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赤心烦躁的自己的帅帐中踱着步,他的焦虑是另有原因的。
在得知老营被围的消息后,他难得的没有装币,他知道币值不够会遭雷劈;他也没敢尝试大敌当头比队友跑得快,如果他撇下队友撒腿就跑,自己心中十分清楚,在如此陌生且恶劣的环境里,他根本就跑不掉;如此来讲就很有必要报团取暖,且不说漏网之鱼,说的也是那条有准备的鱼,传说中的那条漏网之鱼,跟他这个刚刚穿越没几天,尚且人生地不熟的龙鱼崽子无关。
此时,在不知不觉当中,就定下了自己今后的初步奋斗目标,就是长成……;在他的长成计划中,要求第一步,至少要长成他二爹李自成那般的贼头子;如果还没有嘬到死,接下来再有可能的话……,或许可以打打傻叉朝廷的主意……
长成计划很美好,可是今天的晚饭却很现实,他此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存身的世界上如何投宿住店、出行骑马会不会有人查驾照、吃饭要不要付全国粮票、装币的话需不需要出示证件……;另外还有一种最现实的可能在等待着自己,他还想到了自己被当成鱼生或是剁成肉馅的不美好场景……
想到此处的李赤心忽而浑身燥热,充满了活力;忽然浑身冰冷,战栗的牙齿不住地狂咬嘴唇;人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头一个想到的是思春,当然在牙齿打颤的情况里,能够发出这个音已经挺不容易的了,李赤心的脑子里,其实是在想着与这个词发音相同可是同音不同字的词,他心中头一个想到的就是生存,因而他不由得想到了那个神奇的军袋,他甚至想和李双喜玩一个躲猫猫的游戏,他躲进军袋中,然后让双喜找找看……
“哎!不行!”不知道是他第多少次叹息和否定,看得李双喜都头大了一圈、肝大了两指,心说“难道说大哥练成了失传已久的迷踪步法?要不然咋会绕得自己头悬目眩?”。
“大哥,小弟出帐去透透气”,双喜说完像是有狗在撵自己,赶紧就向外走。
李赤心对双喜的反应完全不为所动,他思考着眼下的各种可能,看了一眼就快逃出帐外的李双喜“自己所求的逃出升天,可不是这样玩的,他需要谋定而后动,如此才会有成功的希望。”
“眼下李自成的老营,被近万官军围困在一座小小的山寨之中,仅凭自己手下这几百人马去贸然解围……,简直就是个笑话。尽管曾经与李自成和诸位大将未雨绸缪地谋划过,自己还曾经提出过一个场景‘一旦老营被围,守险还是守陴’这个问题。不过要他带着这些人去面对绝对实力的官军,他感觉还是力有不逮;自己一厢情愿的救援,说白了就是去给人家官军塞牙缝的活,而这种情况,他这个向来是先交首付后算公摊的董事长,是绝不会去干的。”
用力拍了一下自己不再被宝格丽滋润的贼脸,大帐之外人们都是绕着这里走,帐中自然是格外的安静,忽然一计“吧唧”的抽嘴巴声,在大帐内算是震耳欲聋,唬得正准备掀开帐帘外逃的李双喜瞬间就跪了。
“既然逃跑不成立,那么就得去救李自成……”,一计响亮的大嘴巴过后,立时使得李赤心的大脑又开始宕机了,不停地在脑子里重现,“逃跑~李自成~逃跑”这个死循环。突然间一个短路出现了,火花四射之间,前世自己贸促会采购出身的大舅,那句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响了起来“我们那个时候,除了出国以为,只要是外出就得花全国粮票”。
此刻,‘全国粮票’一词便混入了‘逃跑’和‘李自成’这两个词中,“逃跑~李自成~全国粮票~逃跑……”。
“对啊,就是全国粮票!”李赤心一时激动,抬脚就踹翻了帐中的帅案,“乓”的一声响,随后就是“稀里哗啦……”,惊了他自己突然一跳,已然在门口处跪了的李双喜,直接被吓得一跳多高。
李赤心看着直接由跪式起跳的李双喜,一时没有搞明白古的今运动项目为啥差别那么大捏?不过他自己心里已经开始清明,‘全国粮票’这个指令符已经破解开了宕机的大脑。
李赤心高叫一声,“来人!”
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吼叫,终于,帐帘从上往下被扒开一道缝,距离地面两米二十左右的高度,一双比狗不理包子大半号的眼睛,泛着萌冒着湿气显露了出来,一个比炸雷小不了一分贝的声音,直接灌进了帅帐口李双喜的耳朵里,“失聪啦,自己将要聋了吧?”
李双喜捂着耳朵破口大骂“我知道你!小子,给小爷我等着,冲我嚷嚷算啥本事,有本事你冲我大哥嚷,我哥叫李过!”
李赤心觉得自己是要心梗了,这特么的乞丐营里的每个人都不是善茬子,甭看各个面憨可是架不住心中嘹亮啊!也是,能在这里扎堆的,没有三两三,还能没有个三两五么么哒?这出足以赢得春晚表演特等奖的演出,可是全营将士演给自己一个人看的,他们都明白,可是每个人却都给自己装血勇、演白痴。
“好,小子们,给爷我等着!爷现在打你们个万紫千红不叫春,秋后算账才叫春!”下定了让兔崽子们叫春的决心,李赤心吩咐亲将“都甭给爷装孙子啦,爷我懂以卵击石的道理,现在传令下去,将负责看押俘虏、打扫战场的人给我唤进营帐!”
立即帐帘上面的一对大眼不见了,李双喜也不蹦跶了,他来不及搭理装傻充愣的双喜,面向只敢把耳朵伸进账内的几个将校吼了几句,他语速极快又条理分明的布置完几件事,便重又换上了那副溅满鲜血、涂满脑浆的盔甲,杀神一般地出现在了绵羊般顺服的俘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