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豹哥手下的那些毒贩子们,都在各个楼层中全力追捕那个杀死了他亲弟弟的人,秦城商厦只有这么大,豹哥相信只要这个人还在商厦之内,绝对逃不出自己手下的围捕,一旦抓到杀害自己弟弟的凶手,他一定会亲手将这个人片成日料中的鱼生。
然而就在大家全力围捕李赤心的这个时候,看押人质的三楼又出了状况。
豹哥通过对讲机,让二三两个楼层负责防守商厦大门的弟兄不要动,他自己也擦了一把通红的眼睛,再次透过名为秘密侦察兵的SRS警用狙击步枪狙击镜,豹哥仔细观察着各个楼层的动静,其间他还射杀了一名出现在商厦大门口的人。
对于身处五楼的豹哥来讲,他与在三楼值守的枪手,从位置上正好互补,四楼与二楼的射手的射界也恰好相互交叉,这样他们完全可以封锁住商厦大门这个唯一通道。豹哥又观察了一下楼下散乱逃生的人质,那几个即将逃出大门的人质,已经被自己和三楼的兄弟射杀在了门口,这个时候自己要应对的是如何收拢人质的问题。
就在他思考之际,豹哥竟然从自己的狙击镜里,发现了一个快要跑出大门的人质,暗骂了一声三楼的人废物,因为哪里是二楼的死角,只有自己与三楼的人可以看到那个部分的全貌。豹哥在考虑要不要通过对讲机提醒一下三楼的兄弟,你要是忘了怎么换弹夹,赶紧继续回去种地,省得丢人现眼,每当有一个人质成功逃出,就会增加其余人质出逃的信心,一旦自己的人再也控制不住局面,让大部分人质出逃的话,楼下的武警绝对不会让他们这些人见到早上的太阳。
他故意放几个已经跑到了一楼的人质靠近商厦的大门口,再透过狙击镜的十字星看向三楼狙击手的位置;埋伏在三楼狙击位的兄弟,正沉着地趴在自己的位置上,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这名狙击手只是趴在那里观察,却并没有向那些人开枪。
豹哥有些奇怪,微调了一下枪上狙击镜,让三楼的狙击位更加清晰起来,虽然大厦的灯光昏暗,可是在自己狙击镜的视野中,他仍然看到了狙击手身下那一滩尚在流淌的黑色血水,因为在昏暗之中液体呈现出的颜色只有黑色,豹哥此刻仿佛听到了血液滴在地板上的哒哒声。
这是狙击手身后的廊柱附近,一个盛满橙子的恒温箱后面,一只手在摆弄着一支自己熟悉的,秘密侦察兵SRS警用狙击步枪……
“麻蛋!”豹哥愤愤地骂了一声,昔日战场上的狙击老手,怎么如此不小心,让一个人质拿去了自己的小命。
尽管愤怒,豹哥还是通过对讲机命令三楼附近的手下,立即赶到敞开空间拐角的地方,自己则是缓缓调整枪口,对准了身穿一身名牌定制西装,正在摆弄‘秘密侦察兵’的生瓜蛋子。
在豹哥简单而不平凡的军旅生涯里,生瓜蛋子是指那些到了战场上,生存时间绝对超不过一天的新手,自己还是生瓜蛋子的时候,没少挨那些老兵的戏耍,可是现在却是一个新手逆袭了一个正牌狙击手。
豹哥的狙击镜终于套住了这个明显是纨绔子弟的人头,由于位置的关系,这个人的模样看不太清,只能看到他一头钢丝般的浓密头发,肩很宽,身高应该不低于一米八十五公分,看样子倒是很机警,因为转瞬之间,已经被狙击镜套住的那颗人头。
豹哥看到三楼那一层已经有人影在快速晃动,就在稍一分神的一瞬间,那个人忽然闪到了一旁的廊柱后面,就在他即将消失在廊柱后面的一刹那,豹哥扣动了扳机。
可能是怕机会一闪即逝,豹哥熟练地拉栓上膛再一次扣动了扳机。
随着“砰砰”两声枪响,那个身着名牌的纨绔子弟,立时在自己SRS的狙击镜中消失了。如果不能确定是否击杀了对方,就必须转移到下一个狙击位置,这是作为一个狙击手必须遵守的常识,然而经过战场砥砺的豹哥,根本没有将自己的对手放在眼中,他从狙击镜中继续寻找这个纨绔子弟的身影。
李赤心确信对方已经觉察出自己藏身在廊柱的后面,他不敢探头向打枪的方向张望,一边倚在廊柱下紧张的思考应对的办法,一边将上了膛的步枪稍稍探了出去。
“砰!”果然又是一颗子弹,呼啸着擦过自己探出去的枪杆,如果这一枪再低一两个厘米的话,很可能就会打掉李赤心手中的枪。
就在他回转身收枪的那一刻,看见五万手里拿着一把厨刀,朝着一个倒在地上的人扎去,他机械地扎进去拔出来,锋利的厨刀闪着寒光,在那个人的身上进进出出,五万神色木然的盯着地上的人,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五万下意识地结果了一个首先想乘机偷袭李赤心的毒贩子,温热的血再一次溅到他的脸上,不过这一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杀人,血液的腥臭、人的体味,他甚至嗅到了这个毒贩子嘴里的口气,“我杀人了,我杀了人……”
这个念头执着的出现在五万的脑海,他看着眼前毒贩子的尸体,感觉并不真实,刚才的手感完全没有帮着自己翠花宰鸡时来得真切;然而这个毒贩子身上的气味,使得五万的胃口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抽搐,胃液混合着晚餐,像是喷泉一般吐到了那个毒贩子的身上……
李赤心眼睁睁看着五万在做这一切,可是他不能离开廊柱的掩护,否则会被紧盯着自己那支枪打成筛子,他朝疯狂的五万大声喊叫,可是五万仍然木呆呆地盯着地上的尸体。
五万视线中,倒在血泊中的那个人,胸口到腹部完全被厨刀扎得稀烂,森森白骨在幽暗的灯光中像是在演绎聊斋中的情节;花花绿绿的肠子和内脏已经流了一地,五万下意识地一抹脸,手上沾染的鲜血,再一次将他的脸装扮的分外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