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简陋,内中却别有天地!”穿过与车库相连的过道,李赤心看到院子里的景象,便由衷地赞叹了一句,自己的别墅在那一片小区中可谓是鹤立鸡群了,不过因为建筑面积所限,不能任由子可劲地发挥,而这处从外面看来很是普通的大房子里,却是别有洞天。
刚出了过道,就被红氏扔在了地板上的陈中景,再一次感觉到了没有束缚的自由,“原来自由是这样的可贵!”
他闭着眼在心中咒骂道,“……别得意,你们这些……怎么也不会想到你陈爷还留了一手,一旦让我找到了机会,不仅昨晚领受的我要双倍奉还……”
胸中的畅想还没有抒发完毕,就发现了在自己的面前,蹲着一个身穿汉服,长相可爱的小男孩,他见地上的陈中景睁开眼睛,就用稚气的童音向父母问道,“李过,你不是说面对敌人除了死亡,就不能像一条死狗那样赖在地上吗?”
他问话的时候眼珠瞧向一旁捂嘴巧笑的红氏,意思像是说,“爹,贵圈的这些老乡可是不咋地啊!”
李赤心被儿子的问话说的楞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缘由,来到这里之后,来亨也就见过五万与这位仁兄两位陌生的男人,当然与来亨一起胡闹的狗剩,此时自然没有被统计在内,而五万与眼前的这位位老兄一个是骨头软,一位是软骨头,说起来还真是不替自己争气。
凡是做爹的,可以在世人甚至女人面前脸上无光,可是不能在儿子的面前丢脸,就见李赤心抬腿朝着瘫在地上装死的陈中景就是一脚,这一脚含怒而发自然下脚颇重,正踩着陈中景腿关节位的环跳穴上。
李赤心传承与‘一只虎’李过的功夫中,弓刀石马步箭样样精通,唯有绵软小巧的步下功夫是他的软肋,认穴虽准可是总不能一手锥子一手铁锤去敲人家穴道吧。
一脚踩下只听陈中景的腿骨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倒在地上的陈中景先是感觉一阵难忍的针刺感猛然传来,随后小腿的胫骨和腓骨处,传来了近乎断裂的巨痛,这让被剥小了一半头皮的陈中景猛地站了起来。
“别赖在地上装死,前面带路,领我们认认路!”李赤心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使得陈中景不由自主地半转身小跑了几步,几乎变形的腿骨让他走起来十分滑稽,不过他咬紧了牙,七扭八歪地在领着他们来到了车库外面。
出了车库通道的门,就是一处面积相当于一个篮球场大小的院子,从外面看,李赤心真没想到里面的建筑规模如此之大。
进到院中,眼前是一条高低不平的砖石小道,以及一条掩映在树木间的水泥路。几个人在陈中景的带领下走在小道上,小道的一边是一人多高的院墙,在墙头上随便插着一些用来防贼的细碎玻璃,相隔四五米左右,是一排沿着院墙盖的普通砖房。
当红氏走过院墙与房屋的夹道时,却发现房屋与院墙之间生长着的,并不是无人打理的杂草,而是一些蒺藜、刺玫这类的植物,再仔细看这些貌似乱草的植物间,倒插着不少锈迹斑斑的铁条,有些铁条的尖部还泛着阴冷的寒光,使得见惯了各种陷阱、消息儿的红氏,都觉得头皮发麻。
当走过这排砖房后,发现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杨柳榆槐,竟然如同昂首挺立的卫兵,分布在砖石小道的两旁,道路蜿蜒间还有几处太湖石堆成的假山,几个人绕过一处假山的,前面小道的尽头,有一座外表相当寒酸的三层红砖楼,红墙、墨绿色的木质窗框,在常绿的冬青映衬中到也相映成趣。
李赤心自己就是房地产商,他远远地打量着那座不起眼的砖楼,由衷地赞叹道,“闹中取静、大繁似简,看来这处宅子是出自大师之手吧?”
听见李赤心的话,前面一瘸一拐领路的的陈中景连忙称是,他用破锣一般黯哑的声音回着李赤心的问候,心中倒是暗赞了一声了得,烧锅镇这里的低价相当于一些秦城城郊的市镇来说,价格却是高了不少,可在将近六十亩地上没有高楼林立,却花了三个多亿大兴土木,然后在这块地皮上,零零散散只建了为数不多的几处房子,就可以说是烧锅镇中独一份了。
他心中琢磨着,“眼前这个大个子,一定是此中的行家里手,要不然怎么会一眼看出,这貌似平凡,却大巧似拙的设计,正是出自那位华裔建筑大师的设计室。不过,他既然是懂得欣赏这里的建筑,那么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就要小心一下,不要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猜想着李赤心一家人的不凡,陈中景在心中却是有了盘算,“既然天不亡我,还竟敢让我带你们到了这个龙潭虎穴……”
正在憧憬着即将到来的美好,陈中景就觉得自己的脖子一紧,随着“咔哒”一响,李来亨将借用大黄的那条狗链,拴在了陈中景的脖子上,一旁的那个病恹恹的女人,正在一脸宠溺地看着那小子的一举一动。
陈中景再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失败,明明是一个小号的魔头,自己刚才还觉得这小子像是一个能够萌翻人的宠物猫,他发现自己积累了四十年,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那些经验,如今用在这一家人身上,却是完全失败的。
李赤心赞许地摸摸儿子头顶上的两个小抓髻,见到身后的红氏笑盈盈地看向自己,也回了一个符合现代人礼仪标准的微笑,使得红氏刚刚正常搏动的心脏猛然失速,在李赤心的回过头去的一瞬间,红氏赶忙立下了一个誓言,见到自己立好了誓言,眼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方才扭转回去。
想想刚才自己发下的誓言,再瞧着夫君英姿勃发的背影,红氏的脸上腾起一片红云,同时也喜上眉梢。