面的人行至一片迷雾前突然停下脚步,然后几人不知道往嘴里放了什么,一口吃了下去,吃完,那些人才再次朝里面走去。
身后,风浅几人也停了下来,来到刚刚他们站的地方,没有鲁莽的跟上去。
“小姐,这天狼帮的人到底什么意思?”依依不解地问道,之前他们还说等天亮大家一起出发的,为何半夜他们会突然自己离开了?
“是瘴气!”这时一起跟过来的箫然突然开口。
瘴气?风浅面色一凝,“这么看来他们刚刚吃的就是管着瘴气的药。”
“看来这娄高格还算有些脑子的,竟然想到这么一出,这样外面的那些帮派可进不去,怪不得要半夜独自前来了。”夜宸冷冷地勾起嘴角,然后目光看向萧然笑道,“小舅子,拿出来吧!”
“什么?”箫然装傻充愣。
夜宸立刻示意离殇上前去搜,箫然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好了,拿就拿,用得着来硬的吗?你们就不能说一些好话来让我高兴高兴?”
说完,箫然从腰间拿出一个蓝色的瓷瓶,倒出六颗药丸,“一人吃一颗吧,我这个药剂师可不是白当的。”
风浅虽然不惧这瘴气,不过中毒后身子会很虚弱,所以还是吃颗保险一点,不过目光再次忍不住在夜宸和箫然身上转了转。
每人吃了一颗,然后离殇在前面领路,其他几人紧跟着一起进了瘴气。
里面一片白雾,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凭着感觉和方向往前直行。这瘴气也不是一般的,走了许久也一直未走得出去,看来这瘴气的面积不小,不顾几人依旧十分谨慎地朝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